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的硝煙席卷天下,大地滿目瘡痍,一個全新的時代正在緩緩開啟。
黃巾之亂已經結束,討董聯盟也已經分裂,曾經獨霸京師的董卓也倒在了吾兒奉先的戟下。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大漢星火眼看就要燎原。
平原上城寨高築,一排排營帳橫豎交叉,整齊有序的排列,軍營蔓延至數裡開外。
軍營內在隨處可見策馬而過的威武騎士,這些士兵個個人高馬大,十分彪悍。
這正是董卓麾下赫赫有名的飛熊軍,是西涼鐵騎中的精銳之師,統領他們的正是西涼第一猛將——李傕。
“叔父,咱們給朝廷的請降書又被駁回了,看來王允那老匹夫是鐵了心的不肯放過咱們。”校尉李利一身黑色盔甲,大步踏入中軍大帳,滿頭長發肆意披散在肩頭,身後披風隨風亂舞。
西涼軍校尉級別以上的男人都喜歡披頭散發,仿佛這樣更能體現出自己彪悍,狂放的一面。
當然隻限於非戰期間,若是在戰場上這副裝扮,恐怕會被流矢帶走小命。
飛熊軍統領李傕此時正背對著李利,目光注視著案後懸掛的關中地圖,聞言眉頭微動,淡淡道:“預料到了,去把你郭叔父請來,”
所謂郭叔父,自然便是董卓麾下第二號猛將,郭氾。
董卓死前派二將前往潁川一路劫掠,後二人聽聞董卓身死的消息,當即倉皇逃回西涼。
也正在這時,李傕不慎從馬上跌落受傷,隨後幾天便痊愈,只是整個人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一道來自後世的靈魂趁機鳩佔鵲巢。
“是!”
李利莫名的覺得自家叔父與從前有些不太一樣,從言行舉止到面部表情,都給他煥然一新的感覺。
【想必是叔父墜馬之後覺得羞恥,故而行事收斂了許多。】
李利不疑有他,他本是粗狂之人,懶得動腦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目送李利離開後,李傕轉身坐到案前,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他穿越了,蒼天待他不薄,這一世的起點很高,手下統率著五千西涼王牌鐵騎。
這是亂世,軍隊比什麽都重要,何況是能征善戰的勁旅。
而且按照歷史進程,他接下來會擊敗王允呂布,成為關中最強的諸侯,手上更有天子這張王牌。
可惜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自穿越以來的這幾日,他切身體會到了一個人的野心滋生的過程,心中不禁感慨:男人的野心果然會隨著地位與實力的提升的無限擴大。
前世,他滿腦子都在為車,房而努力。
這一世,他卻已經將目光放在了整個天下。
他無路可退!
作為西涼軍大將,手握重兵,他注定無法投靠一方勢力,因為沒有哪個諸侯敢用他這種自帶軍隊的將軍。
所以,這一世只能爭霸。
贏了,便是那句“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輸了,死無葬身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世界有著超凡力量,自春秋戰國遺留的諸子百家仍遍布天下。
儒家有文氣,武將有煞氣,道門可借天地之力,墨門奪天地之造化,法家鑄法治之劍……
不過在經歷漢武帝時代後,儒家與法家已經融合,難分彼此。
諸子百家掌握的超凡之力各有不同,但都是以九品劃分製,九品最低,一品最高,超一品可成聖人,如老子,孫子等人。
正思慮間,
李利已經將郭氾引來,兩家軍營相鄰,相距不過數裡。 “大哥。”
“二弟。”
李傕起身,兩人一番親切擁抱問候,隨即郭氾直入正題。
“我都聽說了,王允那老匹夫是鐵了心要將咱們趕盡殺絕,你說該如何是好?”
郭氾也是一員猛將,此刻卻有些心煩意亂,心裡恨透了王允。
這人不但陰死了董卓老大,還要把他們趕盡殺絕,當初在長安就該一刀砍了這廝。
至於反抗,難!
他們兄弟二人手上各自只有數千兵馬,加起來也不過萬,而王允已經掌控了長安的數萬兵馬,又有呂布這頭猛虎,打起來他們的勝算微乎其微。
“要不咱們殺回長安,跟那老匹夫拚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一個年輕小將大步走進營內。
這小將名為“李暹”,是李利的同胞兄弟,李傕的又一個侄兒。
李傕微微挑眉,心中有些詫異,不曾想他李氏子弟還有這種人才。
他看向李暹,笑道:“你覺得該怎麽拚?”
李暹原本熱血上湧,於是才大膽開口,如今李傕詢問他反而不好意思了。
“叔父,我……”
他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傕心中一歎,原來只是一時興起,這番話只是因為被逼急了,狗急跳牆之舉。
“怎麽拚,王允手上有並州軍,羽林軍,又得到了胡珍部的兵馬,兵力比咱們多了十倍。”郭氾一臉憤恨,王允能饒恕胡珍,卻不肯放過他們。
因為他們兄弟二人是董卓的大將,作惡多端,王允不想毀了自己的清譽。
“那咱們就只能坐以待斃了嗎?”李利握拳,一臉不甘。
郭氾的部將伍刁說道:“要不咱們還是各自逃回西涼吧,諒那王允鞭長莫及,也奈何不了咱們。”
幾人無言,紛紛看向李傕,這似乎已經是當下唯一的選擇了。
“我覺得李暹說得對,殺回長安,替相國大人報仇。”李傕語氣鏗鏘有力,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
郭氾驚了,李利驚了,就連李暹自己都驚了。
他提出這個意見原本是被逼急了,本著臨死拉個墊背的想法,雙方實力懸殊,他們的勝算實在不大。
“大哥,你當真要如此?”郭氾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大哥,不曾想他對相國大人如此死心塌地。
“你們難道忘了牛輔的下場了嗎?”
李傕提起某個反面例子,董卓死後,牛輔也想逃,卻被部將殺死,人頭獻給了王允。
“我等若是就這麽逃了,一個小小亭長就能擒殺我們,不如反戈一擊,敗了再逃不遲。”
剛好走到帳篷外的賈詡腳步一頓,莫名有種被搶了台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