《盜墓:我家末代族長是小哥》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燈葬禮
“當你的意識脫離肉體,你的靈魂就會進入世界的另一維度層面,在那裡,你便可以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用審視的角度觀察這個世界。”踴“我看到了過程,所有環繞在我周圍人的生命過程。”“你可以理解為,拍電影,提前寫好劇本,所有人都在按照這個劇本的流程走,我們的人生就是被禁錮在這樣的一個劇本裡。”“一開始我不太相信,以為那是自己瀕死前產生的幻覺。”“但是後來我發現,獻祭中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曾經多次試圖改變這個過程,按理說,依據蝴蝶效應,哪怕我撥動一點點,將這個軌跡打亂,蝴蝶翅膀都會讓那個後續的一系列事情發生改變。”“但事實並沒有這麽簡單。”張杌尋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沒有用,我發現沒有用。”“每當我將某一個情節點撥亂,在後續的發展中,就會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其中操控著這一切,原本被我擾亂的點在不知不覺間又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我把這種力量暫時稱呼為‘它’。”踴“在我的推測中,這個‘它’,和陳文錦說的‘它’有很多相似點,而且,‘它’或許和雪山上的那扇青銅門有關。”“從雲頂天宮出來,我一直在試圖找到監視我的這種力量,後來在蛇沼,我抓住了一個疑似‘它’的傀儡的存在,但那個傀儡很弱小,他只是一個監視器,真正背後操控這些的‘它’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結合在蛇沼陳文錦說的話,以及我後來查到的一些事情,我推測出,‘它’操控的最大的一個傀儡,是一方隱藏的很深的勢力,這個勢力的手下遍布全國各地,現在的九門已經被這種力量完全滲透了。”“那是隱藏在九門之後的第十家,當初最大的那次盜墓活動,海底墓的考古隊出事,阿寧的死,陳文錦他們最終成為實驗的失敗品,這一系列事情背後都有他們的手腳。”“當年的送葬並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他們只是想通過送葬,找到張家古樓的秘密。”“一直以來用霍玲的消息脅迫霍仙姑的也是這股勢力,霍仙姑在知曉小哥的身份後找我們合作也早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想知道一切的結局,所以從蛇沼出來後消失的那半個月裡,我又去了一次秦嶺,打算再獻祭一次,如我所願,我知道了結局,不過結局很不好。”踴“本就日漸衰落的九門,會因為這個結局加速消亡,這也是‘它’阻止我撥動軌跡的其中一個原因。”“為了改變那個結局,我需要借助‘它’的力量,我能感覺到霍家人的隊伍裡已經混入了這種力量,但是我無法確定究竟是哪一個人,又或者是一群人。”“所以我提前留下了這兩段錄像,如果計劃順利的話我或許會全身而退,倘若不順利,那麽我將會為我的行為付出代價。”“我猜不到我最終的結局是什麽,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倘若我最後真的死在了張家古樓,這種結局其實也不是很讓人難以接受,畢竟古樓注定是我的歸宿嘛。”張杌尋釋然一笑,最後透過鏡頭,看的正好是小哥所站的位置,“張起靈,等你回來,如果能找到我的遺骸,就幫我弄個手塚,挑個好一點兒的地方掛上去吧。”“呐,盒子我都提前準備好了。”張杌尋晃了晃手裡的白木雕花盒子,給裡面墊上了一層白絨布,然後從抽屜裡拿出厚厚一疊信紙,裝進盒子裡放好。踴“這裡還有一些線索和後續的計劃,我都用加密文字寫在了信紙上,不過吳邪你肯定能解開。”“還有,胖子和潘子各自結婚的隨禮我都提前準備好了,就在我屋子的保險櫃裡,裡面還有一些我的股份財產,都裝在文件袋裡了,你們到時候只需要按照我的遺囑分配,簽個字就好了。”