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朕是阿其那?還是大唐第一的阿其那?”

　　“沒錯！陛下，您的的確確就是咱大唐的第一阿其那！”

　　李純當然不會知道這‘阿其那’是什麽意思，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欣喜。只是這李純看著方相盤這一臉奉承吹噓的樣子，猜測著是什麽蠻族的誇讚之語。

　　“這該不會又是你那家鄉的鄉間話吧！快告訴朕這是什麽意思?”

　　“啊......這個‘阿其那’大概翻譯過來就是盛世明君、中興之主的意思吧！”

　　“原來如此！”

　　李純剛才已經跟方相盤交代了到靈州開州置府的安排，現在正是落下了心中壓抑已久的一塊石頭，正當是放松暢快。又聽到方相盤說“阿其那”是如此夤緣的敬語，心裡竟不禁高興起來，接著說道:“沒錯！朕就是要做這大唐第一的阿其那！”

　　看著李純這般欣喜的樣子，方相盤差點忍不住就要笑了出來。這‘阿其那’不過是他剛才為了出氣說的粗鄙之語，哪會是什麽奉承話！

　　在明清滿族語言中，這‘阿其那’是豬、狗的意思，類似的還有‘塞斯黑’，這兩個詞語也是當初‘雍正王朝’中雍正繼位後給八阿哥允禩跟九阿哥允禟改的名字，用來表示對他們的厭惡和痛恨！

　　不過那也是千余年後的清朝，現在唐朝的李純當然不會知道，若他知道，方相盤也不敢再這樣去說。

　　“陛下，你真的要把不兒送走嗎?”

　　李純卻又被鄭妃娘娘這一聲問，把心思叫了回來。

　　“怎麽，鄭妃你還不明白?”

　　“臣妾......臣妾實在是舍不得不兒啊！”

　　也不知道鄭妃是不是真的明白，但是這份不舍卻是真真切切的！在這后宮之中，妃嬪眾多，即使她還正當受寵，也不過是每月臨幸五六次而已，大多時間還是要靠著李不二解悶度日。

　　李純心中也有同感，甚至在他覺得，如果李不二是個男兒身，或許他會考慮把李不二立為太子，但可惜一切都無法改變。

　　即使是鄭妃和方相盤再不理解，但李純心中卻十分清楚。現在這個太子雖然野心勃勃、覬覦皇位，但品行尚且還算收斂，除了皇五子李忻的事情外，還未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情。而且單從能力看來，是最適合光複大唐榮耀的人選。

　　即便是有再多的身不由己，但李純也不可能會全盤講給別人，至少他要保留心中這點考量，他要保留心中為數不多的這點皇帝的尊嚴，因為在針對李恆的問題上，他已經舍棄了太多！

　　李純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鄭妃你不要再說了，也別再惹得朕再傷心難過了！況且，朕給你選的這個人選，你難道不滿意嗎?”

　　鄭妃聽後一怔，又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方相盤，邊還說道:“陛下，您是想著把不兒許配給方相盤嗎?”

　　“朕倒是有這個打算，但畢竟你是不兒的生身母親，況且這又不是什麽和親的大事，朕還想問問你的意見！”

　　鄭妃剛才就在打量方相盤，嘴角倒是露出滿意的笑容，回道:“要是這個方相盤的話，倒還算的上是個好人選！而且好像不兒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他，如此一來，也不會顯得太過唐突！”

　　“那好啊！鄭妃你如果同意的話！那朕不日就下旨賜婚了！”

　　“陛下，只是臣妾有些擔心......”

　　“奧?你擔心什麽?不妨就說出來給朕聽聽！”

　　“回陛下，

臣妾只是擔心要是以不兒的性格，恐怕很難會答應。況且她才十六歲，年紀還小，這件事也不必如此著急吧！”　　“對對對！不兒才剛十六歲，雖然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但也不必如此著急！方相盤！”

　　“臣在！”

　　方相盤剛只聽著李純要把李不二與他賜婚，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正在糾結之際，又被李純點名，便趕緊回道:“陛下，臣在！”

　　“你之前是不是說過你現今也才剛十七歲啊?”

　　“陛下，您還記得?”方相盤早在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堂前回對，提起過自己的年齡，距離現在也足足有五六天時間之久了，況且他這種布衣小民的事情，想皇帝也不會在意，沒想到李純竟然卻記得如此清楚。

　　“陛下，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感激之情，真是感激涕零，無以為報，這等知遇之恩，只怕粉身碎骨這輩子也難以還清了！”

　　方相盤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不搭邊的話，也全都是用自己還能想起來的辭藻胡亂堆砌而成，仔細想想也是狗屁不通，但卻是此刻心中對李純有了一種另外的情感。

　　他莫名來到這中晚唐時期的洛陽，除了才剛收為己用的鶯兒，還有互通情意的楚紅玉，再無其他能感到親切的人和物。被李純一說，倒是惹得方相盤心中暖暖的。

　　“方相盤也才十七歲， 不兒也才十六歲，是沒有必要這麽著急！”

　　李純又看著方相盤叫了一聲:“方相盤！”

　　“陛下，臣在！”

　　“朕就把不兒交代給你了！你能照顧好她嗎?”

　　這話倒不像是問方相盤的喜歡與否，更像是質詢一個男人的尊嚴。方相盤自然也不會退卻，語氣堅定的回道:“我可以！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那你知道靈州是什麽地方嗎?”

　　“這......”

　　的確現在方相盤還不知道靈州是什麽地方，但是既然李純已經賦予了他能夠開州置府的權利，那麽在什麽地方似乎並不是那麽重要，再差也不外乎開荒而已。

　　這靈州再差也不能是靈山吧，總不會要求著觀音菩薩賜給他四個徒弟相助吧！

　　“至德元載，我文明武德大聖大宣孝皇帝在靈州登基稱帝。自那時起幾十年光景，靈州一直作為對外禦敵的重鎮和對內中興的中心。只是近幾十年來，重心才逐漸轉移到了洛陽城！

　　但現在那裡還實實在在是個邊陲重地，朕把你安排到那裡，雖然鄰交蠻夷小國，有幾分危險。但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吧！”

　　方相盤自然不能說出什麽異話！靈州的險惡環境他現在自然也不能猜出許多，但是他別無選擇，約兩三天后，他就要離開這個已經混熟悉了的洛陽城，往靈州出發。

　　出了應天門，鶯兒問道:“那楚姐姐怎麽辦?”

　　還有楚紅玉不知道怎麽安排！但方相盤卻回想起剛才李純悄悄和他說過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