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允言傳身教這麽長時間,孔藝璿對於互聯網的理解,基本反映了年輕人在樂園集團高速發展下,通過完整且穩定的生態鏈重塑認知的過程。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2014年,樂園集團也即將迎來公司的第三個生日。
三年說長不長,但說短絕對也不短。
對於新時代年輕人來說,這是從高中到大學的距離。
新時代年輕人的人物畫像是什麽樣的?
踏上高中的第一刻起,他們中的大多數便開始與樂園輔導旗下的小樂學習打起交道,借助小樂學習中頂級名師的輔導課程拉平教育曲線,改善教育不均衡不充分的現實問題。
直到樂園輔導把孩子們送進大學,從此海闊天空的年輕人會突然發現,好像......做什麽都和樂園集團脫不開乾系?
打開綁定自己身份證的樂園帳號,種草項目打開小桔書,下單好貨找拚樂園,休閑娛樂選抖樂短視頻,就連出門玩耍的路上想聽聽歌,都有更加好用方便的樂園雲音樂。
一個帳號,全系列通用。
這樣豐富簡潔的樂園生態鏈,在短短三年內就已經迅速建成,潤物細無聲般融入了每個年輕人的生活。
還有一點是,樂園集團長期深耕教育領域,給年輕人及其家長心中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
即使在商言商,大多數用戶也不會對樂園集團的產品故意抱有什麽惡意,不但評價遠超同行,還有不少死忠粉大力支持。
這份口碑不斷發酵,反哺到其他產業,漸漸組合形成了樂園集團日益增長的巨大影響力。
......
親自把雙膝酸軟的孔藝璿送回住所,下午顧允回到江城市中心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期末考試前的日子一下子沒什麽波瀾了。
年初的華詩圓工作十分忙碌,作為團委的核心人物,有大量事務需要在這個月份報送總結。
體制內的事情就是如此,無論一項工作出不出成績,都要把總結寫出一朵花來,才能讓領導滿意,讓大家都滿意。
時間來到2014年,華詩圓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進機關,事事都要依靠顧允的小趴菜了。
擔任副科級領導這麽長時間,她不但在各類講話中鍛煉出了極其出眾的表達能力,對各類文稿也是信手拈來。
溫桔自從和顧允一同度過跨年夜之後,生活節奏放緩了不少,每天早上慢慢悠悠去咖啡正義打個卡,處理一下日常工作後,偶爾會去學校露露臉。
畢竟無論手下的企業再怎麽成功,她也是要參加期末考試,要拿到大學畢業證的。
而另外一邊,鍾樂怡的生活也開始進入正軌,顧允在光谷國際大廈樓下偷看過好幾次。
身份攤牌之後,鍾樂怡已經初步具備了“精英律師”的派頭和氣場。
奔馳大g的踏板很高,但個子高挑的她依然能夠很輕松駕馭。
從車裡下來時,她往往一手拿著熱咖啡,一手挽著小坤包,穿著長長的黑色風衣。
精致的臉蛋不苟言笑,高高的馬尾辮隨著步伐左右搖擺,長筒靴“噠噠噠”的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偶爾在電梯口遇到一些故意喧囂,想吸引她注意力的白領男士,鍾樂怡只是冷冷地看過去,對方大概率會收起嬉皮笑臉,敬而遠之。
當然,她也沒有完全變成“冷美人”。
有時候遇到律所的同事,或者和室友喻甜或者王雪結伴而行,鍾樂怡嘴角藏著的笑容又會顯現出來,依然像以前一樣甜美。
“人間苦啊。”
看到這一刻的顧允經常會隔空歎一口氣,
怎麽和自己的白月光打破僵局,這道題目有些難解。日子就這樣,到了臨近1月中旬,春節越來越近了,南湖大學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試也隨之而來。
按照慣例,顧允所在的公共管理一班,在考完期末之後都要舉行一次班級聚會的。
今年依然沒有落下,只是人數少了好幾個。
他們也不一定是故意不來,比如說白文姝,盡管她非常想參加班級聚會,但考試結束後剛好公司安排了她陪同出差。
不過這已經很讓輔導員饒芊感慨了,因為正常大三這個時候,學生早就成了老油條,散的沒影了,輔導員打電話都未必能找到。
班級聚會有什麽用?
