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此話一出,一旁的程昱登時便吹胡子瞪眼了起來,若非自己不是趙雲之敵,恐怕第一個便要提著刀斧進去將這趙雲剁了再說。
而秦川對趙雲此話雖說仍有苦笑,但心頭卻是不由得松了口氣,畢竟這趙雲口中雖然並不抵觸在自己手下為將,但話語之中只要自己不讓他以劉備為敵,這一切事宜恐怕都有商量的余地……
“問天老弟,看來你這招降怕是要腹死胎中了!”
“我一直以為這常山趙子龍為當時人傑,良禽當擇木而棲,今日卻沒想到竟是個油鹽不進的怪胎!”
程昱對這類人向來沒什麽好感,加之此人對曹軍上下視同草芥的態度,更是讓程昱心中窩火不已。
“仲德兄,我倒是與你意見相左。”
“雖然趙雲未曾願意歸降,但其話語之中直說不願與舊主為敵而已,情節之上倒是足以顯現此人是個忠勇之人……”
秦川淡然一笑,卻是給出了一個讓程昱都無法反駁的理由。
程昱對秦川這番見解雖是無話可說,但其此刻心中心心念念的皆是讓趙雲成為曹操麾下驍將,語氣更是不滿。
“忠勇?不能為我軍所用,就算他是世間難得的良將,那又有何用?”
“罷了罷了,若是問天老弟執意要用此人,老哥我也只能祝你能降服此人了!”
程昱這番態度看的秦川自是一番莞爾,笑意滿滿之下這才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程昱與趙雲如此不對付,若是真的讓他進去與趙雲見面,怕是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若是將這世間都浪費在了無謂的爭執之上,卻是秦川所不願看到的。
“既然如此,還請仲德兄在外稍後,我進去與他談論一番再說。”
秦川深知如今就算讓程昱雖自己進去,恐怕就依程昱的性子也斷然不會給趙雲什麽好臉色,這才給了程昱個台階。
見程昱一臉無奈的瞟了自己一眼,並無什麽反應,秦川也並不掛懷,當即便要邁步進營。
而正當秦川還未走出兩步,程昱卻突然邁步上前,站在秦川身後開口道。
“問天,如此進去若是那趙雲有所歹意,你只需拖延片刻即可……”
“若我察覺這營房之中情況稍有不對,這戰俘營之外的刀斧手,便會趕忙衝進去將這趙雲給斬殺當場,以護老弟平安!”
程昱一番陰狠的言語,聽得秦川更是哭笑不得,但念在程昱所說均是關乎自己性命之危,也隻得沉吟片刻對著程昱微微點頭。
見得秦川同意,程昱這才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趙雲所住營房,冷哼一聲便自顧自的想要找個地方歇息片刻再說。
而秦川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緩緩踏上木梯,掀開簾門面色如常的便進了趙雲如今住處。
隨著秦川緩緩入門,趙雲此刻坐在床榻之上,胸口、臂膀之上均有紗布包扎,可見那一夜之間,身上所受戰創絕對不少。
而趙雲冷冷的注視秦川許久,其注意力更是在那簾門之後是否設有伏兵,可等秦川在門口站了少些時候,門外仍是沒有人影閃動,這才極為詫異的看著秦川說道。
“你竟然真敢孤身返險,可知我當初在長阪坡上殺了你曹軍三十余將,我入營之時爾等皆將我趙雲當做洪水猛獸……”
趙雲當初被秦川擒來之時,一路上皆是昏迷不醒,而今日一番話,秦川這才意識到,那趙雲恐怕入了曹營之後便已然蘇醒,但卻一直佯裝熟睡,為的便是探查曹營情況而已。
“可你如今如我營房,身後竟然沒有絲毫幫手,以你這般大意,若我真的對你有所歹意,
你豈不是便成了我手下人質?”趙雲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秦川卻如同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尋個地方緩緩坐下,看著趙雲笑道。
“將軍說笑了,在我看來,如今你縱然身上有傷,但若想擒我,何須去管門外是否另有布置?”
“若將軍真的一意孤行,怕是將我帶出這江陵城都不算難事,至於這城中眾將,在將軍眼中怕是與那草芥無異!”
秦川自然知道這趙雲若真的有殺心,就以這戰俘營外布置,絕對無法攔住此人。
可如今趙雲仍然能穩如泰山的坐在一旁和自己閑談,就足以證明這趙子龍怕是對自己興趣也絕不會小。
“嘁,大人此話怕是折煞子龍了……”
看著秦川滿含笑意的面容,趙雲倒是極為坦誠,冷笑之余這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包扎。
“若我渾身上下完好,挾持大人出這江陵城或許稍有難度,但我如今胸口重創未愈,既無兵刃又無戰馬,哪有這番本事……”
感慨了自己身體一番,趙雲這才面露些許思索的繼續開口道。
“當初長阪坡上,乃是曹賊……曹操不願傷我,因而未曾讓部下射下冷箭,這才讓我有機會突出重圍,可大人那日雨夜之中無所不用其極,寧可殺我麾下士卒也要將我留下,與曹操想比可是要陰狠了不少!”
趙雲那略帶挑釁的模樣,秦川也聽出來明顯是對自己多有不滿。
但當初事出緊急,秦川又是一個不拘小節之人,自然要極盡所能達成目標才是,對趙雲這般挑釁,卻是並沒有什麽解釋的意思。
“這天底下沒有第二個曹操,自然也不會有第二個我……”
“我雖擒了將軍在我軍帳下,但我從未將將軍當做階下之囚,反倒是對將軍勇武頗為欣賞。”
這般寒暄讓秦川自是覺得沒什麽意思,略作感慨之後,便看著趙雲緩緩開口道。
“怎麽?我趙子龍不過是一介武夫,再說就以大人在曹軍之中的地位,難道還能有人讓大人如鯁在喉不成?”
既然秦川如今已經見了自己,那趙雲自然知道此人怕是已經答應了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對劉備出手的條件。
但現如今秦川這麽一說,聽得趙雲卻是冷笑連連,以此人之才,在曹操帳下仍然有所顧忌,看來這曹軍上下也並非鐵板一塊。
說到此處,秦川並未直言,反倒是撚著手指緩緩開口。
“我所顧忌的,並非是如今荊州戰事,而是許都……”
“如今軍中上下皆知在下為丞相肱骨,可這名聲傳到了許都,怕是不少人會將我視作眼中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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