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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萌女法師》第六十九章 血衣的疑點
  周氏大駭,“不可能,你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我與我相公素來和睦,我何以會加害於他?”

  方凌並不理會那周氏,隻繼續道:“請大人驗看血衣。”

  衙役呈上血衣後,趙大人仔細翻看了一遍,道:“此證物,本官已驗看數次,為嫌犯三月初七所穿,其上血跡斑斑,乃本案關鍵證據之一。”

  方凌提醒趙大人道:“還請大人仔細驗看,此血衣難道就沒有蹊蹺之處?”

  趙大人有些不耐煩了,“你有何話?便當明言!”

  方凌見趙大人略有不快,忙拍出一記響亮的馬屁道:

  “大人明鏡高懸,斷案無數,必定深知,人若是正面刺傷對方,鮮血噴濺,必當前胸染血;若是背對對方,必當後背染血。

  但是上面這件血衣,不僅前胸後背均染鮮血,而且血跡形態一模一樣,顯然是前後兩層衣物在折疊狀態時被人為塗抹上鮮血,是以鮮血從一面浸透至另一面所致。

  試問,哪位嫌犯會在殺人之後將自己的衣物脫下,故意浸染鮮血,然後又丟棄在自家房中,以便官府指認?

  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堂前百姓亦都是明辨是非之人。我想問一句,事到如今,難道大家還認為劉翠雲並非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嗎?”

  眾人聞聽此言,頓時茅塞頓開,恍然大悟,堂上立即就炸了鍋。

  趙大人急忙將手裡的驚堂木拍了又拍,總算將場面控制住,而後道:“那何以見得陷害之人便是周氏?”

  方凌答曰:“回大人,證據依然在這血衣之上。請大人仔細驗看,此血衣左手袖口下是否有一方黑色補丁,且其中一角脫線?”

  趙大人複又翻看一遍血衣才道:“正是。”

  方凌突然抓起周氏左手腕,褪去外層袍袖,高舉道:“大人請看血衣上的補丁印記可是與這個黑印一般無二?”

  眾人又是一驚,周氏早已心亂如麻,慌做一團,卻是掙脫不開。

  主簿走下堂來,仔細辨認對比後,回道:“大人,此為一方形印記,為黑色粗布所染,且缺一角,與那補丁大小形狀一般無二。”

  “請主簿大人再驗一驗此道傷痕。”

  方凌強行掰開周氏左手掌,只見一條刀口赫然呈現出來。

  主簿驗看後回道:“稟大人,周氏左手有一刀傷痕跡,應是這幾日新傷。”

  方凌繼續:“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了。

  其一,周氏定然曾經穿過這件衣服。劉翠雲家道中落,是以補丁為粗布縫製,而它的最大缺陷便是遇水褪色。不知周氏有什麽理由在劉翠雲衣物尚處潮濕之時便要將其披在身上?

  其二,我料周氏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未必敢穿著一件血衣貿然出現在人前,是以她必然是到了秦家之後才染的血。那麽血從何處而來?看了這道傷口,想必大家都已清楚明白了。

  事實是,三月初七戌時證人劉二喜看到的“劉翠雲”便是穿上這件衣服的周氏所扮。

  周氏與劉翠雲高矮胖瘦相差無幾。當時天色昏暗,嫌犯又故意披頭散發,形色匆匆,是以劉二喜只是憑身形打扮才先入為主地判斷其為劉翠雲。

  周氏進入秦家院子時,秦家實則是空無一人。周氏故意高聲辱罵,一人分飾兩角,演了一出原配暴打狐狸精的好戲。

  我想,真正的血衣及染血的鞋襪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帶到秦家燒毀掉的,而凶器也正是那時藏於院中柴草之內的。

”  方凌轉向劉二喜高聲問道:“劉二喜,當日你見周氏出門之時,是否帶有一個包袱?”

  劉二喜不敢怠慢:“正是。”

  “那你何時見她出得秦家?手裡包袱可否依然尚在?”

  “當時……我只見劉翠雲,哦,不,那個嫌犯披頭散發地衝進了王家,並未注意周氏是何時出得秦家,亦不曾看見包袱。”

  方凌轉而又問王齊正的姑母道:“崔王氏,你說周氏當晚在你家借宿,那麽請問她在投奔你之時,手裡可有包袱?”

