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皇帝李純這話的意思，那皇五子李忻竟然已經被逐出洛陽城了！方相盤差點被驚掉了下巴，這和之前他的猜想有天壤之別。

　　先前方相盤聽楚懷山提起這事的時候，只是知道太子李純得悉李忻失蹤一事之後，也在盡力尋找;他還知道這件事發生的日子，似乎就是自己受宣進宮為鄭妃娘娘料理膳食的那天。

　　這又聽李純剛才所講，太子李恆近年來也在悄悄部署，想要控制皇帝李純，為自己謀取利益。方相盤猜測，那天從貞觀殿出來，自己被李不二設計帶去的那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麽所謂的敬事房。

　　更何況，這個刁蠻公主就是再頑劣任性，也絕不可能和那些太監廝混在一起，而且好像還不是第一次吩咐他們辦事的樣子。

　　方相盤心裡暗暗想著，越來越覺得不對，他之前隻覺得這裡邊藏著什麽秘密。現在想來那些人似乎就是太子李恆安排的近身侍衛或者是什麽死忠的武士吧。

　　“方相盤！你在想什麽！”

　　李純見方相盤許久不再回話，又像是在思考什麽，又接著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陛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我怎麽可能會知道這種事情！”

　　李純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朕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而且朕也知道你和那楚懷山的女兒交好！”

　　什麽?這老皇上居然連我和楚紅玉的事情都知道！原來之前對他的印象全都是錯誤的。

　　方相盤第一次被傳召進宮的時候，隻幾句話就把皇帝李純唬住，雖然當時自己也覺得僥幸，但心裡還是覺得這李純就像是大多數末世的君主一樣昏庸、荒唐又無能，但現在卻感覺後背發涼，也再不敢輕視這個老皇帝了。

　　“而且，那天恆兒去為你的典當行祝賀一事，也算是由我特意安排的！”

　　方相盤聽李純這樣說，又瞬間想起來那日在真仙觀外的事情。那日他們在真仙觀為李純祈福納壽，之後又碰巧撞到了太子李恆躲在道像後偷情。

　　那李恆也是因為當日方相盤相助對李不二隱瞞奸情，才心中感激，答應要在典當行開張的那天親自去道賀。現在皇帝李純卻說是他特意安排的，也讓方相盤心中疑惑。

　　“陛下，是您吩咐太子殿下為我的典當行祝賀的嗎?我之前還一直以為是太子殿下自己的意思！”

　　“這也只能算是錯打錯撞吧，如果他沒有這個想法，我也會再下旨意令他前去的！”

　　“所以陛下您知道那天真仙觀的事情嗎?”

　　方相盤當日在真仙觀外享受禦宴，除他之外還有四人，分別是太子李恆、公主李不二、鶯兒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太監。

　　方相盤隻猜測著是那個太監把當日的事情回報給了李純，但又不太確定，因為他現在似乎覺得眼前這個李純似乎藏著數不清的秘密，似乎李純又是那麽的深不可測。

　　“方相盤，我來問你，你是不是那日在真仙觀中看到了什麽?”

　　“我......陛下?你指的是什麽?我......我不明白啊！”

　　李純看見方相盤回話吞吞吐吐的樣子，也一瞬間就知曉了，又輕聲的問道:“我問你，那日在真仙觀中是不是還有別人！”

　　“別人?”方相盤看著李純目光凌厲，語氣柔和卻更顯得滲人，一副要把自己看透的樣子，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道:“那天遵奉您的命令，去祈福的除了公主殿下李不二，

就只有我和鶯兒了啊！這個鶯兒可以作證啊！”　　說罷，方相盤又看向鶯兒。雖然剛才方相盤同李純對話的聲音都極小，但是在這大殿之中，只有他們四人，這聲音又顯得極其清晰。

　　鶯兒當然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又見方相盤癡癡的望著自己，知道這個回答對方相盤很重要，只在內心思考了幾秒，便回道:“沒錯，陛下，確實那天只有我們四人！”

　　鄭妃剛才隻說了一句話，又見皇上李純和方相盤聊些聽不懂的話，只能閉口不語，認真聽著，待鶯兒講完，這才說道:“陛下，鶯兒肯定不會說謊的啊，這點臣妾可以擔保！”

　　當然不用她去擔保，鄭妃只不過是因為許久沒有回話，又見鶯兒受寵，隨便奉承一句，找些存在感，隻恐怕皇帝忘了她還在這，加以暗示而已。

　　李純卻並沒有理會，仍是對方相盤輕聲說道:“那日除了你們四個，還有一人，還有躲在聖像後面的一人！”

　　“陛下！”

　　方相盤聽後大驚，他經過剛才的回想，現在清晰的記得，那那日在真仙觀內，他偶然看到李恆的時候，殿門口只有一個李不二坐在蒲團之上， 除她之外，並沒有什麽婢女、太監。

　　就連他們之後見到的那個太監，都是在殿外十幾步遠的那個涼亭邊上。

　　所以為什麽李純會知道殿內的事情?殿內的四個人，不要說鶯兒不知情，就算被她偷偷瞧見，這些天方相盤也一直和鶯兒在一起，他們兩個也肯定不會泄露出去，。

　　至於李不二應該也沒有發現那天的事情，不然以她這種直腸子性格，怕是當場就要說出來了！

　　再說起李恆，剛才聽皇帝李純的意思，似乎默許了殿中四人就有李恆，也就是說那日李恆並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提前奉旨為皇帝祈福而去。

　　至於後來李純要去東宮府找太子李恆，和真仙觀中李恆偷情，似乎是由於兩人信息上的時間差，導致的巧合。

　　難道是太子偷情的那個女人?但方相盤不願意去假設這種可能，在他的潛意識裡，唐朝的女人對於自己名聲看的是格外重要的，即使是穿著開放大膽，也不會是內心風流的寫照，況且還是這種淫亂宮闈的大事，說出去可是掉腦袋的罪責！

　　“你知道那個人！”

　　聽李純突然冷冷的說了一句，方相盤登時嚇得心裡一怔，又聽說道。

　　“而且你還有她的東西！就放在你典當行後邊的倉庫裡！”

　　典當行後邊的倉庫，不就是存放那日開張所收禮物的店鋪嘛！方相盤一下就想到了那個瓔珞！

　　就連那個被逐出洛陽城的皇五子李忻都在搜查的瓔珞，那個已故皇妃柳月娘的遺物瓔珞。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