大三讀到一半的學生們,大多數已經半隻腳踏入了社會,有些人已經開始實習,具有社會經驗了。
這個時候大家的價值觀更加傾向於“誰對我有用”,而不是嘴巴上掛著的好兄弟和好姐妹。
考試後的晚上,聚會在北苑的某個酒店包廂展開,大家雖然喝的觥籌交錯,不過氣氛上總有點澹澹的悲傷。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種班級聚會將越來越少了。
大三下學期,是大學生命運的分水嶺。
考研也好,考公或者就業也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
一旦選擇了自己的路,畢業以後,大學同學說不定再也不會彼此遇到。
大學就是這樣,初中高中班級都屬於一個地方的,說不定在街上某個拐角,甚至某個超市還能不經意的偶遇一下。
可是大學裡彼此來自四面八方,除了同一個宿舍以外,正常情況下,畢業後班級的qq群剛開始還有人聊天,後來會慢慢的越來越少。
以至於最後變成“廣告群”或者“拚樂園砍價群”,甚至餓了麽外賣紅包群。
有些宿舍關系比較差的,可能大四畢業離開學校的那一天,就會有拉黑、退群、刪除聯系方式的舉動。
好在顧允所在的班級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這一點,顧允居功至偉。
輔導員饒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舉著酒杯說道:“你們是我帶過最有凝聚力的一屆學生,我對每個人都有印象,大家都很優秀,有人還在譜寫自己的傳奇,不誇張的說,他甚至在改變歷史的進程。”
這是說顧允呢,目前只有他有這個資格。
“我平時很少說這句空話,但是現在不吐不快。”
饒芊舉高酒杯:“我忠心的祝願大家,走好自己的道路,未來可期,前程似錦!”
“前程似錦個幾把,我看除了老四,其他人也就那樣。”
每天學到崩潰的張高強對著自己宿舍的幾位擠了擠眼睛,一臉不屑。
大學班級聚會的座位,大多數都是按照自己寢室這種小團體的方式排布,顧允和室友自然也靠在一起坐,第一時間聽到了張高強的吐槽。
“誰說也就那樣的,你們不恭喜一下劉總?”
顧允笑眯眯地拍了拍劉易升的肩膀,意味深長。
自從劉易升的提議被顧允原則通過後,賀璿補完並強化了他的計劃書,兩人已經在為即將開工的現象級酒吧選址了。
這個消息在712寢室裡,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老四,醫生的酒吧是你投資的,這就沒意思了。”
鄭博很不滿地說道:“你現在是大老板了,想怎麽投資就怎麽投資,但你也不能隨便插手別人的人生吧?”
“什麽意思?”
顧允撇撇嘴說道。
“不然你也別回家工作了,樂園集團大把崗位急缺人才啊。”
“啊?”
鄭博聽完,喝了口啤酒,幽幽的說道:“要不老四,等我畢業之後,你再問我一遍吧。”
“操。”
顧允跟沒骨氣的鄭博碰了個杯,咕都咕都喝了一大口。
“我大二通宵的時候,隻想著體驗遊戲的快樂,現在去網吧,舒服還是舒服的,可是一想到再不想辦法就要自己找工作了,心裡就有些發慌,還有一種空洞洞的迷茫。”
鄭博繼續補充道。
“對,雖然我準備考研,但現在在寢室刷一會抖樂,看看短視頻的功夫,心裡都有點內疚。”
張高強讚同地點點頭,看來這種“心慌而迷茫”的體會,也在他身上出現了。
或者說,其實這是一種普遍現象,大量存在於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之間。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兩個字啊!”
劉易升舉起酒杯,和室友們碰了一下。
“怎麽這樣說呢?”
鄭博繼續調侃起了劉易升:“抱好你賀璿姐姐的大腿,把她舔明白了,你的未來之路還能不容易?”
