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隻對關隴集團看著不爽,但對山東的士族印象還是很不錯,臨危救駕,自發的籌集糧草,功不可沒。
老李坐正了身體,很久很久沒見到,有人這麽正式的給他行大禮了。因為老李這個人不拘小節,朝會上往往就是意思意思拱拱手。
“免禮!”
李世民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德表的身上,太原王家在這個時候來見皇帝,絕非小事,所有人都在好奇,唯獨長孫無忌心理一驚。
“陛下,老臣此來至少陛下要人的。”王德表正了正衣襟。
“要人?要什麽人?”
老李明顯一愣,但很塊笑的十分慈善,“你們來此都是一個目的?”
“陛下!”
王德表神色嚴肅,不卑不亢,“您當年賜婚,欽天監李大人定了日子,秦侯爺做的見證,晉王殿下與臣的孫女王嬋大婚,可為何遲遲不見晉王殿下送去三書六禮?”
“……”
禦史言官們想罵娘了,長安城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王家會不知道?你們聾了還是瞎了?
“你是說稚奴和你們太原王家的婚事?”
“正是。”王德表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陛下金口玉言賜婚,晉王殿下和王嬋兩情相悅,根據祖製,一個月之前,就該將三書六禮送去關隴,難道陛下要悔婚不成?”
“王卿,你知道最近長安發生的事情嗎?”老李一皺眉。
“知道。晉王殿下被一群畜生誣陷,被逼以死明志。”
王德表說完,禦史言官們紛紛怒吼出聲,證據確鑿豈容你王家狡辯?
“王卿,稚奴現在剛脫離生命維系,滿朝文武都說朕的懲處過於潦草。你來之前,還一再揚言稚奴是畏罪自殺,讓朕嚴懲呢。”
李世民神色黯然,接連不斷的歎氣。
我操!臭不要臉!
禦史言官們發現,李世民是真特麽不要臉,這種話也說的出口?明明已經定案了,你卻和王家這麽說,你是何居心?
“陛下,死一個禦史罷了,朝廷哪年不被他們冤枉誤殺幾個?”
王德表環視全場,“太原王家和皇室有婚約在前,皇帝金口玉言王家一諾千金,不能因為他們這群雜碎的誣陷,就耽誤了婚事。”
“王卿,你說稚奴是被構陷的,可有證據啊?”
老李心裡越來越暢快了,搞不懂秦侯爺是如何讓太原王家和長孫無忌為敵的。
“陛下,眾所周知,晉王殿下品行端正,仁德有愛,王家同意賜婚也是因為晉王殿下的端正品行。王家上下千余口,都覺得這是王家的榮幸。區區誣陷罷了,怎麽能因為別人的陷害,就放棄大婚呢?王家相信晉王殿下,相信陛下對晉王的教導,相信秦侯爺對晉王的教育!不會因為晉王被構陷罷官除爵,就放棄這門婚。哪怕晉王以後真的是平民百姓,王家也要嫁女!”
一番話下來,禦史言官們群情激奮,但是李世民就愛聽這樣的話,一點招沒有。
王德表看了看禦史言官,冷笑連連,“劉阜壬,老夫記得你,你是鄭家的門客,但私底下……”
冰冷的目光,突然對準了長孫無忌,後面的話王德表沒有說,一切盡在不言中,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
老李的笑容突然蕩漾起來,太原王家這是要脫離關隴,向皇權靠近了,這是好事。
至於長孫無忌……朕不會收拾你,誰的債,誰自己討回來。
“王卿啊,你意如何呢?”
“陛下,日子已經定了,請陛下現在就給老臣三書六禮,老臣要嫁孫女!”
“王卿啊,不是朕不同意,
實在是……”老李臉上的笑容消失,隨時而來的是滿腹悲戧,眼淚也不經意間流淌而下,“王卿啊,吾兒現在已經不是晉王了,現在就是尋常百姓,若是這時候成婚,豈不是害了你們王氏一族?”
“陛下,那老臣就給晉王殿下下禮,不要彩禮。王家出得起嫁妝。三書六禮,老臣已經準備好了。”
說完,王德表從懷裡掏出一本奏疏,“陛下,這是下嫁的禮單,還望陛下成全!”
“唉!”老李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王卿,群臣都說吾兒有罪,朕不能啊……”
“陛下!”
王德表突然跪地,“太原王氏,願意用千余口人的性命,為晉王殿下作保。王家不怕什麽狗屁的構陷,也不怕什麽流言蜚語。大婚之日,王家原為晉王殿下披紅掛綠,把紅毯直接鋪到大理寺老房門口!”
“王卿,你就不怕天下悠悠眾口嗎?”
老李話音剛落, 王德表身後的士族們突然躬身施禮:“關隴士族,願意為晉王殿下擔保。懇請陛下成全王家。”
太原王家和所有的關隴士族作保,哪怕是李治真有罪,這件事也會被消於無形,這就是權貴的力量。
尤其是,士族家中世代為官,不做官的也是鄉紳土豪,在基層的聲望很重,他們說李治沒罪,那就是沒罪。
老李瞥了一眼老程,可老程卻給無視了。
老李正不解的時候,殿外走進來一名內侍,“陛下,清河崔家崔穎求見陛下。”
“快宣。”老李說完,對老程拋去一個讚賞的神色,還是老程辦事靠譜。
“民婦崔穎,拜見陛下。”
崔穎行禮之後,李世民笑看對方,“崔穎,你此次進京,所為何事啊?”
崔穎舉起一份奏疏,“陛下,清河崔家八百口聯名上書,為晉王殿下作保!”
內侍急忙取過奏疏,呈交給李世民,李世民看後,再一次落淚。
“崔穎,你……”老李痛心疾首的一錘龍案,“吾兒何德何能,能讓你用一家老小的性命作保啊!”
老程看準了機會,嗖的一下竄出來,“陛下,俺老程也願意為晉王殿下作保!”
滿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啥也別說了,大家全都做牆頭草吧。以房謀杜斷為首,半數以上的大臣站了出來,紛紛為李治作保。
唯獨長孫無忌沒有動,劉阜壬為首的禦史言官沒有動,他們都是神色凝重,有人已經下意識的看向了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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