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曼做完現場的勘驗工作,湊過來道:“費r,這次有什麽指示啊?要不要再看我剖屍?”
費倫撇嘴道:“沒那個必要,不過我就奇怪了,法醫科沒人了麽?怎麽最近幾起案子老撞見你?”他說這話時語氣跟“老撞見鬼”沒啥區別。
曾曼被噎得翻了個白眼,嫵媚地瞪了費倫一下,隨即朝負責收屍的同事打了個手勢。
兩個收屍隊的家夥見狀頓時一前一後抬起黑色裹屍袋就準備撤離現場。
伊氏夫婦又湊了上來,打算再看女兒一眼。
沉肅的裹屍袋隻隙了條小縫,看到伊白麗慘白瘮人的臉蛋,伊母不禁淚流滿面,而伊臣禮則一臉激忿,拳頭下意識攥緊,顯然不打算就此放過女兒的死仇。
戴岩等人偵辦過不少案子,對夫妻倆的表現見怪不怪,顯是看淡了這一切。
等法醫科的人運著屍體走後,徐一安給了費倫一張名片,道:“費r,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打電話找我。”說完,他親自把伊臣禮夫婦送了出去。
法證方面的現場搜證仍在繼續,費倫難得沒去打擾他們。與此同時,被魯海濤指使去找錢志森的幾個軍裝同事轉了回來,報告了他們的搜索情況。
錢志森那家夥下落不明,不過軍裝同事找到了跟他住一棟宿舍樓的同系男生。
聽到這個情況,費倫打算即刻去找這些男生了解點兒有關錢志森的事情。於是一行人在軍裝同事的帶領下往宿舍樓而去。
進了宿舍。直上三樓,費倫打了個眼色,讓戴岩等人分守住走廊兩邊。他自己則和軍裝同事到了門口。
“開門,警察!”
“什麽?誰?”裡面傳出個男聲,跟著門被打開,陣陣瘋狂的重金屬樂撲面而來,一個留著小辮頭的家夥問道:“警察跑這兒來幹嘛?”
“廢話!”費倫亮了亮警證,“警察找上門當然是有話要問,還不把音樂關掉!”
“憑什麽關?”
“很簡單。因為警官要在這裡問話。”費倫戲謔道,“如果不願意在這裡接受我的盤問也行,那我只有把你請回局裡協助調查了。”
辮子頭男生一聽。微微色變,趕緊回身關了音響,重又出來,不耐煩道:“阿r。到底什麽事兒啊?”
費倫也不答他話。只是衝身邊的軍裝同事打了個眼色。
軍裝同事即刻掏出小本道:“請把身份證拿出來接受檢查!”
辮子頭男生只能照做。
等同事開始記錄辮子頭男生的信息後,費倫瞄了眼記錄本道:“孫波是吧?”
“對!”辮子頭孫波顯然很不耐煩,“有事就快問吧,阿r!”
費倫倒是不慌不忙,道:“能進屋談麽?”
孫波無奈聳肩道:“好吧,沒問題。”
不得不說,港大的住宿條件相當優渥,分為兩人房和三人房。空調、公共廚房這些都有配備。費倫進房間後,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間應該是兩人房,不過眼下就孫波一個人在。
牆上到處都貼著東瀛女優的半裸畫,不用想也知這小子是個什麽德性,想來這間寢室的另一個家夥也不是什麽好鳥。
當然,費倫可不是來管小男生的生活作風問題的,隨便抱著胳膊坐下,靠在電腦桌子上,道:“這屋裡還有一人呢?”
“那哥們課時完得早,上周末就回內地了。”孫波撇嘴道。
費倫哂笑道:“那你還在?”
“我這不還要參加評估嘛,得七一以後才能回。”孫波答了一句之後就顯得有點不耐煩了,“誒,我說阿r,別兜圈子了,有問題你就直問吧!”
可費倫怎會讓一個學生佔據問話的主導權,繼續彎彎繞道:“你是本地的?還是……”
“怎麽可能是本地,學校宿舍很緊張的,本地學生很少有住校的。”孫波牢騷道,“你以為我是米爾森那家夥嗎?”。
“米爾森?那家夥?”費倫皺眉道,“什麽意思?”
見費倫久不入正題,孫波也沒轍,索性坐下來八卦開了:“米爾森是我同學,家在沙灣,可人家父母有錢有勢,自然能夠佔著茅坑不拉屎!還有,跟他玩在一塊的女生基本都是這情況。”
費倫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笑道:“照你的意思,學校裡面宿舍緊張,但有那麽一小撮本地同學仍然住校,對吧?”
“你說的沒錯,我就不明白了,怎麽這世道到哪兒都一樣啊?”孫波憤世嫉俗道。
費倫不置可否道:“你剛才說那個叫什麽森的……”
“米爾森!”