“最後……給我辦一場葬禮吧,就在這山上,多掛些紙燈,要白色的,就當是……最後的告別。”“以前從沒有留過遺言這種東西,流程有些生疏,見諒見諒。”張杌尋歎息似的笑了一聲,“永別太難聽,就說再見吧。”“小哥,天真,胖子——”“再見了——”錄像播放結束,屏幕漸漸陷入黑暗。踴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已經難受到了極點。胖子蹲在地上,蒙著臉哭嚎出聲。聽著胖子嚎啕大哭的聲音,吳小邪感覺自己有些站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所處的這片空間整個都在旋轉,久違的眩暈感襲來,這幾天刻意壓抑的悲傷也如決堤一般一擁而上,他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不知是不是難過到了極點,他發現自己居然哭不出來了。“怎麽會這樣……”吳小邪腿一軟,不受控制的後退,有人在後面扶了他一把,他緩緩轉過頭,呆滯的眼神才有了聚焦,“小哥,木魚死了,木魚他真的死了……”小哥靜靜的看著他,吳小邪從他漆黑的瞳孔裡看不到任何情緒。“張起靈!木魚他死了!”吳小邪控制不住的大喊出聲,“你聽到了嗎?他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踴小哥卻松開了扶他的手,轉身出了帳篷,他行走的速度很快,像陣風一樣,轉眼就不見了身影。撲通一聲,吳小邪再也堅持不住的坐在地上,背靠著桌腿,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解雨臣在一邊,默默的看著陷入崩潰的兩人,他能理解他們的情緒,但他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他轉身出了帳篷,望了一眼小哥離開的方向,低聲囑咐手下守好這裡,自己去處理別的事情。小哥漫無目的的走著,他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裡,他只是不想呆在那個壓抑到窒息的空間裡。不知不覺,他走到了後山,那裡有一顆樹,老松樹。樹底下還擺著三隻草葉編成的墊子,大雨竟然沒將它們衝走,許是龐大的樹冠護住了它們吧。踴有兩隻獵戶家的狗子顛顛的跑了過來,圍著小哥的腿轉了一圈,見小哥不理它們,便自己跑到樹下,把那三隻潮濕的草團墊子都叼到了太陽能曬到的地方,然後愜意的趴在邊上呼呼大睡。小哥靜靜的看了好長時間,才抬頭去看上方的樹冠,卻發現方才草團墊子上空的枝椏上,原本掛著的紅繩小牌只剩下了三個。另外一隻呢?他有些著急,立即爬到了樹上,仔細去找。一直找到天快黑,夕陽垂在兩山之間,余暉斜斜的照過來,松樹的大半樹冠都浸在暖黃的光暈裡,光線穿過樹梢間針葉的空隙,透過晚霧,落在地上,團成一個又一個金色的小小斑點,細風一吹,光斑俏皮的跳起舞來。遠遠望去,整棵樹宛若籠在了一片佛光之中。吳小邪兩人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哥的身影坐在那片霧蒙蒙的佛暈中,光是從反面照過來的,他們看不清小哥臉上的神情。踴兩人走到樹冠底下,踩在乾枯針葉上的沙沙聲將小哥驚醒了。看到樹下的兩人,小哥沉默著,手裡緊緊攥著什麽,緩緩在樹枝上站起身,伸手將掛在上面的另外三個紅繩小牌取了下來。吳小邪兩人還沒回過神來,小哥就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互相沉默了許久,小哥忽然將一隻小牌遞到吳小邪面前。吳小邪接過來,看到上面刻著一行字。——時光清淺處,一步一安然,歲歲常青。腦海裡一陣恍惚,他仿佛看到,一個烈日炎炎的午後,胖子藏在樹後滿臉甜蜜的打著電話,木魚和小哥坐在樹下乘著涼。踴小哥的手裡捧著大碗綠豆湯,好像在發呆,又好像在看著從木魚手裡金粉一樣飄飄灑灑落下的小小木屑。微風拂過,有細碎的光斑跳進了小哥的眼睛裡,他的眼底清澈而平和。