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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的隱秘》第2章――不見了
  來的人是白日燭的鄰居,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女人,體態豐腴,更是染著一頭豔紅長發

  她和一棟房子裡的另一個鄰居並不怎麽對付,這或許也是白日燭總是能聽見幾句她偷野男人的緣由

  至於是不是真的,至少白日燭平常傍晚下樓時總能看見她有兩個能正大光明岔開時間進出她房間的男人,或許她真的偷了人,但這和白日燭無關,他也沒興趣湊這個八卦。

  “蘋果買多了點,吃不完放著怕壞了”

  她進來後這麽說,並把一口袋巴掌大小的蘋果放在桌上

  白日燭忙擺手推辭,嘴上說著不要,可那裡說的過她,直到她輕掩上門下樓去了,桌子上袋子裡的四個紅透了的蘋果仍舊還是四個

  白日燭坐下來,敲了敲桌子,心裡盤算著明天買些橘子或者梨子還回去

  這樣想,順手洗了袋子裡的一個蘋果,然後咬下一大口,汁水橫溢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整棟出租房的用水,沒有水表,是摻雜著電費裡的,而每每月底房東來收繳電費,本來說好了平分的水費最後或多或少還是都落到了她的頭上,繳了錢,她也不說,六七蘇布並不多,可要是白日燭,免不了要去爭論一番。

  入夜了,晚餐很簡單,是從自家樓下兩張床大小的菜園子裡薅出來的幾顆暫時還沒被蟲蛀的青菜,是中午煮多了的米飯

  沒有傍晚散步的習慣,白日燭吃完後就往那躺椅上躺,晚風吹拂,帶來些涼意,不知從什麽時候,雨停了,幾束落日的光從雲層衝進來,正巧照在桌子上剛才還未收拾的鍋碗上

  飯後懶散的他,視線對上了那本黑皮書,想在拿起翻看兩眼,剛有動作,余光不經意間忽得瞥見右手邊木門下沿的那抹綠色

  很豔,尤其與房間灰暗未曾鋪上地板的地皮相對比,一時間有些刺眼

  蛇!

  有蛇!

  白日燭起來的急,膝蓋一下頂到了木桌,吃痛又坐下來,然後單腿往桌側一蹬,連人帶著躺椅一並向後滑出了半米遠

  或許是聽見了動靜,那條從門下縫鑽進來的成年人手臂長的綠色入侵者調了調腦袋,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盯著白日燭,與他對視,但還沒兩秒,就轉過了頭去,似乎有些驚慌,速度不在像剛轉進來時那般慢吞吞,而是一溜煙就溜進了衣櫃下面

  白日燭腦袋一片空白,當反應過來時,卻已經找不到了那條蛇的蹤影,他往後退出幾步,順手一把抄起了靠牆的掃帚簸箕

  心中不斷腹誹自己這是租了個什麽地方!

  但想著,看見衣櫃靠著床,這才突然反應過來

  臥槽!臥榻之處豈能容它物鼾息!?床邊有條蛇,這讓我晚上怎麽睡!?

  白日燭戰戰兢兢,往那衣櫃走,左右手同時準備,生怕衣櫃下,那條蛇猛地竄出,一口咬在身上

  近了,莫約大半米遠,他俯下身來,掃帚在地上來回摩擦,然後一下推進了衣櫃下面,掃帚前端有了異動,白日燭眉頭輕微一挑,然後用力下壓,帶著被掃帚壓下的,一並扯出

  白日燭下意識的後退,只能瞧見一黑影被帶了出來,還沒看清,它就怕了光似的又迅速鑽了進去,看見條尾巴,還分不清是黑是綠

  或許是見它躲裡頭不出來,覺得是怕了,白日燭乾脆咬著牙,心一橫,拿掃帚往櫃子下迅速的拖拽了幾把,但它似乎是找了個死角,幾次除了拖了些米粒和灰塵,再無收獲

  看了眼外面的天,

快黑了,白日燭也有些急了,喝了杯涼過的白開,他打定了注意  房間亂了可以在收拾,但被蛇咬上一口........

  來到那衣櫃旁,看著衣櫃下面的黑暗,他伸出手勾住衣櫃腦袋,將要發力把衣櫃推倒,猶豫下,又收了回來

  萬一那條蛇乘著我扳倒衣櫃的時候躲無可躲,上來直接就給我來上一口.......

  白日燭退後了幾步,望著衣櫃沉默了幾分鍾,然後便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蹚步

  蛇!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是要趕的,試想一下,你躺在床上,正美滋滋的做著夢呢,突然就被蛇給咬了!

  .......

  想到這,白日燭站住了,順著櫃子往窗戶看,外面已經昏暗了

  白日燭再也忍受不了,這一刻,他像極了一往無前的勇士,即將到來的黑夜與入眠後的安全給了他無比的勇氣,幾個健步來到櫃子前,然後抬腿,一腳踹在了櫃子上

  櫃子被踹翻了過去,下面的黑暗將要袒露光明,忽的一隻拳頭大小的黑影竄出,白日燭忙往後閃,但那黑影速度極快,越過白日燭的目光就向白日燭突進而去

  白日燭不由自主脫口而出的叫了一聲,而後往身後看,目光與木門交匯間,那黑影初顯崢嶸

  那不過只是一隻拳頭大小的耗子!

  他想到剛才的失態不由得惱羞成怒朝那杵在門口的耗子就是一跺

  耗子擠著門縫跑了,白日燭在躺椅上坐了下來, 望了眼歪倒在地的櫃子和從櫃子裡散落而出的或厚或薄的衣裳

  蛇?

  蛇呢!?

  屁股還沒焐熱,就又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朝衣櫃靠,將衣櫃扶起來,到處打量卻仍不見那一抹刺眼的綠色

  白日燭一下慌了神

  壞了!叫它埋伏起來了!

  想到這,白日燭莫名有了勇氣,櫃子,衣架角落,床底,閑置棉被底下,一時間竟忘記了那條蛇的危險,用掃帚挑著把這些犄角旮旯翻了個底朝天

  臥槽!完犢子了......

  他一屁股坐在靠椅上,望著蛇消失的那片地方,幻想著那條青蛇自己主動爬出來,可等到天黑也沒瞧見一點異常

  也可能是它趁著我剛才不注意自己跑了呢

  白日燭點起了電燈,朝著好的方面想著,可自己的身體卻潛移默化的離床越來越遠

  鬼使神差的,他提著電燈下了樓,敲響了樓下鄰居女人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指甲蓋長的頭髮,胡子邋遢,但衣裳整潔,衣領角落不易察覺的地方有幾滴泥漬,可能是白天工作的時候滴上去的。

  他問白日燭來意

  白日燭也是委婉的借著‘我有一個朋友’的名義問了句屋子裡進蛇了該怎麽辦

  “我哪知道”

  他回了這麽一句話,屋子裡的女人似乎也聽見了動靜,這時從床角落探出腦袋,隔著門簾看見了白日燭,問他怎麽了

  沒等白日燭說,那男人就倚靠著門沿扭頭笑著回應

  “他家裡進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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