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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慶余年開始新的人生》第30章 各自的目的
從慶余年開始新的人生第三十章 各自的目的

“給我留下。”

一追一逃間,二人已經離開了人煙密集的主城區,洪老太監見時機已然成熟,便率先動手,只見他抬起右手,凌空向極速飛掠的黑袍人拍去。

“轟。”

背後爆裂的真氣波動海讓自然有所感知,可他絲毫不慌,左手無名指與大拇指呈捏針狀,小拇指與食指呈蘭花式,食指作為劍訣,指向發針方向,手腕翻轉。

無名指與大拇指之間,凝露出一根異常的‘光針’。

那是全由真氣凝聚出來的針。

針尖銳利,綻放寒光。

“休…”

那被凝聚出來的‘光針’宛若流星一般,射向洪老太監凌空劈來的掌力。

兩人出手都沒有保留,洪老太監看著那只有寸長,速度極快且凝練至極的‘光針’,陰狠的雙眸猛的一縮。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兩道恐怖真氣,帶著毀滅之力碰撞在一起,相互抵消,卻是沒有想象中的爆炸,只有真氣余波蕩漾如狂風般掀翻周圍的雜物。

“居然…能凝聚真氣化成實質,閣下的武功,怕是無限接近大宗師了!”

見黑袍人被自己一掌逼停,洪老太監如鬼魅一般閃身擋住去路,鷹隼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黑袍人。

自古,能將真氣化形者,無不是宗師級的武學大家,所以見識過海讓的手段後,洪老太監絲毫不敢大意。

“呵呵,洪公公過獎了,都說聞名不如見面,您的實力當真沒讓失望。”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海讓,經過這一試探,知道少爺提供的消息沒有出錯,所以心中也是安定許多。

“可惜了。”

洪老太監歎息一聲,看向海讓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死物,枯老的雙手,呈現鷹爪狀,瞬間出手,向海讓抓了過來。

“嗯?”海讓略微驚詫,沒想洪老太監竟然如此果決。

不過他依舊平靜,右手的君子劍輕輕一甩。

“休、休、休……”

密密麻麻的劍氣化針狀,爆射而出,刹那之間,宛若浩瀚無邊的群星,宛若無可記數的雨點…

“哼!”沒想到黑袍人竟然可怕到這種程度,不過洪老太監也只是身形一頓,朱紅色的官袍袖口一揮,真氣便噴薄而出,化作一道無形無色的真氣之牆。

“噠、噠、噠……”

令人頭皮發麻的針狀劍氣,像雨打芭蕉般落在真氣牆上。

“轟隆隆。”煙塵和碎石,瞬間就覆蓋了戰場。

“隨手一擊就這麽變態嗎?”隱伏在不遠處的程清玄,看向洪老太監和海讓戰鬥的地方,心有余季地喃喃道:“同為九品,不想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煙塵漸漸散去,爆炸中心的戰場,此時已經一片狼藉,而場中二人竟是有煙無傷,一塵不染。

“很好,敢找上咱家,果然不是樣子貨。”

洪老太監臉上看不出喜怒。

“本就是來殺你的。”黑袍下海讓微微一笑,樣式古樸的君子劍輕輕一顫,他全身上下的氣勢為之一變,瞬間就變成了一位高傲的劍客,渾身充滿了自信與驕傲。

感受著對方那股拂面生寒的劍意,洪老太監微微低頭,面色沉了下去,他知道真正的你死我活就要到來了。

……

……

劍光似乎在一瞬間之內,照亮了整個戰場,寒冬裡的飄雪,也被這劍光刮拂影響,紛亂的飛舞在二人身間,那柄古意盎然的長劍,就這樣在繽紛落雪地陪伴下,突兀而決然地來到洪老太監的面前。

就如同之前的打鬥一樣,洪老太監體內真氣疾出,

運至枯老的雙掌之上,開碑裂石一般,挾著雄渾至極的掌風,拍向海讓的面門,對於迎面而來的長劍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掌風凜烈,將海讓身上的黑袍震得獵獵作響,就像隨時要爆炸開來一樣。

真氣這一點,海讓比洪老太監要有所不如,但武技之道,他卻是要盛上半籌。

洪老太監不要命的打法,讓海讓心生顧忌,手中長劍變化,由刺變橫劍一揮,向著他的手掌上斬去。

洪老太監奇快無比地收手,化為兩道黑影,直擊海讓的太陽穴,這雙拳出的是乾淨利落,簡單至極,可卻是異常凶悍。

“錚!”