不知何時才回神,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山窩裡有藹藹的薄霧縈繞而上,蒼翠的遠山在霧裡看上去似影似幻,有晚歸的鴉雀於山頭樹梢上掠來掠去,叫聲傳出很遠。月光朦朧,微雨纏綿。小哥手裡還有三隻小牌,他把胖子的那隻還給了他,盯著剩下的兩只看了看,理了理下面墜著的穗子,隨後裝進了口袋。胖子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又下雨了,回吧,咱們還要給木魚疊燈,送他最後一程。”﹉﹉﹉﹉踴帳篷裡,解雨臣特意安排人掛上了暖色的燈。吳小邪他們徹夜未眠,用冒雨砍來的毛竹,削出細軟的竹篾,交疊搭在一起,編成一隻隻籃球那麽大的小竹燈,最後用宣紙蒙住表面,暖白色的燈光透過雲霧白的紙,朦朧而柔和。在場的所有夥計都戴上了黑袖標,袖標上用白色寫了個“敬”字。那顆老松樹以及周邊方圓一公裡的樹幾乎都掛上了白燈籠,按照風水四象的排布,吳小邪他們三人親自掛上去的,疊燈掛燈,費了五天時間。星月伴下,一盞盞燃起來的暖燈,宛如森林中千百萬隻卷著燭光的星子,萬千流光爭相落於此間。白燈易幻,神佛共舞。千鈴馭散,萬雪浮山。踴一夜過去,只剩下老樹的樹梢頭,最高的地方,那裡還亮著一盞燈。那是小哥給木魚點的長明燈。燈火飄搖,熄滅不是本意,燃盡的余輝總要去往他該去的地方。﹉﹉﹉﹉葬禮之後的第二天清晨。吳小邪一夜沒睡,他的眼皮很沉,但他的腦子異常清醒,每當快要陷入睡眠中,腦子裡就會轟然一聲巨響,將他叫醒。他知道,那是他和胖子把潘子撈出來之後,正要重新返回水潭時聽到的爆炸。踴爆炸是怎麽引起的他不知道,只知道當時整個山洞都在坍塌,無數碎石崩落下來,頃刻間就淹沒了洞穴。他們只能跑,不停的往前跑,一路狂奔下去。終於,前方出現了亮光,他們一下衝了出去。再後來的事情他不願去回憶,每次想起來,心臟都會尖密的宛若針扎一樣疼起來。慢慢的,那段記憶被他藏了起來,卻又在每晚的夢中在他的意識裡循環出現。夢裡,木魚在最後轉身之前對他還說了什麽,但他的身影幾乎全部隱在霧氣裡,他怎麽也聽不清。又一次驚醒,吳小邪聽著外面似乎又開始下雨了,他有些煩躁的轉了個身,卻發現自己的床邊正站著一個黑影。踴他瞬時就被嚇醒了,腦子裡嗡的一聲,第一反應是那個狗日的塌肩膀摸過來要殺他了,第二反應就是抽出枕頭底下的匕首一通狂刺,把那狗日的扎成刺蝟。大腦說“快按我說的做”。身體說“不行不行我反應不過來”。於是吳小邪右手插在枕頭下,身子還沒從被窩裡挪出來,左腳已經探得長長的去勾地上的鞋子了。這樣的行為就導致他最後抓著匕首,華麗麗的從床上溜下來跪了個大馬趴。黑影詭異的沉默著。帳篷外似乎傳來了一聲竊竊私語的哀歎,“我滴個媽。”踴即使聲音壓得再低,吳小邪還是聽出這是胖子的聲音,小花的手下也不會這麽弱雞到讓什麽人都偷偷摸進來,所以眼前這黑影……媽的是小哥!吳小邪仰頭看上去,雖然背著光,但確實是小哥沒錯。不過小哥背著黑色背包,和他身上的衣服在背光的陰影下融為了一體,乍一下還真沒認出來。吳小邪從地上爬起來,拍掉褲腿上的土,把匕首插回腰帶後面的卡扣裡,問,“小哥,你這是要幹嘛?”小哥看著他,淡淡道:“已經到尾聲了。”“什麽?”吳小邪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我要去完成一件事情最後的步驟。”小哥道,“我沒有時間了。”踴吳小邪隻感覺腦子裡轟的一炸,還不等他說話,小哥已經轉身走出了帳篷,背著他的刀。吳小邪踉蹌了一下,急忙追出去,卻被帳篷邊站著的胖子攔下,“天真,讓他走吧,我們的局走完了,他的局還未完成,我們沒有權利逼小哥按照我們的想法生活。”“而且,木魚早就知道了。”吳小邪呆呆的望著小哥漸漸遠去的背影,因為下著小雨,早上的霧很大,隻一眨眼,小哥的身影就消失了。他有些難以接受,木魚走了,小哥也走了,原來這就是他追逐謎題至今,所有一切的結果。“他還會回來麽?”“會回來,木魚說他還會回來,他就一定會回來。”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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