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軍北上,擺脫了景軍的追擊後,絲毫沒有停留,直接開進隴右道。
如果是往常,各地節度使擁兵自重,朝廷還得顧全大局,不敢隨便打壓,怕引發動亂。
如今李庸三人就無所謂了,都城都淪陷了,各國大軍還在京畿道混戰,他們哪還在乎這些?
這三名鎮國尊者的部下,雜七雜八加在一起,也有二十萬之多,其中高手也不少,足以橫掃唐國北方。
甭管哪個節度使,不聽話,那就打!
首當其衝的,便是實力最弱的隴右節度使皇甫炎。
柿子先撿軟的捏,隴右軍早就被景軍打廢了,死傷慘重,面對朝廷大軍已無抵抗之力。
章松鶴和柳彪想盡快找個落腳點,自然首選隴右。
大軍一到,直接佔領隴右道最東邊的甘州。
甘州守軍只有幾千號人,守將見二十萬朝廷大軍氣勢洶洶而來,連個屁都不敢放,乖乖打開大門,恭迎王師入內。
朝廷大軍便在甘州安頓了下來。
唐煜王李庸閉門養傷,一應事務皆由理國公柳彪和國師章松鶴處理。
兩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召隴右節度使皇甫炎,令其入瓜州覲見唐王。
因抵抗景軍有功,皇甫炎還將接受朝廷的敕封賞賜。
聽起來不錯,皇甫炎卻在故意拖延,遲遲不動身——他很清楚進瓜州意味著什麽。
他不動,朝廷卻沒耐心等待。
過了兩天發現沒動靜,理國公柳彪便火了,孤身一人,悄悄來到了隴右的郡城秦州。
去“請”皇甫炎覲見唐王。
皇甫炎沒想到柳彪突然就一個人來了,來不及跑路,有傷在身也不敢跟武聖打,隻好乖乖跟著去了瓜州。
隨後人就被軟禁了起來。
朝廷給他加官進爵,明升暗降,把節度使的職位給卸了,兵權也全部奪走。
皇甫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得配合朝廷收編四萬隴右軍。
柳彪和章松鶴一頓操作,雷厲風行,僅用了十天工夫,就全面佔領了隴右道。
他們的目標自然不止於此,很快又有幾封詔書傳了下去——
命令朔方、河西、河東、關北四道的節度使,前來隴右覲見唐王,接受敕封。
張仙客、賀延嗣幾人,頓時陷入慌亂之中。
皇甫炎的情況他們都在密切關注,人進瓜州後,失去了自由不說,權力也都沒了。
這就意味著安全徹底失去了保障。
他們這些節度使,常年擁兵自重,我行我素,得罪過朝廷不少人,甚至包括唐王。
說永不清算,誰也不會相信。
等這一陣風波過去後,皇甫炎失去了作用,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朝廷咄咄逼人,再跟宋雲的提議一對比,選擇哪一邊就不用說了。
於是,朝廷的詔書剛發出去沒幾天,正在指望有識趣的節度使主動前來。
張仙客和賀延嗣就公開宣稱——奉李天月為大唐正統、新一代唐王!
奉宋雲為唯一鎮國尊者!
朔方道和河西道,自此聽從安西的號令。
兩道氣運,被宋雲輕松納入囊中。
消息傳出,唐煜王李庸再次氣得吐血,身上的反噬之傷更加嚴重。
但他已經顧不上傷勢了,人躺在玉床上,幾乎陷入癲狂,把面前所有能摔的東西全部摔成粉碎。
“宋雲!寡人現在就去殺了你!”
說著就要神魂出竅,
被趕來的章松鶴給阻止了。 他一把摁住李庸,嚴肅地警告起來:
“不要動怒,保持心平氣和,你現在情況很糟糕,再不注意就要走火入魔了!”
李庸仰面躺倒在玉床上,兩眼瞪得通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宋雲那小賊都蹬鼻子上臉了,你讓寡人怎麽心平氣和?”
章松鶴安慰道:“無妨,那宋雲再能打,仍然只是宗師境而已。”
“就算拉上張仙客和賀延嗣,那也只是三個宗師, 頂多宗師巔峰。”
“我們可是三個尊者!還有二十多萬大軍,他宋雲拿什麽跟我們打?”
“這次張仙客和賀延嗣公開投靠叛逆,就是找死!我和柳彪直接去滅了他倆,吞並朔方和河西,宋雲還能攔得住我們?”
“先收服諸道,再踏滅安西,敢與朝廷為敵的,一個都活不了!剿滅是遲早的事,你急什麽?”
“哼,寡人到時候要親手抓住那小賊,炮製個三天三夜,以解心頭之恨!”李庸罵了幾句,這才稍稍冷靜了一些,又皺眉道:
“氣運之力流逝太快了!我們三人的戰力越來越弱,那小賊卻……”
章松鶴思忖片刻,搖頭道:“就算宋雲有氣運秘法,境界仍然是硬傷,得不到多少好處的,他還能靠氣運直接晉升武聖不成?”
“那倒是。”李庸點點頭,稍微放心了些。
章松鶴:“張仙客和賀延嗣敢公開投靠,說明那小賊還是有點手段的,接下來我和柳彪一起行動,你在後方安心休養就是。”
半天才安撫好李庸的情緒,章松鶴撇了撇嘴,轉身離開。
他和柳彪一道出發,直奔朔方道而去,打算先襲殺張仙客。
拿張仙客的人頭,震懾各道節度使,告訴那些混帳跟朝廷作對的下場!
一名武聖加一名鬼仙,哪怕失去了氣運之力的加持,仍然是天下間頂尖的戰力。
不需要攜帶兵馬,兩名尊者便是千軍萬馬。
暗中潛行,再突然出手,宗師巔峰也得血濺當場。
章松鶴和柳彪滿懷殺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