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活躍在一線處理政務的這些代表的臉要比聖或神的臉更讓他們熟悉。
值班的獄卒哪見過這種陣仗,一群大佬一窩蜂擠進他們的牢房,他們嚇得以為自己把人皇關起來了。
“你們抓來的人在哪?!”這是一名亡靈族巫妖,他的聲音嘶啞又尖銳,就像抓玻璃一般撓在獄卒的心臟上。
灰黑的霧狀巫妖緊緊貼住獄卒,他的面部就快鑽到獄卒的臉裡了。
陰冷黑暗的氣息讓獄卒牙齒顫抖,他都不知道巫妖大人說的是誰,隻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走了。
“不必害怕,就是一個多小時之前,跟著你們一起來的那位精靈先生。”這是一名溫柔的蚌族女士,她的聲音讓獄卒從近乎肝膽碎裂的恐懼中解脫出來。
那兩名犬族衛兵沒能拷住埃爾蘭德,他是跟著“自願”進來的。
“在的在的,各位大人。我現在就把精靈先生放出來。”
獄卒不想讓這些大佬跟他一起進到環境惡劣的牢房中,也正好試試看能不能擺脫這些人。
可沒人聽他的,這些代表直接跟著獄卒一起進去了。
然後就看到了在半空中飄呀飄呀的埃爾蘭德。
“哦?埃爾蘭德先生這是在做什麽?難不成是想體驗一下做巫妖的感覺?”
剛才那名巫妖代表興奮起來,不光他身周的黑霧在一漲一縮,就連他眼眶那個位置的靈魂之火也抖動起來。
“來吧,埃爾蘭德先生,來吧!那些鳥人雖然好看,可骨頭都是中空的。那些死魚,離了海水就廢掉一半,更不要提那些短壽種了!來吧,加入光榮的進化,享受無盡的生命吧!”
雖然巫妖沒有下腰,但埃爾蘭德還是依稀看到了怠惰大祭祀的影子。
啊~~~大腦...大腦在顫抖抖抖抖~~~
不過這也是諾亞大陸每個種族的通病了...他們在有強烈的種族自豪感的同時,又是絕對的種族歧視者。
“算了,我還有很多美食想吃。不過等我要老死的那一天,也許我會考慮的。”
埃爾蘭德笑著拒絕了,卻又沒有把話說死。
“諸位大人,十分抱歉!”抓埃爾蘭德進來的兩位犬族衛兵,接到了自己同僚的通知,上氣不接下氣地趕了回來。
“就是你們兩個抓了埃爾蘭德先生?哼!如果不是埃爾蘭德先生性格和善,你們早就被廢了!說!為什麽要抓埃爾蘭德先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先替埃爾蘭德先生廢了你們!”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狐族,整個獸族就派了他一名代表,看來是個手段高明的狐頭軍師。
埃爾蘭德也看出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苦肉計罷了,又吹捧自己又替自己先把人訓一頓,讓自己不好發作。
演的一點水平都沒有...
但兩個犬族衛兵不知道啊,他們嚇得牙齒都打架了。
“這位...這位埃...呃...這位精靈先生...”
“在...在路邊盯著那些醜女人,還嘿嘿怪笑...”
兩個犬族又是一唱一和。
“審美不同不代表她們醜好嗎?再說我是正常的笑!”
埃爾蘭德被眾位代表詭異的眼神看毛了,急忙辯解。
“你們是哪種犬類!?”埃爾蘭德心裡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報告...呃...咳...報告大人。”
“我們是哈奇犬種。”
全都明白了...
“我叫道七。
” “我叫道八。”
“雙胞胎兄弟?”埃爾蘭德好奇了。
“報告大人,我們是八胞胎。”
“只不過哥哥們都戰死或者轉化為邪靈了。”
埃爾蘭德歎了口氣,也不知他們現在這種微弱實力是因為血脈天賦,還是修煉功法,亦或是初期食物供給沒有跟上。
反正很淒慘就對了。
這還是在全大陸最大的城市。
掙扎的小人物啊...
不過埃爾蘭德的身份也不適合說什麽安慰的話,太越俎代庖了。
他只能拍拍道七道八的肩膀,岔開話題:“我的琴呢?”
“這邊大人!”
“我們有妥善放置的。”
道七道八兩兄弟領著一群惹不起的大佬來到了另一間獄卒的值班室。
埃爾蘭德看到了他的星穹古琴,她正躺在一張油膩膩的桌子上。
看著桌旁的地上,隨意堆放的一堆沒收來的兵器,雖說確實說不出什麽,也算妥善放置了,但是吧...
如果星穹在天有靈,她一定會哭出來的,一定會的...
幸好,每一個精靈學習的第一個魔法不是回春術,不是火球術,不是水療術或者什麽別的法術。
而是水系清潔術。
這種骨子裡的潔癖也是埃爾蘭德剛才選擇飄在半空的原因之一,實在是執念太深了,不好改。
一個清潔術下去,星穹恢復如初,蒼蠅站上來都得跳一段街舞的那種清潔。
但還是莫名的感覺,星穹不乾淨了...
心好痛...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
“埃爾蘭德先生,非常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我會代表犬族、獸族甚至是諾亞王城向您保證,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個狐族代表誠懇的表達著自己的歉意。
在諾亞大陸,可沒有什麽人命關天或者人人平等的說法。
種族與種族之間沒有大矛盾,不代表觸怒了大人物的小角色也可以幸免於難。
“來人,把他們兩個押回百族城,等候審判。”
幾個獄卒趕緊上前。
百族城就是三大衛星城之一,幾大種族及其分支,沒有一百也有幾十種,稱呼百族城也是為了好聽一些。
“不必了,他們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這樣已經可以了。”
埃爾蘭德十分不忍心,他還沒有從人權社會的思想中轉變過來。
昨天會議上的那些準聖們都能依稀感覺到準神器的不凡。
現在這些實力相對較弱的代表們,雖然察覺不到,但看到埃爾蘭德痛心的樣子,也能明白這把怪模怪樣的琴對他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埃爾蘭德到哪兒都背著這把琴,需要坐下的時候就抱在懷裡。
這種吟遊詩人一般的打扮,也是道七道八注意到埃爾蘭德的原因之一。
高傲的精靈們不屑於去當酒吧裡的賣唱歌手。
幾名押著哈奇犬兄弟二人的獄卒,聞言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