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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大典結束。
辭別兩位藩王世子。
嚴無鷺也是開始著手準備返回北地。
這一夜,藥王谷突然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那藥王谷醫聖姚迎然。
姚迎然依舊是那樣一副仙風道骨、白發白須的模樣。
一眼看去,縱使已經是九十多歲的高齡,但精氣神卻是格外不錯。
他的這種精氣神,與尋常強大武者因為武道高強、壽元大增不同,感覺更像是因為良好的醫術養生而來。
姚迎然主要是來將重新修好的水之黑甲妖傀,以及不久前才製造出來的木之青甲妖傀,帶來交給嚴無鷺。
同時告知了嚴無鷺關於君行、青絲等人療程進度。
當然,也順便來看望看望他的這位小師父。
嚴府內,面對姚迎然一口一個師父,嚴無鷺還是有些頭大……
他輕笑開口道——
“醫聖前輩,您在醫術上的造詣,遠在無鷺之上,又年長無鷺七十余歲,這一聲師父,實在讓無鷺擔當不起啊。”
“哎!師父這話就不對了,正所謂‘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
姚迎然搖頭擺腦般地引經據典,繼續道——
“……師父您在醫術上,才是真正的天才,有很多東西,弟子都還不大懂得,師父您就已經洞察在先。”
“……而弟子現在之所以能夠比師父稍稍強一點點,也不過是佔據了年齡的閱歷罷了,假以時日,師父自然遠在我之上,到時候,還有很多如今藥王谷也未有踏足的領域,還需要師父您去探索。”
“……屆時,作為師父的大弟子,也讓迎然能夠緊跟師父的步伐,一起去涉獵那未曾被人發現攻克過的醫術領域。”
“既然如此,那……好吧。”
嚴無鷺感覺有些頭疼,“當初在藥王谷,前輩你也給我行過拜師禮。既然前輩執意如此,那麽無鷺我,也不再過多推辭。”
“……不過,前輩你畢竟年長,稱呼前輩為徒兒、徒弟什麽的,感覺也不大好。”
嚴無鷺說著。
而姚迎然則是連連擺手,說著“不打緊”一類的話語。
嚴無鷺思索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了那南川越的“小越”稱呼,不由得腦內靈光一閃,手中微微敲拳,開口道——
“這樣吧,以後,前輩你稱我為“師父”,我就稱呼前輩你為“老姚”,這樣,也不過太過奇怪。”
“師父能夠如此有心,弟子我非常感動。”
姚迎然說著,還一邊微微躬身行禮。
嚴無鷺連忙扶起對方,開口道:“這都是應該的。”
……
“黑甲的武器,其實除了長劍之外,還有其它的武器。”
姚迎然向嚴無鷺解釋著,但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妥,繼續補充道——
“……或者這樣來說吧,黑甲屬性為水,其主武器,其實應當是一杆【狂瀑流星槍】才對。”
“……而青甲屬性為木,其主武器,是一柄固定在右臂上的【風影臂劍】。”
“……當初黑甲初次製造,有些材料比預期得花費得還要多很多,所以沒來得及做出最適合黑甲的【狂瀑流星槍】,而是做了一柄黑劍先湊合著。”
“……這一次新做青甲、重修黑甲的時候,弟子我就順便把他們的武器也都做出最合適的了。”
嚴無鷺靜靜聽著,微微點首附和。
突然之間,他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這些個武器,怎麽一個兩個聽起來這麽熟悉。
嚴無鷺繞過了姚迎然,來到了黑甲妖傀以及青甲妖傀的面前,近距離端詳了片刻。
“老姚,你還給他們都新做了一副面甲?已經看不見他們原本的樣貌了。”
“回師父。”
姚迎然恭敬上前,指著那兩幅覆面面甲說道——
“……弟子我想的是,這人聽說是前錦衣司總指揮使,那想必在金陵還是有些名聲的,萬一被其他人看見,終歸是對師父您不利,所以才如此。”
說話間,姚迎然還前去伸手動了動這兩幅面甲,開口道:“若是師父不喜歡,這面甲其實也還可以再掀上去的。”
“那倒不用。”
嚴無鷺輕笑回應,“……老姚,你做得很好,想到了一些我沒有注意的點。”
“哪裡,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不敢在師父面前班門弄斧。”姚迎然謙虛回應。
嚴無鷺走進,看著黑甲妖傀以及其手中的【狂瀑流星槍】,突然之間,嚴無鷺仿佛閃過什麽……
他看向姚迎然,試探性開口詢問道——
“老姚,若是按照你的說法,想必,火屬性的赤甲,主武器是烈焰刀;金屬性的白甲,主武器為震雷斧;土屬性的黃甲,主武器就應該是裂地刀了吧?”
