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有條不紊地翻看結果。

　可一頁頁地翻看過去，沒有什麽發現。

　身側，許陽向楚婉恭敬地匯報:「從調查結果上看，一切都與往日沒什麽區別，並沒有什麽異常。」

　結果是他親手調查的，他能確保結果的真實性。

　楚婉看著調查結果的顯示，她歪了歪頭，秀氣的眉毛不由得越皺越緊。

　不應該的。

　調查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

　霍氏集團的清潔員不可能一點嫌疑都沒有。

　她的記憶也不可能出錯！

　她沒有無端地揣測。

　再者，霍言崢信她，她沒有想過要辜負他的信任。

　「可是，我想，你是不是忽略了什麽?」楚婉還沒把結果看完，但翻看了大半，她大抵清楚了調查結果上寫了什麽。

　許陽的辦事能力是備受認可的，他的出錯率幾乎為零，楚婉沒有懷疑許陽的這一份調查結果。

　只是，這一份調查結果可能漏掉了什麽。

　「整個調查過程都是很嚴謹的，是由我親自監督完成，我不覺得我會忽略什麽。」

　再棘手的事情，許陽都經手過，而今簡簡單單的一份調查結果，難度系數不大，他不可能做不好。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楚婉終於翻看完結果，她兀自搖著頭，「雖然你沒查出什麽，但是，妄圖傷害言崢的人肯定還混在清潔員的行列。」

　楚婉堅持自己的想法。

　忽地，她想起不久前和自己撞在一起的清潔員。

　那人有些年紀了，身材消瘦，聲音刻意地放低，略帶乾啞，她的穿著規規矩矩，戴著的口罩遮掩住了她的五官，讓她看不清她的五官輪廓。

　明明是千人一面的清潔員裝扮，可楚婉此刻回想，卻總覺得有一種淡淡的違和。

　還有，那人的聲音令她感到陌生，卻又同時能嗅出一縷若隱若現、似曾相識的感覺。

　仿若，她曾見過她。

　並且，還不止一次。

　只不過，前世今生連在一起，她見過的人太多太雜，若不是刻骨銘心的人，她不會僅憑聲音就輕易地認出。

　「我是想信您的，太太。」許陽打斷了楚婉的思緒，他一開始就相信了楚婉，但調查的結果卻讓他的信任崩塌，「可結果出來了，我沒辦法自欺欺人。」

　也就是說，相比於楚婉虛無縹緲的猜測，許陽更信任經過證實的結果。Z.br>

　「我沒有撒謊的必要，但的確，你可以懷疑我的猜測，這是合理的。」

　楚婉沒有強求所有人都聽她的、信她的，何況，這調查結果還沒法支撐她的猜想:「我認可你的調查結果，可是，我始終認為，它並不完善。」

　還有沒查到的關鍵細節。

　「事關霍總的安全，我沒有馬虎。」許陽見楚婉還沒扭轉看法，只能強調自己做事全憑能力和經驗，不曾馬虎，「既然您說有疏漏的，那我再重新調查一遍。」

　楚婉說的話是有分量的，她又盡心盡力地幫襯過他，於公於私他都應該遵從她。

　「那你現在就去吧。」只能如此了，楚婉點點頭:「你再查細致一點，把一些容易忽略的細節調取出來。」

　只有揪出躲在背後的人，楚婉才能真正地放心。

　她怕麻煩，但必要的麻煩舍不去，就只能接受。

　再者，牽扯到霍言崢的麻煩，她的耐心隻多不少。

　「行，我按你的要求去調查。」許陽盡管心有疑慮，卻沒有反對的意見。

　楚婉一向放心許陽，這事交給他來做也合適，

　只是，就在方才，她猛然發覺，有點不妥的是，她無意地佔用了他的私人時間。

　要知道，許陽今天是請了假的。

　楚婉眉頭的褶皺沒有舒緩，但她的口吻是溫柔的，明顯地夾雜著歉意:「等你休完假，若是還有需要，我批準你再休息兩天。」

　權當是彌補他。

　要不是這事已經由許陽上手，還有她隱隱生出的預感，許陽是和這事有關聯的。

　讓他參與，再恰當不過。

　「到時候再說吧。」托楚婉的福，許陽已經行了很多便利了，他打算解決好家裡的事情，就騰出所有時間撲在工作上。

　但願，在休假期間，他就能卸下心頭的石頭。

　許陽得了命令，又和霍言崢說了聲，便走出了辦公室。

　楚婉將調查結果放在一旁，她順勢拿起桌上的薯片，撕開封口，一小片一小片地吃了起來。

　薯片乾乾的，也脆脆的，吃起來很香。

　楚婉站在辦公桌面前低頭看向霍言崢:「結果出乎了我的預料，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該做的，我還是要做。」

　結果沒有切合她的想法，難保霍言崢會同許陽一樣，從相信轉變為懷疑。

　但該調查的細節，她依然不會放過。

　霍言崢本就在留意楚婉的一言一行，她和許陽的對話沒有避著他，霍言崢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我沒想那麽多。」不管她在霍氏做什麽，哪怕鬧個天翻地覆，都沒什麽要緊的，霍言崢沉寂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轉移，他用縱容的口吻開了口。

　得了霍言崢的回復，楚婉明白了他是沒什麽意見的。

　實際上，霍氏是霍言崢做主，只要霍言崢不反對，其他人再有想法，都阻止不了她。

　楚婉邊嚼著薯片，邊舒展了秀眉。

　她挑了挑眉梢，眼睛清亮亮的，而後，她身子傾向霍言崢，嬌氣地開口:「就算你想那麽多，也沒用！不調查清楚，我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霍言崢沒打擊她的熱情:「知道了，我壓根就沒想過乾預你。」

　霍言崢說不上不信她，哪怕事實明了。

　楚婉把薯片往霍言崢面前湊了湊，邀請似的開口:「這薯片很香很脆，蠻好吃的，你要不要來一片?」

　「不來了，你吃吧。」霍言崢對薯片一點也不感冒，或者說，從小身為霍氏繼承人的他極其自律，薯片類的零食他一概不吃。

　家裡人不讓是一方面，還有，那味道有點怪怪的，他吃不來。

　「你不吃，那真可惜。」楚婉眸子低垂，輕歎了口氣，「全都便宜我了。」

　霍言崢神色正經，帶著一慣不苟言笑的冷峻和肅穆:「你適當地吃點就好，別吃那麽多，快到點了，待會兒要吃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