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國都,昌城。
軍部大牢內,幾十名士卒被關在牢房裡,滿臉灰土和血汙,赤裸著上身,露出帶血的鞭痕。
一旁的刑訊室中,時不時還傳來慘叫聲。
士卒們聽到這慘叫聲,面露憤色,手抓著牢房木柱用力搖晃,罵道:
“一群顛倒黑白的奸賊,你們跟鬼殺宗合作,遲早要遭報應的!”
他們,便是之前才逃出安西的守城將士。
本以為離開了安西,終於安全了,誰曾想國都才是龍潭虎穴。
朝廷已經蓋棺定論,廖定山等十萬將士是英烈,宋雲是鬼殺宗魔頭。
那對外口徑就得一致,面對其他國家的明察暗訪,不能露出破綻。
如果不是這些守城士卒、高家武者逃出安西的消息人盡皆知,他們早就全被滅口了。
雖然許國朝廷沒有直接下殺手,但第一時間把相關人員都抓了起來。
只有願意合作、配合朝廷言論的,才能平安走出軍部大牢。
不聽話的,堅持真相的,下場都很慘。
張營正不堪受辱,懸梁自盡,屍體已經被軍部處理了,連下葬入土的機會都沒有。
威逼利誘之下,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合作,反正宋雲跟他們又沒有什麽關系,陷害就陷害吧。
只有少數的刺頭,堅定地拒絕朝廷的安排,在牢裡飽受折磨。
此時,聽到罵聲,一名瘦高軍官大步走來,瞪著士卒們道:
“都給我老實點!你們自己不怕死是吧?信不信我弄死你們全家?”
威脅一出,只有寥寥幾人泄了氣,其他人敢堅持到現在,因為本來就是孤家寡人,並不怕這威脅,還在用力罵著。
那瘦高軍官被罵得惱了,抽出腰間佩刀,就準備割了這些士卒的舌頭。
吱呀一聲,刑訊室的木門打開,一名許國將領大步走出。
在他身後,兩名獄卒拖出來一具遍體鱗傷的屍體,扔到發臭的角落裡去。
許國將領衝瘦高軍官道:“別折騰了,時間已經不多,各國的調查人員隨時可能過來,這些人既然不肯合作,也審不出來什麽東西,那就全部殺掉。”
士卒們聞言,頓時陷入了絕望,不甘地罵著:
“操你八輩祖宗,殺就殺,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你爹!”
瘦高軍官握緊佩刀,轉身衝幾十名士卒獰笑道:“放心,沒那麽容易結束,之前你們罵得有多爽,接下來叫的就有多慘!”
說著就要開牢門。
哐當一聲。
牢門沒開,反而是外面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許國將領剛準備出去,差點被門板砸到鼻子,氣道:
“哪個混帳冒冒失失的?”
一名身穿葛布白袍、腰橫長劍的青年快步走入,正是宋雲。
“你是——”許國將領剛想喝問,看到宋雲的雙目,頓時眼神迷茫了起來。
下一刻,他就跟傻了似的,面無表情靠牆站著,一動不動。
宋雲身後,看門的幾名獄卒同樣是這種情況,眼神呆滯,完全不在意面前的不速之客。
“宋、宋大人!”被關在牢裡的幾十名士卒看到這身影,頓時又驚又喜。
雖然接觸不多,但白衣青劍的形象已經深深印刻在了他們腦海中,一眼就能認出來。
宋雲點了點頭,一揮手,氣勁湧出,震斷門鎖。
“你們暫時躲起來吧,最好先離開許國,大牢外有誅邪衛的人,會幫忙的。”
一名士卒小心翼翼地問道:“宋大人,那你過來是……”
宋雲出現在此地,自然就說明了許多問題,其余士卒立刻豎起耳朵聽著。
“自然是解決這件事。”宋雲一腳踹開那高瘦軍官,看到角落裡的屍體,歎道:
“我原以為,這個時代比我那個時代要好,沒想到局勢如此糜爛,那就只能下狠手了。”
士卒們指著高瘦軍官和許國將領,悲聲道:“大人,能否為張營正報仇?營正大人就是被這兩個奸賊逼死的。”
宋雲一彈指,將兩道氣勁打入高瘦軍官和許國將領體內,“放心,他倆活不了幾天了,這兩天我要先利用一下。”
士卒們紛紛拜謝,朝宋雲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隨即陸續走出。
大門邊,誅邪衛的兩名探子已經準備好了衣裳。
士卒們換好衣服後,走出軍部大牢,低調地混進了人流之中,附近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這個過程中,大牢裡所有的守卒守將就跟癡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
宋雲環視四周,滿意地點點頭,“《催眠術》對付神魂較弱的人,效果奇佳,大夏道法就是不一樣。”
他也不處理這些人,直接轉身,不慌不忙地走出軍部大牢。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大牢裡所有人才如夢初醒,恢復了正常。
高瘦軍官看了眼空空蕩蕩的牢房,便朝許國將領匯報道:
“將軍,安西的那些士卒已經處理乾淨了。”
許國將領點點頭,“那就好,忙你的吧。”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認為,那幾十名不聽話的士卒已經死了,而不是活著逃了出去。
軍部大牢事務繁雜,逃兵、叛將、俘虜、間諜之類的都要看押審問,所有人再度忙活了起來,方才的事情隻當圓滿結束。
而宋雲離開軍部後,又直奔王宮而去。
右掌一翻,掌心中出現一面銅盤。
盤面某處,有暗紅色的光芒閃耀,也有詭異的黑氣氤氳。
這便是誅邪衛的定向盤,雖然不夠精確,但能遠距離指示天魔天鬼的大致方位。
宋雲循著方向指示,加快了步伐,穿過幾條街巷,很快來到王宮前。
兩排侍衛執戟守護著宮門, 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他們已經得了招呼,最近各國強者都會陸續趕到許國,局勢混亂,要嚴防刺客。
王宮周邊,時不時還有禁衛騎兵策馬經過,來回巡邏。
普通百姓是不能靠近的,王宮周邊的街道雖然寬敞,但也沒什麽人,可疑人員根本藏不住。
然而,宋雲就大大咧咧地走了過來,只是收斂了氣息,絲毫沒有隱蔽蹤跡。
一隊禁衛騎兵馳騁而過,好似沒看到他一般。
兩排守衛眼神迷茫了一下,隨即抬起大戟,放宋雲進入王宮,又重新架好大戟。
“奇怪,剛才好像放什麽人進去了?”旁邊一名值守武將疑惑地晃了晃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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