姚迎然聞言,白須白眉的老臉上遍布震驚之色。
他愕然開口道——
“沒想到,師父您竟然是對這‘五甲妖傀’之術,也是頗有了解。”
“……正是這樣,不過,赤甲的主武器也叫【烈焰雙刀】,是一把由兩柄刀的刀把尾端合在一起的奇怪武器。”
“……真是奇怪,弟子我還從沒有見過哪位武者使用過這種武器的。”
嚴無鷺聞言,一時間愣住在原地。
……這tm不就是鎧甲勇士的武器嗎?
……
嚴無鷺後來又和姚迎然聊了許多關於這“五甲妖傀”的知識信息。
發現五甲妖傀,除了能夠組成戰陣、擁有特殊的主武器之外,他們,在拿到自己的主武器之後,還可以使出高階武技!
而那五個武技的名字,也自然不必多說了,分別是——“狂瀑扎”、“穿風刺”、“烈焰斬”、“震雷削”、“裂地劈”。
嗯……
嚴無鷺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是,他突然在想,創造這“五甲妖傀”的藥王谷前輩,究竟是何人?
而當嚴無鷺詢問姚迎然之後,姚迎然卻說,這五甲妖傀,其實並非藥王谷先輩所創,而是自仙人時期的至高仙尊、霽華仙尊流傳而來。
嚴無鷺有些懵……
但是想來,應該只是巧合吧?……雖然好像有些太過於巧合了。
……
在訂婚大典結束、兩位藩王世子先後告辭之後。
嚴無鷺等人,便也是開始積極準備返回北地。
可是……
就在臨出發離開金陵的前一天,老皇帝趙普瑞的一道新聖旨,竟是讓嚴無鷺這數月以來的籌備瞬間功虧一簣。
按照聖旨的內容,老皇帝已經是直接不顧禮製、明令要求鎮北王世子嚴無鷺留在金陵,直至完婚,然後定居金陵。
趙普瑞的這一招釜底抽薪……
著實卑鄙,但也,確實是讓嚴無鷺無可奈何。
接過聖旨之後,嚴無鷺獨自一人在書房內待了許久,他試圖思考出一個兩全之策。
但整整一天過去了,沒有絲毫進展。
嚴無鷺一時無法。
嚴葦雨、張春華等人,都先後來找過他。但也還是沒能夠為其想出什麽有用的法子。
最後,還是張春華向嚴無鷺建議——
“世子,要不,問一問王上,此事該如何處理?”
嚴無鷺聞言,他有些發愣。
老皇帝趙普瑞如今已是鐵了心想要留下自己,他可並不覺得,父王就有辦法,能夠在不破壞現狀平衡的情況下,讓自己回到北地。
但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嚴無鷺也還是決定去詢問父王的看法。
飛鴿傳書。
不稍一日,嚴棟回信。
內容僅僅只有一句話——
“鷺兒勿慮,為父即刻啟程前往金陵,不日,你便可返回北地。”
……
……
嚴棟要來金陵了。
這一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是傳遍了整個金陵城。
並且,隨之一起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足夠震驚朝野內外的消息——
前段時間,北疆蠻族率領大軍壓境,鎮北王嚴棟親率鎮北軍、奇襲出擊。
鎮北王嚴棟在短短數日之內,便是將蠻軍主力徹底擊潰。
並且,還親手俘獲了北疆上將軍——完顏烈。
速度之快,連邊關告急軍報、求援軍報都還未發出,便已經是結束了戰爭。
當時,嚴無鷺與張春華等參與過那次“河套之戰”的人,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都是一臉懵逼……
完顏烈,他不是在當初的那場“河套之戰”中,就已經被嚴無鷺與諸珙祁擒住了嗎?