  崔王氏現已年邁,仔細回想片刻後認真答道:“當時周氏說王齊正要休了她另娶了隔壁的小寡婦,是以喝得爛醉,手裡並沒有什麽包袱。”

  趙大人疑惑道:“那若是這樣,王齊正便是在周氏出門找劉翠雲之前便已遇害,何以後來劉二喜又聽到王齊正言語之聲?”

  方凌變了變臉色,片刻後方才道:

  “大人容稟!民女聽聞有一種人擅口技,可仿各種鳥鳴獸吼,惟妙惟肖,亦可仿他人之聲,真假難辨。巧得是,民女有一朋友乃唱戲出生,精於此道,而此人正是遠川鎮人。”

  周氏急忙辯駁道:“秦相何昨夜已經死了,一個死人,你自然說什麽都可以?”

  方凌當即反問:“我並未提及此人姓名,你何以知道他秦相何便是那擅長口技之人?”

  周氏立刻便有些驚慌失措起來,“唱戲出身的,整個鎮上又有幾個?與你走得近的自然就是秦相何。你不要以為能訛我?反正我沒有殺人,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方凌怒道:“死到臨頭,還要狡辯。我且問你,當日已戌時末,劉二喜本已回屋,何以能看見嫌犯出王家大門?”

  見周氏抵死不認,猶如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方凌便繼續道:“劉二喜,你來告訴大家。”

  劉二喜立刻一五一十地回稟道:“小人當時聽見院門口的柴垛倒了,才出門,恰巧看見嫌犯出了王家。”

  “你可知那並非巧合,而是有人蓄意砍斷了你捆扎柴禾的青藤?”方凌從袖中取出一段切口整齊的青藤扔在周氏面前道:“可還記得此物?”

  周氏慌忙將那青藤踢開道:“我不知道,不是我乾的。”

  “可你家的柴刀怎會在那一晚遺落在了劉二喜家的柴堆底下?

  我想,當時你故意砍斷了捆扎柴禾的青藤之後,因時間關系,便將柴刀丟在柴堆之下,而後立即回到王家門口做出掩門的動作。

  此舉便是故意讓劉二喜看見劉翠雲在王齊正家逗留了近半個時辰,繼而栽贓陷害。”

  周氏惱羞成怒大喊道:“我沒有,沒有!”

  “那你又如何解釋,第二日卯時剛過,你在院門口猛烈拍打門板,以至於將劉二喜成功引出來之後才一腳踹開了院門?

  不就是為了讓他給你做個人證,以證實你徹夜未歸,以便撇清你和王齊正之死的關系嗎?”

  “你胡說八道, 我早上歸來,確曾拍打過門板,但是青天大老爺,民婦冤枉!難道叫門也有罪嗎?”

  “你休想蒙蔽大人!大人明察秋毫,豈會看不穿你這等伎倆?人人歸來都可以叫門,唯獨你當日大可不必叫門。

  前晚嫌犯離開王家時,王齊正已死,而嫌犯出門後怎麽可能從外面將院門上閂?但劉二喜當時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早上歸來之時,先是推不開院門,而後才一腳踹開。

  大人可立刻派人前去驗看,看他王家院門門閂,可有損壞痕跡?

  所以你當時果真推不開嗎?你,就是太精明了,才把戲做得過了頭!”

  周氏此時已然完全慌了,大呼道:

  “這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全是推測,你有人證嗎?

  秦相何已經死了,是你逼死了他,你不是會招魂嗎?你大可以招了他的魂魄前來作證啊?你招不來的吧?因為你知道他死的時候身縛鎖魂結。”

  方凌聞言,又驚又怒,她上前一把揪著周氏的衣領大聲喝問道:“你如何得知鎖魂結?你會術法?那鐵釘是你指使他放的?”

  兩邊衙役立即將二人拉開,只見周氏癲狂地大笑著:

  “我知道你為何如此恨我,非要致我於死地。除了為劉翠雲鳴冤,更多的怕是因為秦相何吧?可是,他死了!你到底是救不了他的,你連他的魂魄都保不住。”

  “秦相何即便是死了,即便是沒有魂魄,也照樣可以說話。”

  突然堂前圍觀眾人中,一女子做貴婦打扮,擠到堂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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