便在這事,一抹淺灰色的光芒,閃過洪老太監的眼簾。

洪老太監悶叫一聲,收拳而回,放棄對海讓的必殺一擊,轉身仗著自己強橫真氣,生生將那奪命一劍擊飛。

“真當咱家是泥捏的嗎?”

看著新出現的黑衣劍客,洪老太監是真的怒了,剛才要不是他及時察覺,後果……

雖然偷襲一擊沒有得手,但程清玄卻半點沒有惋惜,瞬間就配合海讓一左一右的將洪老太監包圍。

程清玄這時出手,是因為京都城中的另一處戰場,有強烈的真氣波動,他知道那個方位就是秦業的小院,如此之大的動靜,守備師一定會被驚動,所以必須配合海讓早點拿下洪老太監。

“動手。”

不理會洪老太監的憤怒,海讓低喝一聲,同程清玄一起,化作兩道黑色的流光和洪老太監纏鬥起來。

程清玄是堂堂正正的劍客,他每一次瀟灑揮劍,都是光明正大、大開大合。而海讓卻是和他截然相反,整個人就像沒有光彩的魅影在風中遊蕩,每一次出手都是陰險刁鑽。

在極小的范圍內,被截然不同的兩名九品劍客圍攻,一邊要面對煌煌大氣的劍招,一邊還要防備,全以奇詭之道而行,鋒出無聲,指出陰險的刺殺,洪老太監也只能疲於應付,全無反擊的機會。

三人的動作越來越快,連串的“錚、錚、砰、砰”之聲,驚心動魄。

突然一聲悶哼,洪老太監彎肘提膝不及時,身上瞬間就被劃了無數道細小的血口!

越打洪老太監越是心驚膽跳,圍攻他的二人,雖然運使長劍的路數不一樣,但可以確定,都是妙到毫巔的武技……長劍在對方二人手中,劍尖所刺,全是他沒有重點保護的地方。

“啪!”一甩手,洪老太監不敢耽擱,體內暴戾的真氣一下子迸了出去,手臂上的朱紅色官服被震的絲絲碎裂,右手被真氣所激,瞬間朝實力較弱程清玄拍了一掌。

一股強大而暴戾的真氣撲面而來,程清玄看著越來越近的枯枝手指,卻是來不躲避,只能硬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掌,被震飛出兩丈開外。

洪老太監雖然一擊得手,但他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意,因為另一位可怕的敵人,也抓住機會,一劍貫穿了他的左肩。

……

……

躲過洪老太監的橫肘,將古意盎然的君子劍抽出,海讓用略帶尖銳的聲音說道:“各歸其主,抱歉了。”

洪老太監陰沉著臉,感受著自己的精力隨著傷口處鮮血的外溢而不斷流失著,冷聲道:“若是能殺了咱家,你們盡管動手,技不如人,咱家無話可說。”

雖然身為同樣的‘可憐人’,海讓有些惋惜這樣一位頂尖的老太監,但海讓卻是不會留時間給他治傷調息,腳尖在地面一點,在本就殘破的地面留下一個深坑後,整個人已經撲向洪老太監,去勢若虎,一往無前!

洪老太監稍稍退了一步,躍起,抬手運氣,劈向海讓的太陽穴。

海讓身形一滯,氣勢由一往無前轉至極陰柔,整個人的身軀極冒險的繞開向他劈來的手掌,右手的長劍寒芒一閃,劍身詭異的轉了小半圈……刹那寒光,劍鋒已然削中洪老太監的肉掌。

沒有想象中的慘嚎,右手手掌齊根被斬,洪老太監卻是不管不顧,直接用盡全力,一膝頂在了海讓的後腰窩裡。

腰間著了重重的一記,海讓悶哼一聲,倒飛而出,不過被拋飛的同時他卻是笑了。

洪老太監和海讓距離如此之近,海讓眼底裡的那絲笑意又怎麽能瞞過他呢?只不過如今的他已經無力改變,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道殘影貫穿他的胸口。

