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天氣多變,剛才還是萬裡晴空,轉眼間就彤雲密布,眼瞧著雨滴就要降下來了。八壹中文網
蘇城騎在馬上,聽著張勇的稟報,心中的煩躁消減了不少。
這幾日的軍帖之中,北地軍報指向沙井的越來越多,好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撥弄著眾人的目光,讓眾人的目光都聚焦沙井。
阿葛多爾濟兵敗被殺,他的兒子在汗位爭奪戰中死傷殆盡,反倒是脫脫不花的兒子,因為不爭,都活了下來。
馬可古兒吉思是脫脫不花的小兒子,因為長子脫古思猛可追隨脫脫不花被擒,只有他留在韃靼,所以他受到東蒙古諸部的擁戴,有很大的可能繼承汗位。
不過蘇城已經與朱祁鈺談妥,想要用脫古思猛可牽製草原諸部,在合適的時機,擁立他為蒙古可汗,將蒙古諸部分裂。
現在缺的就是那個合適的時機。
這次蘇城領兵出城,是因為文牟趕到了大同,接替霍寧主持大同軍務冊子的收集歸檔工作,兩人配合之下,翻檢出了不少舊的軍報。
其中有一份,就是鎮虜衛還未被攻破時候的軍報。
軍報中提到,鎮虜衛西發現了黑色的猛火油,點著之後,經久不息,但是煙熏火燎,味道頗大,沒人願意使用,就連放牧的蒙古人都不願意用這玩意燒火,鎮虜衛的百戶提出用猛火油舉火,經久不息,可以在諸邊鎮推行。
不過鎮虜衛被攻破,郭登對此置之不理,這軍帖也就被丟在角落吃灰了。記住網址.9bqugeom
蘇城想要去看看,若是猛火油的數量足夠多,蘇城考慮建造一間土法煉油的工廠,把瀝青搞出來,把官道翻新一下。
現在的官道太難走了,每到陰雨天,官道上積水嚴重,到處都是泥濘,大坑小坑,十次裡能把大車陷八次。
若是鋪了瀝青路面,那可就好走多了,起碼大車不會在陰雨天被陷進去了。
當然,騎兵就不好跑起來了,但是未來的大兵團作戰,有了快速裝填的火銃之後,騎兵沒落是必然的。
“鎮虜衛到了。”
前面的向導提示著說了,向導是大同本地兵,軍戶,大夥都叫他大曾,年歲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大曾指著遠處的屯堡,提醒了眾人說著,黝黑的臉膛上滿是緊張神情。
蘇城拍馬向前,觀察了一下周遭的形勢。
蒙古人雖然攻下了鎮虜衛,但是並沒有派兵佔據,只是簡單的破壞了屯堡了事,這兒現在有幾個小部族屯住,因為靠近長城,反倒成了貨物集散,暗裡的互市所在。
蘇城問著大曾:
“這些小部族的戰力怎麽樣,咱們這些人攻過去,能不能把鎮虜衛打下來?”
大曾聞言更緊張了,急忙勸了蘇城:
“這可不強中啊,公爺,人家雖然是小部落,但是男子上馬都是軍,而且都驍勇善戰,咱們才一百來人,被這些人圍上,根本走不了的。”
旁邊任遙哈哈笑著說了:
“大曾看你那慫樣,公爺又不是傻子,會衝上去送死,咱們今兒是來看猛火油的,趕緊的,往哪走?”
大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指了個方向,眾人繼續前行。
行進的當兒,蘇城問著大曾:
“我聽他們說,大曾你不知道自己多大了,怎麽回事,你爹娘沒有告訴你你多大了?”
大曾聞言咧嘴苦笑了一下:
“回公爺的話,俺沒爹沒娘,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俺應該是宣德年在豐州出生的,六歲前在豐州長大,退到玉林衛的路上,俺爹娘死了,收養俺的養父母是玉林衛本地人。
”“從那時候起,就沒人知道俺多大了,正統六年,玉林衛失陷,俺的養父母也死了,連俺大概年齡都沒人知道了。”
大曾說著,臉上隱隱有苦澀。
蘇城歎了口氣,大曾長到現在經歷,正是大同北地邊境線一步步後退的寫照,也是大明與蒙古諸部攻守異勢的真實寫照。
大明從宣德朝的對蒙古攻打,變成了宣德後期的收縮防禦,再到正統年間的逐步後撤,直到被瓦剌擄掠天子。
“到了。”
大曾提醒著蘇城。
蘇城勒住馬匹,翻身下馬,向大曾指的地兒走去。
果然,山坡下是一處黑黢黢的原油坑,堆滿了黑色的原油,因為下過雨的緣故,油裡面混雜了不少的水。
確定了這是處露天石油點,蘇城心中就有了大致的算計,若是用這玩意熬出來的瀝青鋪地面,可比石板劃算多了。
“我們要把這處地方打下來。”
蘇城看著身後的親衛隊說了。
散漫的任遙一下就坐直了身體,張勇的臉上忐忑之色濃鬱,左顧右看,楊二左右瞧了瞧,神色為難,反倒是楊玉一臉的躍躍欲試。
大曾苦著臉:
“公爺,真不是咱小看親衛隊的戰力,實在是這裡的部族不好惹。”
“佔據這處屯堡的部族有三個,都是七八百人的小部族,每個部族能抽掉的精壯男子不過兩百余人,但是混合起來就能出個七八百的騎兵。”
“真打起來,騎兵對衝,咱們這百十來人真不是對手。”
張勇也在旁邊勸解著說了:
“公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是大明的公爺,若是萬一有個閃失,對咱們明軍的損失太大。”
蘇城問旁邊的任遙:
“老任,怎麽樣,有什麽想法沒有?”
任遙摩挲著腰刀,臉上滿是糾結:
“咱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動刀了,身子骨都鏽了,七八百人,咱殺不過還是能逃的,就是帶著公爺您,怕是個累贅啊。”
蘇城笑罵了一句:
“你孫子真以為還能打的過老子,想當年,老子不知收拾了伱多少回。”
任遙一臉懵逼,我什麽時候被你收拾過多少回了,你丫的不就是跟老王用了陰招,把俺給打了悶棍,怎麽著反倒是成了收拾多少回了。
難道還有這回事?
蘇城吩咐著說了:
“傳我軍令,下馬休息,飲馬,喝水,用飯。”
“一時三刻之後,發起對鎮虜衛的攻擊,我要踏破這處屯堡,膽敢反抗的蒙人,殺無赦。”
眾親衛轟然應命,紛紛下馬休息。
蘇城也尋了草地坐下休息,閉目養神,想要模擬一趟,這次要殺多少人,才能拿下這蒙古人佔據的屯堡。
或者說,自己根本拿不下這處屯堡。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