自從賀璿插手之後,劉易升可謂是對顧允這位黃金小助理五體投地。
她不但第一時間找到了專業人士對劉易升的想法進行落地可行性評估,還拉著劉易升對江城的所有熱門地點逐個進行分析。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選址結束後,她又通過自己的人脈拉來了不少長期駐扎在各大一線夜店的玩咖,講述該如何進行裝修,如何選擇風格,一線潮流究竟是什麽樣的。
每一個細節,都在充實著劉易升的腦海,拓展著他的認知。
從這一點上,無論酒吧成功與否,說顧允改變了劉易升的命運,還真一點都不過分。
其實相對於一般大學生,顧允室友他們的“命運”已經比較不錯了。
鄭博是打算回老家發展的,至於打算讀書後留在江城的張高強,顧允可以輕松的幫他兜底。
劉易升完全不用擔心,他是本地人,家裡條件其實也不錯,再加上他的性格,其實很適合自己創業。
大的夜場不敢說,但是自己搞個小酒吧,還是綽綽有余的。
即使顧允不投資,靠家裡出錢加上自己工作以來的積蓄搞個小規模酒吧什麽的,這對劉易升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隨著班級聚會的深入,同學們也站起來互相敬酒了。
有一點很奇怪,似乎畢業臨近,大家好像突然“開竅”了。
以前顧允雖然是創業明星,學生會副主席,不過在班級活動時,他也一向表現得很低調,同學們很少單獨去敬他酒。
因為那樣會有一種拍馬屁的感覺,違和感非常嚴重,還在象牙塔裡的大學生們放不下架子,最多單獨敬一下輔導員饒芊,走走過程。
有些張高強這樣的大學生,他們連輔導員都不甩,吃完就走,絕不多留。
總之他們凡事都想靠自己好好學習,也不需要爭什麽,沒必要過去討好。
現在情況就不太一樣了,大批同學絡繹不絕的舉杯過來,嘴裡說的最多的,也是那句“以後要是混不下去了,我就來抱顧總大腿。”
“好說好說,樂園集團敞開懷抱歡迎大家。”
顧允大大咧咧的應下,以他現在的資源,安排班級同學根本不成問題,只要能力足夠,螺絲釘崗位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聚會快結束的時候,顧允估摸著自己喝了得有七八瓶啤酒,今晚比較殷勤的同學,也是留在江城態度最堅決的那一批人。
這樣的話,顧允作為江城起飛的大企業家,才能真正的起到助力。
其實大學生畢業後,“回老家還是留在一線城市”這種話題, 顧允早就和室友討論多次了。
沒有太大的雄心壯志,父母也有些人脈關系,這樣可以考慮回去,小城市節奏慢,吃穿住行也不行操心,生活舒適度會比較高。
如果想尋找更多機會,或者本身就有突出的一技之長,一線城市就比較好,雖然壓力大,但是機會也比較多,再說城市的霓虹燈也比較漂亮。
在大城市還有一個隱形的好處,那就是環境的包容度比較高。
比如說,在老家30歲不結婚,鄰居和親戚的輿論都會紛至遝來,在大城市就不會這樣,一輩子單身都不會奇怪。
“班長,吃完飯要不要去唱個歌啊?我看不少同學還不想回去呢。”
幾位女同學瞄了瞄顧允一行人扎堆的地方,不好意思朝著顧允開口,湊到劉易升耳邊說道。
“你們想去嗎?”
劉易升也喝得滿臉通紅,扭頭看向顧允和其他室友。
“去也行,以後大家都忙著學習或者工作,未必有這種機會了。”
鄭博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頭點得像雞啄米。
“我都行,去哪無所謂,反正我負責買單就完了,大家開心就好。”
顧允聳了聳肩,攤開手笑著說道。
眼看大家都沒什麽意見,劉易升跑到其他桌上去通知,同學們聽說還有活動,趁著酒意和氣氛,大多數人都選擇參加。
“班長,我想問下這次唱歌......是素的嗎?”
大一新生和大三老油條之間的區別,就在這裡了。
酒意上湧,一個男同學摟住劉易升的肩膀,湊到耳邊悄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