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到這裡,沒有什麽新的議題需要討論,也就算結束了。
諾亞王城是沒有宵禁這種規定的,絕大多數種族都到了睡眠時間。
此時正是魔族、亡靈這些黑暗種族喜歡的時候,據約瑟族長所說,這個時間王城內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幅景象,對於埃爾蘭德來說應該也很有趣。
王城唯一一段基本見不到活人的時間就是日出時分,也就是今天清晨埃爾蘭德他們從王宮返回精靈族駐地的時候。
製作房屋的木頭非常堅硬,在保證了房頂上飛馳的人的安全的同時,隔音效果也非常好。
於是,埃爾蘭德拒絕了約瑟族長要派駝獸車送他回精靈駐地的好意,準備自己溜達溜達。
但他的想法被所有人一致否決...
原因無他,宴會之前他才被撈出來...
從昨天中午埃爾蘭德他們騎著迪蘭來到諾亞王城之後的這兩天,每一位種族代表和管事都是心力憔悴。
突然忙起來也就算了,這才來第二天,一個沒看住,居然就被抓起來了!
這誰受得了。
真要是讓他晚上自己溜達,搞不好還會鬧出什麽么蛾子。
好說歹說,終於是把埃爾蘭德勸上了駝獸車,伊芙琳和溫蒂妮也一同坐到車上。
金薔薇家族甚至派出了另一架駝獸車,那位中年狐族管事和精靈管事就坐在車上,以防萬一...
車上的簾子被取了下來,這是埃爾蘭德妥協了的唯一理由。
他一路看著如同百鬼夜行一般的諾亞王城,心情非常愉悅。
雙角衝天、背生蝠翼還晃悠著倒三角尾尖的惡魔,身披黑袍卻露出骷髏腦袋的亡靈大君,半透明散發著點點熒光的嚎叫女妖等等在街上遊蕩。
偶爾有討價還價的聲音傳出,亡靈哢噠哢噠的牙齒撞擊聲和嚎叫女巫刻意壓低了嗓門卻還是尖銳刺耳的聲音順著深秋的冷風傳過來,讓埃爾蘭德感覺非常奇妙。
透過車窗讓埃爾蘭德能看到外面的同時,街上的人們也能看到他。
在深夜這種時候,哪怕是和平的諾亞王城,都不太能見到海妖塞壬或者是牛頭人這些偏黑暗種族的家夥們,更不要說刻畫著金薔薇家族的駝獸車還有裡面坐著的幾位精靈這種偏光明種族了。
消息是瞞不住的。
各種族管事聯袂而來這樣的大事不可能沒有好奇心強的人圍觀。
在埃爾蘭德他們離開監牢後,總有幾個樂於作大死的黑暗種族使用了精神誘導術,將哈奇雙胞胎和幾個其余的獄卒催眠,套問八卦。
雖然他們沒有打聽出來埃爾蘭德來自異界這種高層還禁止傳播的信息,但至少大家都知道了埃爾蘭德就是昨天中午騎著巨龍來到諾亞王城的大人物之一,好像還是領頭的那個。
街道上的人們紛紛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出於對強大實力的尊敬,他們微微鞠躬,向埃爾蘭德所在的馬車施禮。
埃爾蘭德也表情和善地向著兩邊的人群招招手。
馬車逐漸遠去。
街道上的人們“哄”一下炸開了鍋。
“那就是那位大人?”
“他真的好和善!”
“你說的都是廢話!要是不和善的話,怎麽能被兩個蹩腳的哈奇族抓起來!”
“你想打架嗎你個骷髏架子!”
“要不是你做的炸彈還有點用,你早就死了你個醜侏儒!”
“呵,男人!”
一旁的幾個魅魔嫌棄地看了一眼旁邊都快打起來的其他種族的男性們,
又轉回目光盯著馬車離開的方向,雙手捧著臉泛著花癡。 “精靈族就是好看~他們的生命精氣是那麽溫暖~天哪!那位大人比一般的精靈還要俊美!我死了我死了~”
“看看那兩位坐在他身邊的女性精靈!一個又純又欲,一個清冷堅毅,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的!死心吧你個蹄子怪!”
這是女妖,她們跟魅魔同屬魔族陣營,卻又互相瞧不起。
“你說什麽!!!”
氣氛烘托到這了,今天他們不打也得打。
陰冷黑暗的魔力正在匯聚。
“散了!”
夜間巡邏隊的到來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們剛剛燃起的戰鬥欲望。
各種族都有不同的優勢,但準聖之下的九階基本能達到一倍音速左右的速度,這隻比沙漠之鷹子彈出膛的速度低了一點。
就算這些人不到九階,哪怕是只有五階水平,對轟產生的衝擊波也會猶如龍卷風摧毀停車場一般。
所以不光是諾亞王城,在哪一個城市內都是禁止打鬥的。
哪怕是純靠肉搏,不用能力也不行,誰知道會不會打著打著就打出來真火。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但這些事埃爾蘭德都不知道,他跟伊芙琳和溫蒂妮兩個人交流著這兩天的經歷, 正聊的火熱。
和埃爾蘭德一樣,伊芙琳和溫蒂妮也都沒有來過這麽遠的地方,見過這麽多的種族。
這兩天她們也看什麽都很新奇,只不過精靈的性格讓她們把這些話都憋在心裡了而已。
眼下他們正在一條沒有什麽人的街道,正是暢所欲言互相交流的好時機。
埃爾蘭德就更不用說了,這場景他在動漫裡也沒見過。
視角全在動漫主角身上,街道上的場景全是一閃而過,哪會這麽詳細的拍。
“對了!”
想到這些影視作品裡都不會出現的小細節,埃爾蘭德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們說,如果真的要把實驗室什麽的全部搬到金薔薇家族,約瑟·金薔薇會不會給咱們準備人類的床?我是終於可以擺脫葉子床了,但是你們兩個要不要自己帶上?”
“一個真正的戰士,不應該總想著舒適的環境。”溫蒂妮·怒風眉毛跳了一下,傷疤也跟著抽動,顯得有些怒其不爭。
“...........”
埃爾蘭德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明明看到溫蒂妮剛才的吃相都快趕上獅族獸人了,不大的嘴炫飯的速度能跟獅族的血盆大口相媲美。
擺在埃爾蘭德面前有兩條路:像小奶狗一樣低頭挨訓,或者像小狼狗一樣奮起反抗。
很明顯小奶狗的路數不適合他。
埃爾蘭德沉默著盯著溫蒂妮。
怒其不爭→大義凌然→死命強撐→心虛地移開視線。
埃爾蘭德獲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