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突然遇襲,頓時措手不及,眼見黑霧如遊蛇一般自下而上盤旋而至,就要到得心口靈台。
但見方凌胸前光芒大盛,法相莊嚴的光芒霎時將那黑霧擊倒在地。
只見黑霧中血紅的雙眼逐漸凝實,方凌迅速欺身上前,咬破中指,以血祭鈴,迅速念動法訣。只見光芒逐漸收緊,在那黑霧尚未成形之前便已將其收入鈴環之中。
也幸虧去年浮生因為天天聽方長清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講述閔川演義那檔子事,浮生心生後怕,當場便摘了鈴環還給方凌。
若非如此,今日只怕真要著了紅眼兒的道了。
紅眼兒在鈴環中氣急敗壞地大叫:“臭丫頭,你便只會使這個破玩意兒麽?”
方凌嘲諷道:“回回都能栽進同一個坑裡的傻子!就你這種二把刀,難道還擔得起我一張靈符麽?”
紅眼兒氣極,“臭丫頭,別囂張!若不是你先前鎖了老子一回,折損了老子許多修為。而後又收了那鬼屍,斷了老子修養的好去處,老子豈能是今日這般水準?”
方凌呵呵一笑,突然計上心來。
對紅眼兒緩和了些語氣,“好了,我今日沒心情與你瞎扯。念在你此前陰差陽錯多少也算救過我一回,我可以放你出來,甚至將咱們多年夙怨一筆勾銷,但你今日必須為我做一件事。你可願意?”
“老子不願意!”
“那好,那你就在這裡面待著,我回去之後就擺個炙陰陣將你烤了。”
“臭丫頭,幾年不見變得如此歹毒?老子好歹救過你的命!”
“同意我方才的提議了嗎?”
“老子準了!放老子出來!”
“別著急,還得再找幾個幫手。”
說著方凌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施展起招魂之術。片刻之後陰風四起,片片殘葉飛舞間老宋、老賈便飄飄然落下。看陣仗好似九天仙女,落地卻是牛鬼蛇神。
方凌對此種形式化的做派好一陣惡寒。
老宋他們適才一落地便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起方凌自從有了浮生便不跟他們玩兒了。他們孤魂野鬼在清遠山也沒什麽朋友,又無事可做,飄飄蕩蕩,渾渾噩噩,好不淒慘。
方凌好容易等他們安靜下來後,才道:
“今日可不是找你們玩兒的?我有事相求,不知你們可願意助我?此事或許會有一些危險,你們考慮仔細,若是不同意我也不強求。”
幾個老鬼在清遠山飄蕩了幾十年都沒什麽正經事做了,尤其兩年前得方凌恩惠,將他們招去將柳林鬼屍棺井中的陰氣一概搶食個乾淨,鬼通早已今時不同往日。可謂是修了一身本事,卻是無處施展。
此時一聽方凌有事相求,也沒聽清什麽危險不危險的,便興致勃勃七嘴八舌地應了。
方凌遂將他爹的事情告訴了幾個老鬼。老鬼們一聽,個個暴跳如雷。
自從結識了方凌,方長清便一直是他們罩著的,好歹也算是半個小弟。如今小弟竟然在他們的地界上出了事都不知道,這叫他們幾個的老臉還往那裡擱?
於是想也沒想便立即答應下來。
依照方凌的意思,眼下沒有有力的證據,兩相對質,那人定然會抵死不認。饒是強攻也是下策,畢竟他手裡握著兩人魂魄,若是來個玉石俱焚,那便糟了。
如今唯有智取。
說到此處,方凌衝著手裡的鈴環言道:
“紅眼兒,我今日能抓你一次便能抓你兩次。
你答應我什麽須得記著。我答應你的也必將允諾。你若膽敢耍花招,再被我擒住立刻便要你魂飛魄散。” “廢什麽話?信得過老子便放,信不過的話,有種現在就弄死我!”
就紅眼兒這張臭嘴,若是放在平時方凌定然要他好受,可如今卻也計較不得這許多。
隻得手持鈴環,另一手掐訣,咒語念動間, 眾鬼但見一股黑煙立時便從那符咒中噴湧而出,黑霧中兩點紅瞳煞是陰森恐怖。
幾個老鬼遲疑道:“大哥?”
鈴環是為法器,非是收魂符咒。被困其中,只能與持咒之人單向對話,對外界雖有感知卻是十分有限,除非是有靈力波動的大動靜。
是以紅眼兒方才冒了個頭,便見外面探頭探腦的一眾老鬼竟都是熟人,惱羞成怒之下恨不得立即回頭再鑽進去。
不由大罵道:“臭丫頭!你拘就拘了!何苦招了他們幾個來看老子的笑話?”
“熟人?”方凌這次是真的沒想到,看著一眾老鬼指著紅眼兒問道。
“他是我們老大,這當然是在認識你之前。當年,你漫山遍野地追捕老大,他怕讓你逮了,便藏了數年。”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麽時候怕了?老子是找了好去處修煉了好嗎?”
方凌懶得同他們扯這些有的沒的,“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也省的我介紹。眼下正經事要緊!”
當下,方凌便率了一眾魑魅魍魎經過各路鬼怪獻計獻策之後,定下了初步作戰計劃。
計劃簡單粗暴:三鬼佯攻,紅眼兒於暗處攻其不備,方凌則趁亂直接將他一舉拿下,然後綁了嚴刑逼供。就算他不認,也可搜出其困住魂魄的魂器。
“那人既能拘生魂,恐非善類。功力就算及不上我,怕是也不弱。所以你們幾個一定當心了。紅眼兒鬼通強一些,就讓他主攻,爾等輔助。”
方凌做完這最後的戰略部署。一人四鬼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