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風帶著幾人,直接回到南風咖啡館。
見到他們一行人,蘇錦繡和蘇畫眉有些詫異,但並未多言。
小鯉魚掙脫柳南風的手,跑過去踮著腳尖,扒拉著櫃台。
“姐姐。”
她既是在叫蘇錦繡,又是在叫蘇畫眉。
“來啦呀。”蘇錦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然後從旁邊玻璃櫃中拿出一個小蛋糕。
柳南風也沒管他們,而是引領著敖海平兄妹二人找了個地方坐下。
蘇家姐妹認出兄妹兩人的身份,他們倆自然也認出蘇家姐妹來。
雖然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但都第一眼就認出對方。
“你們要喝點什麽?”等坐好之後柳南風開口問道。
至於小鯉魚,早就被蘇畫眉抱到吧台前的高腳凳上,吧嗒吧嗒地吃著蛋糕。
敖海平和敖江月聞言,也沒和柳南風客氣,直接點了兩杯咖啡。
至於柳南風自己,蘇錦繡知道他的口味,就不用多說了。
“能和我說說寶林神僧的事情嗎?”等咖啡的期間,柳南風也沒客氣,徑直問道。
“寶林就是馮芝潤,這是他出家後的法號。”敖海平道。
“你和馮芝潤關系很好嗎?”柳南風忽然問道。
一直在觀察柳南風神色的敖海平眨眨眼,又看了眼正在吧台後面忙活的蘇錦繡。
然後道:“那是當然,馮芝潤沒出家前,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
接著不等柳南風回答,他繼續道:“我是在渭河遇到他的,他正在遊歷天下,那時候的才華橫溢,肆意灑脫,縱情山水,遍訪天下美人。”
柳南風忽然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西安府鹹寧縣盧家莊盧小姐盧月卿、同州刺史程志成的女兒程心暖、慶陽府安化縣縣丞宋之同之女宋婉兒、揚州府大鹽商陳廣德之女陳嬌嬌、開封府楊思清之女楊若雲……”
“等等,你說這些幹什麽?”柳南風趕忙打斷他的話。
因為他感覺一股涼氣從尾椎直衝腦門。
“自是要說的,當時天下女子,莫不以識得馮芝潤為榮,我所說的這些,都是當時天下鼎鼎有名的絕色女子。”
“除了這些良家女子之外,還有廬州府望月樓的青青姑娘、淮安府金鳳樓的杜金鳳、金陵府媚香樓薑心月……馮芝潤皆是她們的入幕之賓,每日縱情狂歡、等離開之時,更是奉上大筆金銀,一時間可是羨煞天下文人。”
柳南風:……
他覺得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就連不苟言笑的敖江月,嘴角都噙起一個笑容,美豔不可方物。
但是柳南風無心欣賞這些,也不好讓對方住口,畢竟對方說的是馮芝潤,跟他柳南風有什麽關系?
柳南風若無其事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把杯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然後習慣性地把杯柄稍微轉動了一下,把杯柄和自己成三十度角。
還在誇誇其談的敖海平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鴨子,嗝了一聲。
“怎麽了?”柳南風疑惑問道。
“沒……沒什麽。”敖海平略顯緊張地道。
接著神色認真起來,繼續說道:“馮芝潤天縱奇才,雖不通修煉之法,但是他極擅書畫,集百家之大成,古今往來無人能出左右。一通百通,所以他給我良多指點,讓我修為進境極快。”
“二十四歲因變故出家,法號寶林,短短八年時間,不但成為天下有數高手,
更是從佛法中悟出《眾生十二相》可謂是一時無兩,在佛門之中威勢更甚。” 說到這裡,敖海平也不得不感慨起來。
天才永遠都是天才,不管在哪裡,都是最為璀璨,最為出眾的那一個。
雖然馮芝潤後來棄僧入道,斷絕了來往,但從他十年後橫推天下,成就不二劍聖的威名,就知道他在道家中同樣取得巨大成就。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敖海平覺得天下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馮芝潤,另外一種是其他人。
可見馮芝潤對敖海平的影響是何其巨大。
敖海平沒在柳南風提起龍門的事,只是聊了許多馮芝潤的生平過往。
柳南風也趁機和他說起關於潮汐會的事,敖海平對潮汐會也知道一些,答應幫柳南風調查一下。
這也是柳南風今天同意和敖海平聊聊的原因。
龍族勢力極大,有他們幫忙調查會比較靠譜。
喝完咖啡,敖海平領著敖江月直接離開。
可等出了門走了很遠之後,敖海平才露出驚懼之色。
“怎麽?”敖江月有些不解。
“他是馮芝潤。”敖海平道。
“什麽?”敖江月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剛才跟我們說話的是馮芝潤。”敖海平道。
“柳南風不就是馮芝潤,馮芝潤不就是柳南風?”
“不,柳南風是馮芝潤,但是馮芝潤不是柳南風。”敖海平糾正道。
敖江月給他繞得有點糊塗。
“我的意思是,他已經覺醒了宿世記憶,柳南風是他的今天,馮芝潤是他的昨天,融為一體,不分彼此。”敖海平一臉嚴肅地道。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問他龍門之事?”敖江月有些不解地道。
說完就要轉身回去,卻被敖海平一把拉住。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
敖江月掙開他的手,露出一副你真慫的表情。
敖海平並沒有在意,看著滾滾江水,遲疑了一會才道:“其實當年馮芝潤奪走龍門之後,我跟他見過一面。”
“咦?”敖江月大吃一驚,她從未聽說過這事。
接著憤怒地質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把龍門給奪回來?”
“奪回來?我打得過嗎?”敖海平苦笑問道。
敖江月聞言沉默下來,剛才的憤怒盡去,她想起當年那驚天一劍,威勢仿佛還在眼前。
那沒有絲毫煙火氣的隨手一劍,卻如同天災一般,那毀天滅地,無可抵擋的一劍,不單是斬在了天地間,也斬在了她的心靈之上,也就那一劍,敖江月這麽多年修為再無寸進。
“那他跟你說了什麽?”
“大禍。”
“大禍?什麽意思?”敖江月皺眉問道。
“他說有一天龍門重啟,天宮重開,那麽人間將會大禍臨頭。”敖海平道。
敖江月聞言,面露厭煩,謎語人什麽的最討厭了。
“那我們還要不要找回龍門?”
“當然要,雖然他這樣說,但是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當年我是打不過他,要不然早就搶了回來。”敖海平一攤手,露出無所謂的態度。
“那希望白星河真的能成功?”敖江月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回頭看向咖啡館的方向。
敖海平沒再說話,只是看著江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