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得離譜?哼哼,有本事你就重複一遍我剛才做過的事,那我就服警察。”莊勝傲然道。 “沒那個必要!”費倫擺手道,“莊勝,雖然你們老李家今明兩天不宜動武,但咱們兩個也可以文比嘛!”說這話時,他臉上在笑,略微上翹的嘴角卻泛起了一絲殘忍。
費倫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只是回歸現實之後,在不確定主神影響力的情況下,裝作綿羊罷了,實際上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哦不,應該是披著羊皮的惡魔。
如果是平時,費倫看在老李的面子上或許會放莊勝一馬,可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莊月茗的事情,本性在不知不覺間就流露了出來。
李哲愷隱約覺得費倫動了真怒,立馬喝斥莊勝道:“還不向阿倫賠禮道歉!”這話一出,眾年輕人均感愕然,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小李子對自家兄弟會如此聲色俱厲。
莊勝不愧武癡之名,人的確有點愣,並沒有聽李哲愷勸,強著脖子道:“文比?怎麽比?”
“你不是手勁大麽?你不是練過麽?咱們完全可以拉拉手啊!”說著,費倫隔著兩人向莊勝伸出了手。
莊勝灑然一笑:“哦~~原來是比手勁,那你輸定了!”說著,他伸出泛白的右手和費倫主動相握。
不得不說的是,鐵砂掌的手練到泛白,已可謂有七八分火候。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練鐵砂掌的人,雖然在磨掌的過程中手的顏色會漸深(不是黑),但為了讓手在四十歲後不至於殘廢(①),都必須長期浸泡藥水,所以他們練成之後手並不黑,相反會非常白,而且會較一般人的手柔軟。
莊勝的手已經帶出幾分白意,不比那些每天擦寶寶霜的名媛貴婦的手來得黑,所以明顯已得鐵砂掌真傳,很有幾分火候。不過當他捏上費倫的手上,立刻就知道不妙了。
費倫的手如金似鐵,莊勝幾乎全力捏在其上,可一點內部形變都沒有。
這時,費倫冷笑道:“莊勝,用完力了?那該我了。”
莊勝一愕,隨即便感到劇痛從手上傳來,他拚命忍住沒叫,甚至臉上的肉都抖動起來,死命將全身的氣力都輸送到右手掌上,企圖頑抗。
“有點力哈!”費倫嘴角噙著獰笑,開始加力收緊手掌。
“嘎嘎嘎嘎……啪嚓!”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之後,莊勝的手愣是軟成了一團五花肉。費倫隨手松開,剛享受完無比劇痛的莊勝圓睜的雙目向上翻了兩翻,向後便倒。
旁人趕緊扶住,費倫卻把握過的手在身側一個不記得名字的男人身上擦了擦,衝李哲愷笑道:“小李子,你這表弟忍性不錯,我喜歡!”
李哲愷的臉色很不好看,畢竟莊勝是他表弟,如今被廢了一隻手,這事兒早晚親戚們都會知道,所以對於費倫的所為,他還真有點進退兩難,僵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被費倫和莊勝的短暫交手震傻了的年輕人們徹底回過神來,互相看看之後就有人帶頭喝斥起費倫來:“阿SIR,你這算什麽意思?來參加壽宴卻打傷我們李家的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胡亂傷人,我們要去投訴你!”
“對,投訴他!”
眾年輕人一人一句,七嘴八舌,看似群情激奮,卻沒一個人敢於上前的。對此,費倫冷笑連連,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就是不一樣,搬弄是非的時候沒一個提及莊勝的挑釁,好在他們的聲音雖吵,也抵不過廳中眾人的熱鬧,
加之他們這一席又在不起眼的角落,所以倒也沒人過來關心。 費倫根本不屑爭辯,他在等李哲愷的態度。如果小李子偏幫莊勝,那他無話可說,人家是親戚,幫親不幫理,這很正常,畢竟這個世界上大義滅親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可要是反過來,李哲愷替他說了話,費倫就要重新擺正與小李子的關系了。
因為李費二人的關系當初只能算是聊得來的朋友而已,交情最多隻比點頭之交好一點點,其後費倫帶著小李和老李賺了不少錢,看在錢份上,李家和費倫的關系越發親密起來,但到底還是外人,如果李哲愷在此時此刻站在費倫一邊,那他多半是兩分看公理三分看交情五分看錢份才這麽做的,倒也正合淡薄友情的費倫的胃口,少不得以後會與小李子更親近。
這時,只聽小李子斥道:“都閉嘴!莊勝挑釁在先,活該受罪,他的手我出五百萬美金幫他治,其他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眾年輕人聞言,頓時生出了羨慕嫉妒恨的情緒。要知道,他們雖是李家的親戚,但老李家也只是在各家生意困難的時候才扶一把,各家都是自己吃自己,每月的零花不過幾萬塊,而莊勝只是費了一隻手,還不一定全廢,就能得到李二少的五百萬美金,這尼瑪真是天上掉餡餅啊!況且李二少如此維護費倫,那費倫的身份絕不是一個小警察這麽簡單。
不過這些年輕人中仍有好事之徒狠掐了一把莊勝的人中,打算讓他醒來大鬧,吸引各位長輩的眼球,到時候不管費倫什麽身份,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費倫沒有阻止幾個年輕人把莊勝弄醒,他還想再試一試小李子。沒曾想莊勝醒來之後,先是向四周圍看看,弄清狀況後,捧著傷手連滾帶爬地到了費倫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納頭便拜:“費倫SIR,請收我為徒吧!”
