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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嗎?”李世民笑問道。
“說完了。”
“嗯,字字發自肺腑,不是胡說八道。”
李世民站起身,走近書案,寫下了一份罪己詔,遞給秦長青,“去祖靈,燒了吧。”
啊?
秦長青瞪大了眼睛看著老李,不明所以,“沒必要這樣的,咱們就是嘮家常,您老沒必要罪己的。”
“哦,那就算了吧。”
李世民有拿回罪己詔,用火折子點燃,丟盡了銅盆,“你還有沒有事兒?沒事就滾蛋吧。”
“不是……”秦長青使勁的撓撓頭,“我錘了兩次史仁基,就這麽算了?你不打算懲罰我?”
“先欠著,等知節回京的,朕一起討回來。”
“那啥……”秦長青沒由來的心理一緊,“兵部很忙,臣先告退了。”
看著秦長青離開,李世民悠哉的抿了一口茶,“正倫,怎麽看?”
“說出來很多人不敢說的話。”杜正倫抿抿嘴,“但是,身處的地位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長青還是不了解公主殿下。”
哈哈哈!
李世民哈哈大笑,“朕的這些子女裡面,最像朕最肖父的,其實是兕子!”
言外之意很明顯,李明達可不是什麽善茬,不要被她傻白甜的外表給騙子了。
這可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無視皇家聲譽,和外甥結婚的狠人。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朕出海前,不想在沾染過多的血了,當爹的把事情全都做了,子孫後代怎麽辦?”
李世民還有一句話沒說:賢婿,你是過來人,自然知道一切,但朕不是,朕能看見的就是巴掌大的那麽一塊天而已。朕能做的,也只是能力范圍內,所有的分內的事罷了。
…………
兵部。
秦長青來到了公事房,正準備小睡一會兒。
卻發現有個人不清而來了,這個人就是顏勤禮。
對於顏勤禮最近的作為,秦長青還是很看好的。
能依法辦事,砍了侄子的,顏勤禮也算是狠人中的狠人了。
消息也傳的很快,秦長青連續兩次毆打史仁基,也讓整個兵部對秦長青另眼相看了。
對於秦長青,兵部的官老爺們依舊是不得罪。
溜須拍馬的一大堆,顏勤禮是官宦世家,自幼就有屬於他自己的性格,對於趨炎附勢這種事,他還真有些做不來。
但是呢,看到同僚們都一一過去了,他不去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有心也進去和秦長青說幾句諂媚的話,可總覺得那樣沒節操。
站在秦長青的面前,幾次欲言又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心裡更是愁的不行,如果不和兵部的人“同流合汙”,那很快他就會被孤立起來,前途堪憂。
簡單說,三省六部裡面,秦長青去哪裡,哪裡的官吏們就發財,哪怕是最普通的從九品小吏,都有紅利可拿。現在,青州府賑災十分成功,兵部的所有人也看到了自己的發展前景,自然是誰也不願意離開兵部。
“哎呀。”
秦長青笑眯眯的看著顏勤禮,“為何如此糾結?本侯沒給你小鞋穿,沒給你下絆子,沒讓人孤立你,沒趕你走,你該高興才對。”
秦長青讓人準備了茶湯,親手給顏勤禮倒了一杯茶,“老顏啊,工部說了,你做監理的這段時間,成績很優秀。本侯這裡還有個好差事,想讓你過去試試。”
顏勤禮看著秦長青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感覺心裡一緊,
事出必有妖,絕對不是什麽好差事。但是他又不能拒絕,只能認慫,“侯爺,您請吩咐。下官定當竭盡所能,盡心盡力完成侯爺交代的任務。”
“不是本侯要打壓你,本侯向來崇尚以德服人。想要打壓你本侯會光明正大,不會像長孫無忌、柳奭他們那樣掏黑手。所以,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就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太為難你的。”
秦長青拿出來一個小冊子,遞到顏勤禮的手中,“看看這個。”
顏勤禮拿在手裡,仔細的觀看,是軍器監的改組章程。
自打大唐的火器出現之後,軍器監就變得有名無實了,所有的核心都在小清河,都掌握在韓王李元嘉和程鐵柱、清河公主的手裡,軍器監無權過問新式裝備研發的任何事情。
大唐軍器監,最早叫做甲弩坊,屬工部,置監、少監、丞、主簿等專官。所屬東西作坊,與各州都作院掌造兵器、旗幟、戎帳、什物,依規定製作程式,按兵校工匠製作精粗利鈍以為賞罰;作坊物料庫掌收鐵錫、羽箭、油漆等物;皮角庫掌收皮革、筋角,以供作坊之用。
“侯爺,下官愚鈍。 ”
顏勤禮不解的看著秦長青,“改組也是工部的事情,為何要拿到兵部?”
“軍器監以後就是兵部的了。”秦長青說的雲淡風輕,可嚇壞了顏勤禮。
“侯爺,這個活兒,下官接不了!”顏勤禮嚇得閃電般放下冊子,“下官結交的人很雜,多數都是關隴豪門和山東貴族,這麽秘密社稷到大唐隱私的事情,下官怕管不住嘴。如果管不住嘴,那腦袋也就管不住了。下官……怕死!”
“你慌什麽?”秦長青白了顏勤禮一眼,“就是因為你結交的人,哪方勢力都有,才會讓你去管理軍器監。別矯情了,先說說你的看法。”
顏勤禮也算是看出來了,秦長青壓根沒打算放過他,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侯爺,咱們兵部沒權。身為大唐六部之一,沒有兵沒有將,甚至是軍器監的小吏,見到兵部衙門的人,都會昂起頭,一臉瞧不起。”
“但是,如果軍器監掌握在手裡,那麽不管大唐的哪隻軍隊想更換準備,首先要來求兵部。軍械研發司直屬陛下,只針對新軍和西面的幾大都護府。國內隻裝備了爆破筒和火油彈,沒有裝備步槍。基礎武器,還在軍器監的手裡,所以掌握了軍器監,兵部的地位才會提升。”
“雖然說,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但是比起掌握軍隊,掌控武將,從陛下手裡搶兵權而言,軍器監是給兵部爭權的最佳辦法。”
說到這,顏勤禮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站起身正了正衣襟,對著秦長青一躬身,“侯爺,下官小人之心了。如果這件事能夠成功,那侯爺當是兵部第一人。下官,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