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尹掃向與復活鎮並列的聖銀大教堂。

米路·艾倫斯，克裡斯托弗神父的繼任人，自後者火中升天后，他就成了聖地的駐堂神甫。

教堂的大廳內只有他一人。

“信仰的君，您高居天國之上，主啊，聽我祈禱。”

四方聖徒像面向教堂中心高大的聖像，米路雙手合十，默默誦念經文。

晨尹聽了片刻，似乎僅僅是簡單的經文誦念。

“主啊，有一件事，我只能和您說。”米路誦念完經文後，忽地說道。

晨尹豎起耳朵。

“丹斯切爾的約翰牧首，您的另一位謙卑仆人，他與我寄來書信，信上說青宮的皇帝意欲再度興起您的軍隊，主啊，淪陷的聖地終於能回歸您的手上了。”

飯團看書

米路有些按捺不住興奮地在聖像前訴說消息。

晨尹不禁輕輕皺眉。

按照上回的推演，真理軍將在三年後席卷至聖地，眼下自己未對復活鎮做出太大的改變，所以...或許真理軍依舊要三年才會動身。

“要說改變...上一回推演出來的關鍵是...精靈刺客，調查復活鎮的異教徒們，還有藏在幕後的苦難靈廟，還有...手稿的第一個音節。

現在...因為洛梅阿的變化，那位精靈刺客應該不成威脅了...

還是推演一次吧。”

晨尹做出了決定。

他同時停住聖銀大教堂與復活鎮，喚出了復活鎮的虛影。

千柱雲海只能推演復活鎮的未來。

熄滅善惡鍾樓的部分燈火，復活鎮的虛影，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運轉起來。

“頗有數學天賦的羅納德與卡西姆一起，提早開始了手稿破譯工作。”

晨尹對此並不意外。

“那位精靈，她來到了復活鎮上，直接找上了講經院，她去見尹莎主祭...也就是洛梅阿。”

“嗯...她被洛梅阿帶過來見我?”

晨尹有些意外。

畢竟上回推演裡，那位精靈刺客刺殺了男爵後，被‘自己’殺死。

晨尹原本的想法是在精靈出手前，先將她殺死。

但洛梅阿的變化帶來了新的變數。

“精靈向我宣誓效忠了?真是意外...不過...怎麽這麽多血。”

晨尹有些嘖嘖稱奇，復活鎮郊外某座小土丘上，那位精靈渾身是血。

她在血泊中，面朝自己，單膝跪地。

而後，復活鎮的虛影又運轉片刻後，卡住了。

晨尹知道為什麽會卡住。

這一回不是他死了。

“因為...我離開了復活鎮，去往古老聖都了。”晨尹輕聲自語。

因為自己不在復活鎮，所以沒有辦法繼續推演復活鎮的未來。

晨尹不覺得驚奇，細想之下其實十分合理。

目光落回聖銀大教堂內，晨尹稍作猶豫。

相比於其他影響推演的關鍵，真理軍需要三年的時間，才會踏足復活鎮。

而米路，僅僅是聖銀大教堂的駐堂神甫，能否左右一介皇帝與牧首、教皇，乃至所有真教徒的意願....實在難說。

“那便暫且不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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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克憑著直覺的指引，來到他前天布道的酒館，當然，為了避免被別人認出，他沒有穿聖職服裝，換上了平民的打扮。

酒館裡還有昨晚酒鬼們通宵爛醉的氣息殘留，他心情憂心又煩躁。

而當晨尹...那個昨晚他企圖詛咒的人踏入酒館裡時，巴巴克急忙起身，

趕忙迎了上去。晨尹也看見了他。

“是你...”巴巴克環視四周，人雖然不多，但不是沒有，否則他當場就跪下來。

晨尹笑了笑道:“你在等我。”

“是的...我的同工。”巴巴克本想用“以馬內利”來稱呼他，只是顧及酒館有人，遲疑後決定用別的稱呼。

而巴巴克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以教內常見的稱呼。

“那換個地方吧。”晨尹說道。

巴巴克領著晨尹，走出了酒館，左拐右拐後，找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巷子，他們就站在巷子裡。

晨尹面對著巴巴克，只見後者突然雙膝跪了下來，雙手抬起，身體匍匐下來。

“以馬內利、麥哈西、彌賽亞...大人...我該如何稱呼您?”

晨尹沒有對他的正拜做多少反應，只是道:“你叫我晨尹就可以了。”

巴巴克有些戰戰兢兢，抬頭仰望晨尹片刻，見晨尹輕輕點頭，他才緩緩站起。

要知道自己面對的...可能是如馬德爾一樣的，被苦難之主選召的先知。

“您有何要求?”巴巴克局促地問道。

“我想知道...”晨尹頓了頓，問道:“該如何前往古老聖都?”

巴巴克稍有疑惑...他確實知道如何前往古老聖都， 因為他曾當過大長老長子的侍從，但眼前這被主選召的人，不知道如何前往古老聖都嗎?

他僅僅是有疑惑，不敢懷疑苦難之主的意志。

“巴巴克，”晨尹提起手指，指向喉嚨，意味深長道:“這是主給你的選擇。”

這位平凡的山卜人聖職立即打了個激靈。

是啊，眼前這被主選中之人，他怎可能不知道。

這是敬愛的苦難之主在給自己考驗，考驗自己是否真的敬奉她，在給自己選擇，自己是否會選擇出正確的道路。

“主的安排...真是高深莫測。”巴巴克不住呢喃，旋即回過神，面朝晨尹，激動道:“晨尹大人，我知道如何前往...”

“說吧。”

巴巴克深吸一口氣道:“大人，我曾是洛尹德的侍從，因此也無意中得知該如何前往古老聖都。

首先，古老聖都已淪陷於蒼白驟雨之中，那裡死魂肆虐十足危險。

而想前往那裡，必須與其中某位強大的死魂建立聯系，被他們...拖扯進去。”

“托扯進去?”晨尹問道，巴巴克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自己能從靈魂上看出來。

巴巴克點點頭，繼續畢恭畢敬道:“不錯，蒼白驟雨的死魂們具有極高的靈智，同時他們也會覓食世人的靈魂，以求維持靈智，不被其他的死魂吞噬。為此，他們會造下儀式，寫入某些隱秘魔法書內，去引誘世人誤入迷途。

而我正好知道那位死魂的聯系儀式。不過，有幾樣材料比較難以尋找:其中兩樣就是精靈的血和神明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