這什麽情況?!
不僅席上的眾年輕人傻了眼,就連費倫自己都有些傻眼,呆了一秒才緩過神來,心忖俺們的王八之氣不是這麽強大吧?
見費倫不言語,滿頭冷汗的莊勝竟不管不顧磕起頭來:“費大哥,師父,請收我為徒吧!”這回聲音有點大,旁邊幾桌的人有不少聽見了,揚聲問道:“在玩什麽呢?怎麽還跪上了?”
費倫這一桌除了他自己之外,包括李哲愷和跪倒在地的莊勝都齊刷刷扭過頭去瞪著問話的親戚,那人心頭一窒,趕緊回頭悶聲扒飯,再不敢多管閑事。
轉回頭,莊勝還想再求,費倫摸摸鼻子道:“你已經被我廢了一隻手,你覺得你還能練武嗎?”
“我二師傅說過,練武精要首重本心,本心弱則武弱,本心強則武強!次重勤奮,最末才看重身體的先天本錢!”莊勝道,“師父,你就收下我吧!”
費倫聞言,避而不談收徒的事,反而笑問道:“你師傅這套說辭與華夏傳統的修武理論有悖,不過蠻有意思的,我想見一見他本人,不知可以嗎?”
莊勝的眼神瞬間黯然下去。李哲愷卻倏然想起什麽,臉色一變,附耳道:“阿倫,我這表弟的命硬得很,我看你還是不要考慮他的請求了。”
費倫奇道:“為什麽這麽說?”
“他前後有過兩任師傅,都因為救他而死,一個死在七年前,另一個剛死兩年……”李哲愷繼續附耳道,“還有,他七歲那年我舅舅為了保護他在一場交通意外中死去,至於舅媽,幾個月前也死於非命!要不是還有我們這一幫親戚和幾千萬的遺產,還真不知道怎麽過活了。”
“哦?這麽命硬?”費倫掀眉笑道,“我喜歡!”
一直在試著偷聽李哲愷與費倫談話的莊勝聽到這兒,忙道:“費大哥,你既然喜歡我,那就收下我吧!”
費倫搖搖手指,道:“喜歡不一定要收下,先去治一治你的手,晚上來我家咱們再談!”
“好好,我這就去治手!”莊勝連連點頭,捧著傷手就打算退出大廳。
費倫見狀,向小李子比了個手勢。李哲愷會意,叫來兩個下人扶著莊勝去了。
不大一會, 老李得了消息,過來關心了費倫幾句,卻隻字未提莊勝受傷的事。這一下,席上的年輕人更加肯定了費倫的背景不凡。
其實老李不是不提,而是已經這樣了,小兒子李哲愷又做出了決斷,他也就不打算再節外生枝了。況且家中的年輕人多有跋扈,親見過莊勝的慘樣後,相信會有所收斂。
二輪菜上來的時候,費倫這一桌的年輕人們早把剛才的不愉快拋諸腦後,談笑間觥籌交錯,吃得倒也熱鬧。
等到酒過三巡,費倫正想找借口開溜,謝亦欣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
“半山發現伏屍,上頭命我們立即出現場。”說完這句,爆妞那邊就直接掛了電話,顯然還余怒未消。
費倫則有點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哇靠,吃槍藥啦?半山這麽大,具體伏屍地點呢?”
“阿倫,怎麽了?有事?”李哲愷問道。
“出了個案子,我得去看一下。”
“那我送你!”
費倫點了點頭,過去跟老李和莊月華打了個招呼,就在李哲愷的陪同下離開了別墅。
臨上車前,費倫笑道:“小李子,今天多謝你幫我圓場,等找個時間,哥帶你發筆小財!”
李哲愷眨巴眨巴眼,奇道:“小財?有多小啊?”
費倫卻沒答他,開著車一溜煙走了。
(①:以鐵砂磨掌,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掌部的筋肉骨血會從量變到質變,發生微妙致密的排列變化,實則也埋下了殘廢的隱患,所以必須浸泡藥水祛除這種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