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還沒開口,羅志彬就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他一把抓過楚婉的手腕,不悅地質問楚婉:“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
由於羅氏集團陷入空前的危機,羅志彬近來一段時間一直東奔西跑,完全閑不下來,根本騰不出空來搭理楚婉。
就在一個月之前,他去了分公司出差。
這一去,就是一個月。
期間,羅志彬打過好幾通電話給楚婉,但是,楚婉沒接。
這不,他一回來就找她了。
比起羅志彬的憤怒,楚婉面目清冷,冷冷淡淡,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譏嘲道:“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接你的電話。”
她早把羅志彬拉黑了,羅志彬的電話打不進來。
沒想到這時隔三年的重逢,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場。
她為了他絕食,糟蹋自己的身體,他早已聽說,可見了面,他非但沒有一句關心她的話,反而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質問她。
他也不問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過,哪怕他問了,她也不會給他好臉。
拉黑他的事實,更改不了。
“婉婉,你怕是忘了,我們是情侶,如果不是霍總橫插一腳,我們就已經結婚了,你便是我的妻子。”羅志彬不滿楚婉淡漠的態度,緊緊皺著眉頭道。
不滿和憤怒之余,羅志彬還有些驚詫。
以往他來見楚婉,楚婉都是主動而熱情地迎接他,笑意盎然,含嬌含羞,儼然是遇上心上人的小女人作態。
可此刻楚婉的冷淡疏遠與她過往對他的態度儼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了他臉上,打疼了他的臉,刺傷了他的心。
令他更惱了。
“還好。”楚婉慶幸出聲,“還好我們沒走到那一步,不然,那將成為我一輩子的噩夢!”
光是想想和羅志彬成婚的場景,她隻感覺一陣惡寒,渾身的抗拒。
幸而,幸而她嫁的人是霍言崢。
然而,楚婉又想到,羅志彬對她只有算計和利用,他所謂的承諾,從來都只是鬼話,是假的,兌現不了,成不了真。
從前的她當了真,後來才發現,入戲的人只有自己,終究還是錯付。
“別和我鬧了,婉婉。”
羅志彬把楚婉的反常歸為胡鬧,以往,她也不是沒有過,“我承認,是我這一段時間忽略你了,但你應該能明白,羅氏工作繁多,我真的很忙,沒一天是輕松的,要是我沒時間陪你,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楚婉看著面前溫文儒雅的羅志彬,心如止水。
他相貌清俊,儀表堂堂,一身乾淨的白色西裝襯得他身軀清瘦,不如霍言崢一般高大健碩。
霍言崢的氣質偏冷,凜冽森然,自帶十足的壓迫震懾力,但羅志彬的氣質偏暖,春風和煦一般,輕柔溫和,令與他相處的人都倍感舒適。
曾經,就是羅志彬這一股溫潤翩然的氣質,讓她卸下一層層的防備,從而對他袒露心扉,最終導致了自己跌得頭破血流。
可現在,她不會再被他的假象欺騙了。
楚婉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羅志彬,我不是在和你鬧,我是真的不在乎你了,你可以忙你的,不需要再來陪我。”
她認真地在和羅志彬撇清關系,可羅志彬卻認為她是在鬧。
羅志彬根本就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麽,先是被他和趙兮彤背叛、舍棄,後是經歷離婚、車禍,這樁樁件件,都足以是致命一擊,重創她的身心。
令她一度從泥坑裡爬不起來。
黑暗與絕望交織,交織成一曲震懾人心的交響樂,聲聲驚魂,
似是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呼吸不了,終於在窒息之中凋零破敗。遭此苦痛,她怎麽可能還不長教訓,又怎麽可能在他這一個火炕再一次跌倒。
而今,她不鬧了,也不愛了。
“趕緊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不然,我聯系不上你。”也沒法和楚婉裡應外合,沒法為羅氏謀求最大的利益,羅志彬忍下楚婉的任性和胡鬧,壓著火氣道。
楚婉看著遠處的燦燦霞光,眸裡凝聚著冷意,“我們沒必要再聯系,往後,你別來找我了。”
至於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她自是好好地和他算清楚,但是,即便要算,也不是現在。
他躲不了。
“婉婉,你沒必要和我置氣,我並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我身為羅氏總裁,責任重,壓力大,你就別給我添亂了,我們好好的,不成嗎?”羅志彬控制不住脾氣,語氣便有些衝,聽上去,就好像是在責備楚婉。
實際上,也確實是。
他話裡的埋怨很濃,就差沒劈頭蓋臉地唾罵她一頓了。
原先,羅志彬是沒那麽大火氣的,哪怕是有,在她面前,他向來能壓抑得住,慣會用溫柔多情的面孔偽裝,否則,她也不會對他那麽死心塌地。
可近來羅氏受創,他遭受了很多的冷嘲熱諷和惡言惡語,牆頭草兩邊倒的公司不在少數,見羅氏股市下跌,一些合作公司紛紛見風使舵,落井下石。
導致羅氏面臨更糟糕的境況。
羅志彬日趨煩悶,脾氣越加暴躁,就算面對楚婉,他都無意識地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敷衍。
但到底,羅志彬理智尚存。
這就意味著他不會和楚婉公然翻臉。
楚婉轉身,毫無感情地開口,聲音淡淡的:“好不了,永遠都好不了,我不可能再和你好了。”
好了傷疤,她忘不了疼。
她不可能再同羅志彬好了。
“你要是實在介意的話,那婉婉,我把這段時間騰出來,專門用來陪你。”羅志彬認定是由於自己忙於工作疏忽了她,所以,楚婉才會對他有了怨氣。
正逢多事之秋,用得上楚婉的地方不少,眼下,他得穩住楚婉的情緒。
“我不需要你了,羅志彬。”楚婉再次冷冷強調,即便她需要人作陪,但那人也不會是羅志彬,“你要是嫌時間多,依我看,你還是好好工作才好,否則,羅氏能不能撐得過這一關,那還得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