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初升二月天,微熙晨光拂過湖面,蕩起漣漪,似乎隨著我們的心輕飄飄的飛到了千裡之外的齊都。
吹過遠山,拂過清水,來到了一座高大莊嚴的紅色建築物前。風的精靈似遊魚鑽過宮洞,來到了一座極寬闊,極廣大青磚所鋪就的廣場上,使人心神頓闊。
春寒料峭,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廣場上站滿了一隊隊的大臣。二月天仍是有些寒冷,隨著微風吹過,大臣們也不禁一個個打了個冷顫,正當他們個個憂春怨寒之際。高遠處的宮殿開了門,走出來了個身微佝僂,卻唇角抿笑發微白的中年老太監,斂著個公鴨嗓,喊道:“請各位大臣靚見。“
當下大臣們個個都緊閉了嘴。不敢懈怠,隨著各自的行伍邁著略顯雜亂卻又出奇一致的步伐。向著正前方那條似通往青天的大道,初晨的光輝照耀在皇宮的屋頂上,屋間結實的木榫披上的琉璃瓦上反著刺眼的光輝,隨著視角上夠,殿前四根盤龍柱,支撐著大殿,更顯莊嚴。
待群臣全部入殿,分文武兩側,站在道旁,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太監高聲嘶到:″陛下駕到。“皇帝陛下緩緩從側殿走了過來,從容不迫的站到龍椅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下的大臣們低頭恭敬的跪下行禮,皇帝有意無意的眼光在下方一掃而過,隨即說道:“眾愛卿平身。“
大臣們起身,隨即朝會正式開啟,″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一名黃門小太監喊到。
一名紫服宮員手持笏板,躬身向前,側移出行列,道:“臣,有事啟奏。″
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說倪愛卿有何要事,倪濤,乃武英殿大學士專司批閱奏章,又兼兵部尚書,此時所為之事,正是齊陽八年元月末東魏犯邊之事,乃說:“邊境有報,東魏屢屢試探,雖作騷擾之態,卻未有何損失,此事請陛下斟酌。“
皇帝微開枯唇,沙啞說道:″謝卿,你乃樞密正使,此事全權交由你,況邊境有徐愉大將軍,妥善安排,將條例細文擬好交於朕,不要負朕心。
謝啟躬身向前道了一聲喏,皇帝微咳兩聲,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道:″朕也乏了,若無事,便退朝吧。“
群臣下跪,道:″恭送陛下。“
皇上移步側殿,突然腳下一個趔趄,早有小太監上來扶著,散了朝會,群臣各回各家,路上卻也在討論著陛下如今越來越弱的身體,但究竟是何心思卻就不得而知了。
從側殿移至書房,宣了太醫正,問:“朕還能活幾年?
太醫正嚇的冷汗直流,打濕了衣背,厲聲說道:″陛下洪福齊天,壽延萬年。“
這太醫院的人看病抓藥在行,但論起拍馬屁的事兒,跟那些大臣一比就遠遠不如了。
皇上一拍木桌,震的奏章齊飛,似雪花飄落,寒聲說道:″朕要的是實話。“
得,這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這太醫正,嚇的更是兩手發抖,心裡暗暗想道,自己這說的是些什麽糊塗話兒?卻也強打精神。道:″陛下脈向寸口脈弱而遲,弱者衛氣微,遲者榮中寒,趺陽脈微而緊,緊則為寒,微則為虛,微緊相搏,則為短氣……
皇上冷眼一視,這太醫正好像腦袋突然開了竅,低頭顫顫巍巍的說道:“大概還有三年。“皇上揮揮手,太醫正立馬拱手後退,又宣了太傅,問到他們幾個的功課做的怎麽樣?太傅恭謹答道幾位皇子的功課做的都挺好,唯獨太子不知怎的身虛體浮,做的功課也都是鬼畫虎,實在是不堪入目。
皇上厲聲說道:″為順這小子,性喜女色,天天在這些粉骷髏身上花時間。你要多看著他,必要的時候,讓他的屁股紅紅也是可以的,退下吧。“
皇帝待在空曠無人的書房裡,想起幾年前的事情,不由心底閃過一絲冷厲,想到徐陽朕是多麽的信任你,可你竟敢背叛朕!
你若安分些,朕便讓你頤天年,可你若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三搞四,那就不要怪朕了。這一刻皇帝身上的枯槁之意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