外來的暴戾真氣,就像是不聽話的孩子,在洪老太監體內的經絡跳動,他知道自己完了。

沒去管身上神經撕裂般的痛楚,也沒去看黑巾帶血的敵人,洪老太監在極短的時間裡,轉頭望向遠處那燈火通明的宮殿,那是他呆了一輩子的地方,他不明白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敵人,今晚但凡小心些,哪怕是追擊前帶把武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不甘、解脫……

洪老太監帶著複雜的目光,緩緩向後傾倒,程清玄卻是沒有時間感慨,他抽出長劍,走到一旁踉蹌起身的海讓身旁,說道:“走,官兵來了。”

————————————————

燈火通明的深宮之中,慶國皇帝陛下正微笑的打磨著箭頭,京都的‘喧鬧’半點都影響不到他,他的眼中只有這顆精鋼箭頭,似乎這已經鋒利至極的箭頭,在他的打磨下,能如記憶中那一顆無解的彈頭一樣。

皇帝在慶廟中溝通神廟使者,讓他們再次出手,這一次是要殺死自己和那個女人的孩子。也不能說他想殺自己孩子,因為他相信瞎子會為了范閑拚命,他不覺得神廟使者能打得過瞎子,他就是要讓使者逼出瞎子的底細而已,當然能同歸於盡更好。

動作極為仔細地組裝好箭失,慶帝拿起一旁的強弓,彎弓搭箭,朝殿中的一塊護心鏡瞄準,唇角浮起一絲微笑:“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

陳萍萍坐在輪椅上,望著不遠處燃燒碳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碳盆裡紅紅的火光像精靈一般跳躍著,映紅了他本應該是蒼白憔悴的臉。

京都城的兩處戰鬥,驚動的不止是守備師和府衙的衙役,還有他手中的監察院。

他對今夜的動靜心中有數,因為五竹前幾天來找過他,五竹當時自說了簡單的三句話,但這簡單的三句話裡,卻透露著很重要的信息。

顯然五竹知道這次自己沒把握全身而退,所以要他招回外出的影子,讓影子回來保護范閑的安全,他才能安心的去戰鬥。

能讓五竹這麽謹慎的人,自然是有大宗師的實力,可是陳萍萍卻是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大宗師來自哪裡,只知道他在南邊一出現,就到處打聽范閑的消息,然後一路北上直奔京都而來。

“會是你們嗎?”陳萍萍心中微微一顫,抬手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想了這麽久,隱約猜到了一點什麽,這個猜想從很多年前就有過,只不過始終得不到證實而已。

當年……在他趕回京都時,五竹背著范閑離開京都,他清楚的記得,五竹似乎察覺到未知的危險,他不相信京都裡的任何人,包括他陳萍萍。只是……如果真的是神廟的人, 那他為什麽會知道五竹在南方,五竹又為什麽千辛萬苦的引他到京都?陳萍萍眉頭越皺越緊,他要梳理這一切也是不簡單。

“老五在嗎?”

“不知道,好像是在南邊找葉流雲玩。”

忽然陳萍萍腦海浮現出這兩句對話,這是他和范閑的談話,當時他不止一次詢問范閑,有關五竹的下落,而范閑也是小心翼翼地撒著慌。

當時陌生的大宗師出現在南邊,他知道是找五竹和范閑的,還讓監察院的人查過,只不過後來發現五竹自己和宮中都有所動作,他便收手而已。

“敵人來自南方。”

這是五竹說的,從這第二句話裡,不難聽出,敵人出現在南邊是有目的的。

老五在南邊的假消息,只有范閑、他自己和皇帝知道,而皇帝那邊正是他自己親口告知的。

“范閑死,慶國亡。”念叨著五竹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陳萍萍眼角的皺眉微微抽動一下,輕聲歎息道:“陛下,您還真是讓臣意外,沒想到還真的是您。”

“那麽……”輕輕的摩挲著輪椅扶手,陳萍萍臉上泛起莫名的神色,他能理解皇帝陛下想讓老五消失的決心,可是那個夜晚,神秘的強者也是來自神廟嗎?

他不知道偉大的皇帝陛下,是怎麽能夠與那虛無縹緲的神廟聯系上,但多年的暗中調查,讓他可以確定,那一夜的幕後黑手沒有全部清洗乾淨,比如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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