而且,嚴棟當時不是說要拿完顏烈與北疆私下交易的嗎?
怎麽現在又把這個消息放給了大乾朝廷?
不過……
很快,嚴無鷺便是明白了過來。
父王,是想要用這些手段,來將自己從金陵調回北地去。
……
傍晚。
天際處已是浮現出半輪明月。
金陵,皇宮。
老皇帝趙普瑞,此刻靜靜看著龍案上那一封來自北地的奏章。
在平靜的外表下,他的內心微微煩躁。
“唉。”
趙普瑞長歎一口氣,繼續開口說道:“……嚴棟要來金陵。你們,怎麽看?”
趙普瑞的話,是說給眼前的東廠督主曹熹,以及太子兼暗門門主的趙靈峰。
此二人是自己手下最有力的兩大機構的指揮者,也是自己最為嫡系的心腹。
面對老皇帝的發問,曹熹低首沉默、一言不發。
上一次“晉王逼宮”,他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雖然後面還是趕來了,並且還親手擒獲了朱武、周禮兩個守備軍軍侯,但也終究也是有重大失職的。
現在這種時候,說多錯多,能夠少說話、就少說話。
而太子趙靈峰,則是開口回應道——
“父皇,我們在北地的情報網,早在前段時間,就遭到了重大破壞。”
“嗯。”
老皇帝趙普瑞閉目嗯了一聲。
這件事情,前段時間,就一直有暗門密探給自己反應。
趙靈峰也便是緊接著繼續道:“但依據現在僅有的一些暗門密探傳回的消息,北地,確實是擒獲了完顏烈。”
“……而且,‘老板’以及王兆民的消息,也都是側面佐證了這一條信息的真實性。”
“……據說那王兆民,還親眼看見了完顏烈的身影。想來,應該是千真萬確。”
老皇帝趙普瑞睜開雙眼,他有些疲於應對這件事情。
但是,他終歸還是不得不去面對。
“我們,在北疆的密探,有傳來什麽北疆的消息嗎?”趙普瑞轉而詢問道。
“父皇,北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密探滲入了。以前僅有的幾個暗樁,如今也全是斷了聯系。”
“……但是,兒臣有派人偽裝後暗中去調查過一些來自北疆的胡人商隊,聽說,北疆上將軍完顏烈,確實是在數月前領軍出征,然後大敗,下落不明。”
“……想來,說不定連當初河套地區的入侵,都只不過是此次大規模入侵的試探前戲。”
老皇帝趙普瑞似乎是放棄了掙扎,他微微靠後,背靠椅背,放松身體……
“好吧。”
“……嚴棟,也算是為我大乾擊敗了北疆蠻族,這是好事。”
“……他要來金陵,也是應該的。朕,本來也應該給他好好封賞一下。”
趙普瑞說著,話鋒一轉,他看向曹熹繼續道——
“對了,曹熹啊,這幾天嚴棟要來了,你就別再去管江湖上的事情了,交給手下人便是。”
“……你就專門負責在朕身邊守護,寸步不離。”
“……嚴棟來了,有你在朕身邊,朕才能安心一些。”
“卑職遵命。”曹熹微微躬身拱手,話語簡短有力。
趙普瑞微微點首。
他看向遠方,隻覺得,嚴棟此次前來,絕非表面的那麽簡單。
想來,應該是為了給這塵封了近二十年的往事,一個徹底的了結吧。
……
……
深夜。
皓月當空。
在一眾仆役服侍自己沐浴完畢之後,嚴無鷺獨自站立於自己臥房的木欄窗前。
看著天上那一彎明月,他開始整理最近這段時期的事情……
葉長天、李滅陵二人,作為鎮北軍中人士,他們是帶著千余人喬裝之後的鎮北軍作為援軍,一起而來,所以此刻已經是與軍中人士一起暗中駐扎於金陵城外。
至於白月,嚴無鷺向來都管不了她的想法與主意。誰知道她跑哪裡去了。
然後,還有一件事,在前段時間,也就是“晉王逼宮”之前不久,有一日,秦澈楚突然上門,單刀直入地說——
“我的小妹,秦舒棉,就在世子您的身邊。還望世子行個方便,讓我帶小妹回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