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柚柚一邊啃著包子一邊走進研究所時，敏感地察覺到了大家的嚴肅。

她沒有說話，到更衣室換好了衣服，然後照舊拿著藥箱去給楚老頭換藥。

一整個房間裡氛圍都十分壓抑，楚老頭的研究團隊裡有5個核心研究員，包含秦澤在內的五個人，現在都一臉喪氣站在他的面前，楚老頭的臉色也很差。

這是她來研究所的第三天，第一天什麽都沒乾，第二天她跟著幫忙記錄了一下測試數據。她的專業度雖然還不夠，但她對數據十分敏感，昨天輕輕一瞥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果然，這次的實驗數據非常差。

“距離前後偏差了100米，管壁溫度是常規的兩倍。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全部都給我滾蛋吧！”楚老頭破口大罵道。

五人沒有說話。

他們辛辛苦苦了三個月，新改造的炮管雖然射程遠了，但是精準度和穩定性都成倍下降，這樣的結果誰都沒辦法接受。

楚老頭脾氣暴躁，但是對下屬還是不錯的，只是這時候沒人敢去觸他的霉頭。

他惡狠狠看了一眼旁邊等著換藥的女孩，怒聲道:“滾滾滾，不換了。”

“不換你的左手就一直得這麽吊著。”路柚柚面不改色地說著。

五人都是一顫，竟然敢在楚教授生氣的時候回嘴。

這個女孩子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老頭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別想嚇唬我！”果不其然，楚老頭的語氣又差了幾分，他拿起一瓶藥就往外丟去。

路柚柚頓了頓，走過去，把那瓶藥撿了起來，然後神色平靜地開口道:

“你也想盡快開始試驗吧。”

她的目光清澈，看向楚老頭的眼神冷靜得可怕。

在她的眼神和語調下，楚老頭不知怎的就冷靜了幾分。

他這輩子就毀在了這個暴脾氣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因為這個暴脾氣他氣死了自己的老伴兒，兒子和孫子都和他不親近。

學生們雖然都尊重他，但也很畏懼他。

同僚們也都時常勸他，讓他改改這個暴脾氣，不要把身邊的人都罵走了。

他嘴上罵罵咧咧的，心裡還是認同的。

但是火氣上來之後，他時常都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今天，完整的實驗數據代表著過去三個月他們研究的失敗，他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也不知道還能為國家做出多少貢獻。

所以他也會越來越接受不了這樣的失敗。

但此刻的他，情緒卻奇怪地被安撫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沒再說話，任由眼前這個盡管穿著破舊的研究服依然漂亮得發光的女孩給他拆開紗布，換藥，然後重新包扎。

五分鍾後，路柚柚在結束的地方扎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原本跪坐的身子站了起來。

“好了，傷口恢復得不錯，下周就可以拆線了。”她的聲音非常柔和，讓原本緊張不已的氛圍都松了幾分。

楚老頭歎了一口氣:“都乾活去吧，秦澤負責把實驗數據上報一下，其他人，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休息，明天全都給我打足了勁兒重新開始。”

“是！”眾人齊聲道。

為了這個試驗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二十多天沒休息了，和路柚柚不一樣，他們都是住在研究所的，今天也算是給他們放了個假。

眾人都走後，路柚柚原本也想跟著離開，卻被楚老頭叫住了。

“你等等。”

路柚柚轉頭。

“我聽老張說，你數學還不錯?”

路柚柚點頭:“湊合。”

“行，我重新測算一下數據，你來給我打下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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