“對,米爾森,他平時跟很多女生攪在一起嗎?”。
“豈止啊,他仗著有錢,成績也不賴,加上人長得還行,把妹泡妞那可是一絕啊!”
“情聖?”
“差不多吧,反正他換女友就像換衣服一樣。”孫波說這話時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費倫笑道:“沒想到你們這裡還有這麽一號人物,那我倒要見識見識!對了,這米爾森的寢室在哪兒?”
“喏,就我對門。”孫波指了指門口,“不過今天好像沒在。”
“這米爾森的中文名叫什麽?”費倫開始切入正題。
孫波卻生出幾分警惕,道:“誒~~我說阿r,你不會是專程來打聽米爾森的吧?”
費倫瞪他道:“膽子不小,警察做事你也敢隨便打聽?”
“不是,我就這麽隨便一問。”孫波表面張揚實則是個明哲保身的主兒,連忙道:“米爾森的中文名叫錢志森。”
“聽說你們倆關系不錯?”
“狗屁!那都是以訛傳訛。他只是時不時請我和其他幾個同班同寢的同學喝個下午茶什麽的,別看坐在一起聊天,實則很有點同床異夢的意思。”
“恐怕不是這樣吧?”軍裝同事插言道。“根據我們所打聽到的消息,上周你曾借過錢給錢志森。”
費倫也是第一次聽軍裝同事說起這條線索,當下雙眼微闔,因為這裡面的問題是顯而易見的。
孫波顯然有點害怕費倫的目光,將自己的眼神撇開一旁,道:“那幾天米爾森手頭緊,我就借了些錢給他周轉。”
“手頭緊?你不說他家很有錢嗎?”。費倫冷笑道。
孫波當即道:“這一點我倒是很佩服米爾森。他常說他老子有錢歸他老子,他是不會仰仗父輩財力的。”
費倫根本不信孫波的胡扯,不屑道:“那他一個本地人還住進港大來了?”
“是。我承認,關於住校這一點米爾森肯定是仰仗了父母之力的,不過他那也是為了獨立嘛!”
“獨立?住校而已,獨立什麽?”費倫雙眼微眯道。“你們不會借著錢志森的寢室搞什麽吧?”
孫波眼底閃過一絲恐慌。連連搖手道:“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有沒有,把錢志森的寢室打開一看便知。”費倫施壓道。
孫波終於色變,道:“阿r,別以為我不懂法律,你們沒有搜查證的話,是不能隨便進入他人寢室搜查的。”
費倫一拍腦門道:“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這話讓孫波松了口氣,孰料費倫接茬道:“那我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這總可以吧?”
“啊!?”孫波大驚,著急忙慌地辯解道。“不是,我和米爾森真沒乾壞事。”
費倫冷哼道:“此地無銀三百兩!看來不是請你回去,得拷你回去了。”
孫波聞言,徹底亂了方寸,差點沒給費倫跪下,求饒道:“我交代我交代……”說到這他還有點猶豫,不過費倫一瞪眼,他趕忙繼續說下去,“其實我和米爾森他們也沒幹什麽,就是平時找幾個女生去他寢室裡聊聊天、打打炮什麽的,大家你情我願,都弄好幾回了……”
費倫對這種事並不覺得驚詫,畢竟在美國留學期間,男女混合宿舍發生這種事簡直稀松平常,聊天只是掩護,打炮才是正活兒!
負責記錄的軍裝同事卻有點勃然色變,想要深挖細問下去,但礙於費倫在場,沒敢搶他的台詞。
費倫道:“那你借錢志森錢也是因為這個事兒嗎?”。
孫波心神狂震,堅決否認道:“沒這回事!借錢只是因為我跟米爾森是同學關系,和男女生相互交流沒有絲毫關系。”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怎麽證明?”費倫直接上綱上線,給孫波來了個有罪推論。
孫波大急,心知這個事兒還真不好說清楚。
“要不把錢志森找來對質?或者把對門寢室打開讓我們進去看看?”費倫給出兩條“死”路讓孫波選。
孫波只是有些急智和小聰明,但在費倫連續的心理攻勢和逼問下早亂了方寸,當下道:“米爾森不在,我還是讓你們進對門看看吧!”說著,從屁兜裡掏出串鑰匙。
軍裝同事押著孫波去開門,費倫卻向守在走廊盡頭的戴岩打了個手勢。
戴岩讓施毅然繼續留守原位,他自己小跑到費倫跟前,問道:“r,有什麽事?”
“沒什麽,問出點線索,跟我一塊看看吧!”
此時,門開。
一股腥味撲鼻而來。
戴岩和軍裝同事差點沒被熏死,趕緊捂住了鼻子。
費倫卻渾不在意,反倒抽動了兩下鼻翼,瞬間判斷出這味道應該是男女交媾所留下的體液風乾後的氣味,而且以濃重的程度來看,應該是數次積累所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