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方凌被眾人呼呼喝喝地架進了巫蠱門。
正堂之上,賀曜辰端坐首位,兩邊肅立之人,一是昨日見到的賀漣馳,另一名卻是從未見過。
但看其面貌神情,與賀漣馳有些相似,卻比他沉穩許多,想必是賀家大少爺赫連瑾。
而堂下端坐之人正是仙越。
賀曜辰瞥了眼方凌,望向仙越道:
“賢侄的貼身丫頭現已毫發無傷的回來了,何不問問她為何昨夜會出現在落蠱洞禁地之內?除了地牢裡那小賊,另外一人又是誰?”
仙越看著方凌眼神複雜地沉聲問道:
“你昨夜幹什麽去了?可是偷偷去落蠱洞祭拜夫人?”
方凌還未吱聲,卻見上首的賀漣馳滿臉不忿,一嘴接過話去。
“仙越兄這是想抵賴嗎?好一個祭拜!昨日我大哥以及門下眾弟子分明見她與兩名男子闖入禁地,攪得整個落蠱洞天翻地覆。
一名男子攜這丫頭雖是逃了,但另一名小賊卻是當場被擒。
我娘屍骨未寒,便被這般褻瀆。也好,我現在便先拿那名小子血祭我娘,以告慰她老人家在天之靈。”
方凌忙道:“慢著!我說……我交代就是了。”
賀漣馳沉著一張臉,不知從何處兀自摸出一條赤色蜈蚣一邊把玩著一邊瞅著方凌道:
“好,你若老實交代,我便考慮留你個全屍。”
方凌瞅著那蜈蚣身上一輪一輪的甲殼和蠕動的身子下密密麻麻的腿腳,腦海中立刻便是昨夜銅管內百爪撓心的聲音。
原本準備好的那一番大義凜然,不卑不亢的說辭瞬間被悉數忘了個乾淨。她本能地刺溜一下躲到了一旁端坐著的仙越身後胡言亂語道:
“冤有頭債有主,是我們家公子讓我去的。”
仙越一口茶差點嗆在喉嚨裡,扭頭小聲道:
“你不是說絕不連累我的嗎?”
方凌小聲囁嚅著:
“我若說是我自己的主意,他手裡那玩意兒一準兒就往我身上招呼了。你不是說左右也是與你脫不了乾系的,便當救我一回罷,求你了!”
賀漣馳嘿嘿一笑道:
“你不必責怪她,縱然是她不說。在場那麽多人也不是瞎子,你身著雲虛宮服飾,裝模作樣僅拿一白布遮面,便當我巫蠱門都是傻子嗎?”
上首賀曜辰卻並沒有賀漣馳那般激動,隻緩緩道:
“賢侄可還有什麽話說?”
仙越倒也並不慌亂,隻凜然正色道:
“好,那便明說了罷。我們此行就是為了賀漣風而來。在下與他相交一場,不想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
賀曜辰眼神陡然一凜,出言雖是威嚴無限,但卻並不震怒,隻從容道:
“巫蠱門雖與雲虛宮世交,但擅自置喙別人家事,卻是欺人太甚!
今天若是能給我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便罷,若是不能,便是你雲虛宮天大的面子也是說不過去的。”
方凌搶過話頭,防備地盯著一旁的賀漣馳道:
“我們就一個理由:替活人伸冤,替死者叫屈!”
但聞嘭的一聲,賀曜辰拍案而起。
“小小丫頭,膽大包天!你何以知道那孽障有冤屈?”
方凌嚇了一跳,正待回話,卻見賀漣馳手上一動,一點赤紅攜勁風而來。
方凌眼見那張牙舞爪的蜈蚣便要飛到自己臉上,驚叫中卻見仙越衣衫一動,那蜈蚣便已被摜到了地上,摔成一攤爛泥。
而仙越額角帶汗,手上頃刻間便已烏黑一片。他忙伸手封住手臂大穴,怒道:
“門主問話我們自當據實以告。但事情未明,三公子何以暗箭傷人?”
賀曜辰望向賀漣馳眼神凌厲,一字一頓地道:
“我說過,此事你不準插手。念在你適才經歷喪母之痛的份兒上,近日已對你分外縱容,你休要得寸進尺!”
賀漣馳聞言趕緊垂首肅立一旁,不再言語。
賀曜辰望向方凌道“
“你知道什麽,便全部說出來。只是你要快些,這赤尾蜈蚣的毒可不是那麽容易封得住的。”
方凌聞言,掀開仙越的袖口,見那黑色果然已蔓延至肘彎處,急忙道:
“好,我說。我昨夜確實去了落蠱洞。我不僅檢查了夫人的屍身,還發現了諸多疑點。”
賀曜辰手上關節緊了緊道:“有何疑點?”
方凌上前一步。
“若賀掌門想要弄個清楚明白的話,我們尚需到案發現場查看當日人證物證。”
藏寶樓外,白幡素裹,一日未將賀漣風伏法,賀漣馳便命人守一日。 任憑裡面鮮血遍地,也絕不許任何人清理打掃,唯恐破壞了案發現場,讓賀漣風鑽了空子。
在方凌地要求下,賀曜辰叫來了當日在場的幾名弟子,將現場情況做了詳細陳述:
當日晚上子時剛過,有人發現有黑影潛入藏寶樓方向,於是在賀漣馳的帶領下迅速趕至藏寶樓。
誰知,進門卻見守衛昏倒在地,而賀漣風正帶著兩名侍衛端立一旁。
賀漣風聲稱自己只是前來巡視,並非盜寶。隨後二人發生口角,但被及時趕到的夫人製止。
隨後夫人與賀漣風單獨在藏寶樓不知說了什麽,隻一盞茶的功夫不到,便聽樓內機關啟動。
待眾人衝進門去時,便見夫人面部朝下倒在一灘血泊之中。
而藏寶樓的機關鐵門業已落下,賀漣風被關在鐵門之內,正狼狽不堪,滿手血汙地被自機關中放出的蠱蟲圍攻。
方凌讓人將機關鐵門重新落下,並以筆墨標出當日夫人遇害的具體位置。觀察之後發覺此處現場竟然十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