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依靠五千余人就獲得如此戰果,這一戰無疑讓秦川在這隊士卒之中聲望頗高,深知隱隱有壓過樂進一頭的架勢。
不過如今秦川乃是執掌荊州戰事之人,對這種小事自然沒有什麼掛懷,反倒是一路沿著烏林小路開始迅速趕往江陵。
“軍師,為何要丟掉我軍將旗?”
“如若軍師剛剛未曾將周瑜殺敗,這般貿然丟了將旗,恐怕對士氣有損啊……”
樂進雖然不知秦川為何倉促退軍,但身為曹操麾下悍將,此人歷來就最為沉穩,對軍令並無二話,為此秦川才願意將這般猛將帶在身旁。
可自打樂進跟隨曹操以來,大小戰事無論戰敗或是得勝,軍旗歷來都是最為重要之物。
可秦川在下令焚燒攻城器械之後,竟然告知將士將手中多數戰旗紛紛丟下,這般話語要真的落到曹操耳中,將人拖出去問斬怕都是輕的!
畢竟軍旗那可是一支隊伍的門面,更是麾下將士的榮耀,怎能說扔就扔?
“文謙,將士的顏面固然重要,可若是當你看到一支敗軍仍是神采奕奕,軍容嚴整,若你在一旁埋伏,還會動手?”
秦川並未正面回答,看著樂進那一副好奇的神色反倒是反問了樂進一通,當即便把樂進問的有些雲裡霧裡。
看著樂進那略帶思索之色的模樣,秦川反倒是並未多說。
樂進雖然是武將,但是與其他武將想必卻有些不俗之處。
若是尋常武將,對兵法韜略固然是有些許推崇,但若是真的讓其指揮,怕是能將原本規整的部隊弄得如同亂麻一般。
但像樂進、曹仁這類人,性格謙遜穩重不說,而且往往能夠靜得下心去思考對敵之策,假以時日有所成長,獨當一面可謂稀松平常。
秦川面對尋常武將,自然是有一說一,可若是真的與這種善於思索的武將共事,反倒是更樂意於啟發此人,讓其自己思索計策之後的深意。
待秦川一隊兵馬入了密林之中許久,樂進這才如夢初醒。
“軍師……你的意思是說,這條路……”
樂進想明白了秦川並未告知自己之時,下意識就神情有些緊張。
但當他看到秦川將食指豎於唇邊,對著自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之後,這才察覺自己似乎有些失言,趕忙鄭重的點了點頭。
“此處乃是我軍回退江陵必經之路,而且此處枝繁葉茂,極其容易潛藏敵軍……”
秦川面無表情的看著四周的密林,乘著胯下馬匹踩過一攤又一攤的爛泥,這才緩緩低聲開口知會樂進。
“雖然此處乃是險地,但若是設伏,依江東兵力在此處安置兵馬定然不多。”
“而我也想借此機會,俘獲幾名敵將好向丞相交差啊……”
秦川說話之余也故作輕松的淡笑了兩聲,但在樂進眼中此舉可謂是極其弄險。
既然自家軍師已經知曉此地大概率潛藏敵軍,而且還硬要行此小路,那麽就定然是對自己身邊的軍士極其自信。
換而言之,軍師祭酒正是因為自己在旁守護,這才願意親身犯險!
這般行跡,對於樂進這類的武將而言,可謂是舉足輕重的信任!
“軍師祭酒放心,樂文謙就算丟了這條命,也斷然會讓軍師祭酒不傷一根汗毛的前往江陵與子桓公子會和!”
“此戰軍師祭酒費心勞神,若是連護佑軍師都做不到,文謙如何能擔當軍師信任!”
樂進經過秦川的一番提醒,面容之上也多了些許鄭重。
看著樂進對待周遭如此嚴謹的態度,縱然心中極為受用,可明面上仍然是搖了搖頭。
“文謙,告訴麾下士卒,我等雖然僅有五千余人,但相較於在此地設伏之人,人數仍是太多……”
“讓我軍將士在地上撿一把爛泥塗抹在臉上,把自己弄得淒慘一些,引誘敵軍上鉤!”
秦川計策一下,樂進當即便明白了秦川話語之中深意,隨後便喝令部隊停止進軍,就地開始尋一些枯枝爛葉與林間淤泥,讓原本還軍容極為規整的一支部隊扎眼之間便弄得如同敗逃一般!
……
“將軍,我等在此處已停了兩個時辰,卻一直未曾見過伏兵,軍師祭酒是不是料算有誤?”
“何必這般多話,軍師祭酒被丞相提拔以來,軍中事務無論大小丞相都需問策於軍師,我等難道還需懷疑軍師妙計?”
距離秦川一行不遠處,密林沼澤之中徐晃、張郃二人率領麾下兩千余人藏匿於此,為的就是等候此處埋伏伏兵。
這張郃原屬袁紹麾下,一直未得重用,待曹操破了袁紹拿下河北之後便降了曹操。
而一軍主將徐晃乃是曹操親信,對曹操可謂忠心耿耿,雖說曹操如今不在軍中,但自打知曉曹操離去之前已將軍中大小事務盡數交由秦川處理之後,對秦川也算得上是尊敬有加。
張郃發過牢騷卻看徐晃並無此意,也只能默然無聲的歎息了一通。
正當二人等的百無聊賴之時,徐晃突然聽聞林中一陣樹葉響動,趕忙示意身旁眾人隱藏!
張郃遲疑之下順著徐晃目光望去,這才發覺距自己不到百步之外,密林之中似乎有人影閃過,雖然夜色昏暗,但看清那人影裝飾,卻並非曹軍中人!
“軍師祭酒竟然早已猜到此處有人設伏!”
張郃心頭駭然之下當場便老實了許多,而沒過多久,秦川摔著自己麾下將士這才從山路之中緩緩行出,正巧在兩方伏兵之中!
……
“藏得倒是挺深,也沉得住氣,看來應該是趙雲一行……”
“若是那張翼德在此,恐怕看了曹軍前來,第一時間便要衝殺出來。”
這一路行來,秦川將大氅蓋在自己頭頂,故意隱匿了自己身材,為的便是讓伏兵以為自己正是曹操。
而正當秦川錯以為此處並無伏兵之時,左右樹林之中突然殺聲震天!
“常山趙子龍奉軍師之令,在此恭候多時了!”
大氅之下,秦川雙目沉穩的盯著從高處殺下的一隊兵馬,那帶頭之人胯下一匹白馬,手中長槍寒芒頻現,這才讓秦川頗為興奮的舔了舔嘴唇,眼中精光大盛。
“不枉我這般涉險,正主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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