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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立天下》第三十三章 斬首示眾
  壽春縣衙,凌操正和衙役周旋著。

  “縣丞大人,還請您不要為難小人,這彭五都已經簽字畫押,承認罪行了,你還保他有什麽用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凌操一言不發,,抽出佩劍,站在彭五前面,被綁在行刑架上的彭五此時已經暈過去了。

  凌操擋在這兒,這群衙役就算是有龐家在背後撐著,也不敢對縣丞出手啊。

  雖然這個縣丞是剛上任不久的,但那可是秩比千石的官啊,哪是他們這群小吏惹得起的。

  況且大家都知道,凌操身後還站著孫策和孫堅父子,先不說他們的名聲在壽春如日中天,就說孫堅的官職,那可是朝廷的議郎啊,他們哪敢放肆!

  那名衙役說的話,剛好被帶著眾人進來的孫策聽到了,他朗聲說道:“好一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敢問閣下,如果殺人真凶依舊逍遙法外,無辜之人卻被誣陷償命,那被殺之人和無辜之人是否會一同尋來問你,為何要如此糊塗行事!”

  那衙役聽見有人敢出言譏諷他,就要轉身破口大罵,一回頭,發現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孫策,他立馬收起了自己的脾氣,拱手道了聲“孫郎”,就識趣地走到一旁,低著頭默默無言地站在那裡。

  開玩笑,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除了裝死,還能乾嗎?

  龐莫跟著進來後,見到了衙役的反應,心裡終於開始犯怵了,他想起來在被關在家裡禁閉的時候,好像聽到家裡仆人談起過一個叫做孫策的少年英雄。

  之前聽孫策的話中之意,是要讓他償命了,龐莫臉色十分恐懼地對著孫策說:“孫郎,是小人有眼無珠,竟然冒犯了你,不如孫郎你放我一馬,我回去後定會讓人準備厚禮上門謝罪!”

  “不必了,你的禮物我不想要!你就乖乖等著縣令來審問你吧!”

  見龐莫到現在還沒認識到自己的罪行,孫策看都沒看龐莫一眼,就拒絕了他的請求。

  在孫策眼中這家夥已經是個死人了,有時間和他說話,還不如去看看自己的新軍士兵彭五的傷勢嚴不嚴重呢。

  不一會兒,周瑜就帶著周尚來了縣衙,手上還拿著一個竹簡,上面記載著龐莫過去的犯罪證據。

  在去往公堂的路上,孫策隨便翻了兩頁,不由眉頭直跳,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家夥根本不像是個富家少爺啊,分明就是個土匪。

  他對壽春的百姓燒殺搶掠,除了聚眾造反,可以說是無惡不為了,大漢的地方居然有這種豪強子弟肆虐,簡直是想不滅亡都難!

  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從他的所做所為,就可以看得出龐家的觀念如何。

  至少他們也是管教不嚴,甚至還可能從心裡認為自己要高百姓一等,龐莫不過是拿百姓取樂,等到時候補償一下就行了。

  他們打從心底裡就瞧不起普通百姓,所以自然就不會重視龐莫對百姓犯下的罪行。

  孫策看了一眼周瑜,沉吟道:“阿瑜!這上面寫的,都是真實的嗎?”

  周瑜點頭說道:“沒有一個捏造的,全是真的,按照大漢律法,這些罪行都夠這龐莫被斬殺幾十次了,可是他卻至今沒有一點事,甚至還敢作惡。

  對了,龐博聽說叔父要審問他的兒子,已經派人來溝通過了,估計是先拖延時間,想去花錢買通受害者家屬。”

  孫策不屑地說:“哼!他還想故技重施嗎?既然這龐莫的罪行已經罄竹難書,

那今日就定要斬了,以免他再為禍百姓!”  此時已經到了公堂,周尚坐到上首將驚堂木高高拿起,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喊道:“帶主犯龐莫和其幫凶上堂!”

  龐莫等人此時已經腿軟得像沒有骨頭似的了,被一群衙役拖著上了公堂。

  周尚語氣森嚴地問:“罪人龐莫,你於昨日帶手下擊殺黃屠戶於狗肉鋪中,你可認罪?”

  龐莫被眼下的氛圍嚇傻了,就要當場認罪,但這時,他的父親龐博因為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受害者家屬,連忙趕到了公堂。

  龐博施禮後說道:“縣令大人,人不是我兒殺的啊,不是已經找到殺害黃屠戶的凶手了嗎?聽說是以前的守軍士兵彭五,都已經簽字畫押了!”

  周尚哼了一聲,下令道:“好,還不死心是吧,來人,將黃屠戶的屍體抬上來,傳仵作上堂驗屍!”

  因為有民眾聽說了縣令在縣衙審問龐家公子的事,經過一傳十,十傳百,等到仵作上堂的時候,縣衙外已經有一大群百姓在此觀看。

  “仵作,你來驗一驗黃屠戶的屍體,看看他的死因究竟是什麽?”

  “是,大人!”

  仵作說完,就掀開了蓋在黃屠戶屍體上的草席,開始摸索著。

  檢查完畢,他拱手說:“稟告大人,死者身上有多處被擊打造成的鈍傷,致命傷應該是被刀割破的喉嚨!”

  龐博聞言,說:“大人,殺人的一定是軍伍出身的彭五啊,我兒怎麽可能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仵作卻說:“死者身上傷勢的大小,程度均不同,應該是由多人毆打造成的,凶手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仵作對於龐莫這個經常禍害百姓的家夥,沒有什麽好印象,認識的人都沒少被他欺辱,今日見有此機會,他也豁出去了,完全不怕得罪了龐家。

  龐博又說:“可能是彭五和同夥一起打的,最後人是他失手殺的,同夥卻跑了。”

  周尚此時讓仵作退下,然後宣李鐵匠和黃小妹上堂。

  “黃小妹,我問你,你爹是怎麽死的?”

  黃小妹嗚咽著回答道:“啟稟縣令大人,我爹是被龐莫和他的侍從害死的,他死得好慘啊!”

  “李鐵匠,你可曾見到黃屠戶慘死的過程?”

  “稟告大人,小人不敢捏造,確是看到了龐莫帶人圍著黃兄,然後命令侍從抽刀將黃兄殺死的場景。”

  見龐博還想替龐莫狡辯,周尚打斷了他,命人將已經醒過來的彭五,王立,還有那些衙役帶上來。

  彭五和王立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出來,給在場的眾人聽,那些衙役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法掩蓋真相了,所以就說出了他們收受龐莫賄賂,替他抓彭五回縣衙當替罪羊的事情。

  真相確鑿,周尚當即宣布:“龐莫和其侍從數次犯事,屢教不改,罪大惡極,全部送往市集當眾處斬!

  龐家多次賄賂官吏,為龐莫掩蓋罪行,致使民怨不斷,罰龐家家產充公,全家貶為奴籍,送到城外開墾荒田!即刻執行!”

  ……

  市集中心處,一大群人圍在這裡,有周尚手下的文吏當眾宣讀龐莫和其侍從的罪行,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已經等得急躁的行刑手們,在看到長官對著龐莫等人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後,立馬舉起大刀砍下了頭顱,百姓看了,紛紛拍手叫好。

  以往砍人,百姓們都會膽戰心驚,可從未有一次像現在這般拍手稱快的,他們都對此次砍殺龐莫誇讚個不停。

  在百姓看來,周尚敢於除掉惡霸龐家,他就是青天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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