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馮南迫切的希望左玉林給他答案。

　　左玉林先是回頭看了一眼馮南辦公室的房門，顯然秘書小宋在倒完茶之後已經關好了房門，這才放心的和馮南解釋了起來。

　　“這姑娘，來頭很大”，然後瞪了一眼正準備說話的馮南，“你知道他的來頭很大就行了，很大很大的那種。所以你也別有什麽不滿，照她說的做就行了，以後不管華夏男足成績如何，都不會怪到你頭上就是。”

　　“左玉林，你少在我面前胡扯，成績再不好，背鍋的也只能是我。我是足協主席，憑什麽聽一個小姑娘的?她來頭再大，能改變什麽嗎?她還要更換所以的國足球員，你剛剛也聽到了吧?不是我聽錯了吧?”

　　“沒錯，老馮，你先不要激動，等我把話說完。你沒有聽錯，剛剛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決定，也很震驚，但是你想想，既然這屆世界杯已經幾乎進不去決賽圈了，你別和我說還有理論上的可能，咱們實話實說，其實已經沒有機會了，之前你們搞的聯賽，搞的規劃球員，確實也曾有聲有色過，但是呢?最終的結果擺在這裡，怎麽說都說不過去的，現在上面的有人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但顯然靠現在的體制和眼下的這幫人，不可能有所作為的，所以上面有了一些想法，也就是試試，死馬就當活馬醫了，總還有點希望。其他的，我不能說太多，你好好配合姬秀芹就好。”

　　“這姑娘到底什麽來頭啊?你總得給我透漏一些吧?總不能糊裡糊塗的就聽她安排吧?”馮南依然對姬秀芹不太滿意。

　　左玉林似笑非笑的看著馮南的眼睛，兩個人就這麽乾瞪眼瞪了三分鍾。

　　終於馮南還是按耐不住，語準備破罐子破摔了一般憤怒的說道:“老左，咱們多年朋友了，你就給我說點實話，我還能不能幹了，不能乾直接我下課就得了，省的受一個小姑娘的氣。”說完還不忘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終於，把剛剛小姑娘那一記拍桌子給拍回來了，雖然姬秀芹已經走了，可是這一巴掌總算拍回去了。

　　“老馮，關於姬秀芹的來頭，其實我也所知不多，只是上面領導交代我帶她來的，不說別的，姬這個姓氏，我們華夏人為何稱為炎黃子孫?這姬姓聽著就不凡啊，我也沒讀多少書，你也別看我，知道這是上面的安排就好了。現在你該關心的不是姬秀芹，而是應該關系怎麽配合著把華夏男足的成績提高上去，這麽多年了，定下的衝出亞洲的目標實現了嗎?我們華夏體育只有足球這一個的目標沒有實現?是該好好反思改變的時候了。”

　　末了，左玉林的一句:既然要改變，不如動作大一點，再大一點，又何妨?說到底，老百姓踢球是娛樂，看足球也是娛樂，可是對你們所謂足球圈內人來說，你們的決心不夠啊。

　　這幾句話反覆的在馮南的腦海裡循環播放。

　　改變啊！改變，是該改變的時候了！

　　想歸想，可是馮南至今沒有什麽好的思路，輸球已經第三天了，也開了內部會議研究討論，可是說來說去還都是那麽幾個辦法，且都是過去已經證明失敗的辦法。

　　多想有一個英雄，駕著五彩祥雲，踏入那片球場，帶著華夏的男足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縱然馮南這種老江湖，也不時地會有一些少女般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而已，現實依然殘酷！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左玉林剛剛已經把具體的安排都說清楚了，

私人的建議也說了，馮南聽明白了，自己暫時沒有下課的風險，但是恐怕接下來也沒有什麽權利了，這種落差感還是很大的。相比於成績，自己的未來更重要吧。　　所以即便各種想法不斷的冒了出來，最終平靜下來後，馮南開始繼續行使他作為足協主席的，一道道命令發了下去，次日的新聞發布會就已經被妥妥的安排上了。

　　最近網上已經對這次輸球有了太多的爭論，是該就此事做個了結的時候了，唯一的遺憾，這一次，馮南不再是主角了，不用直面記者和球迷的聲討了，想想是件好事，可是馮南總覺得心裡有塊石頭，卻又有那麽一絲的遺憾和不爽。

　　另一邊，姬秀芹離開足協主席的辦公室之後，坐回到自己的車裡，第一時間拿出手機迅速的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中，剛剛面對馮南的那種桀驁態度完全沒有了，而是滿臉嚴肅的對著電話那頭用匯報般的語氣說著:“老蔡，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十點在華夏足協現場召開新聞發布會，我到時候去接您一起過來，您還有什麽吩咐?”

　　電話那頭，所謂的老蔡，聲音卻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麽老，反而聽上去有點娃娃音一樣，總之是一個不太成熟的聲音，與聲音形成強烈反差的則是姬秀芹的態度，明顯是對長輩一般的態度。不過現如今的華夏，恐怕晚輩對長輩的態度也沒有姬秀芹這麽嚴肅了吧?

　　這老蔡究竟何許人也?

　　次日，華夏足協中心，記者們早早就來到現場，有些相熟的人在熱切的打聽著一些“小道消息”，都是記者，誰不是靠第一手的信息吃飯?告訴別人?那不是砸自己的飯碗嗎?

　　不過可惜的是，現場所有的記者都要失望了，因為連馮南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何況這些記者?都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麽，唯一知道點情況的馮南自然不會那麽早就出現在這裡的。

　　現場的氣氛還算比較和諧，只是個別的記者們聊到幾天前那場比賽的時候，不免有些憤憤，人之常情，報道足球的記者，誰不是球迷呢?沒有這份熱愛，怕是真的很難堅持成為一名足球記者吧?

　　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在發布會的現場，右側遠離門口的牆角位置，坐著一名戴帽子的男子，男子身高不高，約莫一米七左右，穿著一身運動服，看樣子大概三十歲左右，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就這麽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恍然跑錯了片場一般，如此的不和諧，只是現實並沒有人在意這樣一個不和諧的人罷了。

　　或許這是哪個工作人員睡著了吧，也沒有人認識他，偶爾有些許目光瞟過來也會迅速的移開，誰會關心一個睡覺的人呢?

　　姬秀芹一早就開車來接老蔡，她到了後給老蔡打電話，不過第一個電話並沒有打通，看看時間，才七點鍾，考慮到首都的交通，本想提前點出發，看來有點太早了?可能老蔡還沒有起來吧?

　　姬秀芹並沒有再次打電話，而是坐在車裡，拿著手機安靜的等待，如果老蔡看到了，一定會第一時間給自己回電話吧。

　　這麽一等，半個小時過去了，姬秀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沒有一點反應，打開通話列表，手指在老蔡的名字上猶豫了一會，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再打過去，顯然，最終她還是決定再等等。這一等，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終於姬秀芹的眼神開始出現了一絲慌亂，再次猶豫的小手還是按了下去。

　　嘟…嘟…！

　　依然沒有人接聽。

　　出事了?姬秀芹下車來到老蔡的住所，門鈴一聲聲想起，卻始終無人應答。

　　出事了?姬秀芹面若寒霜，面對馮南時那種凌厲的殺氣再次顯露出來，讓旁邊路過賣菜的大媽緊了緊衣領:怎麽突然感覺冷了很多呢?剛剛出門也還沒有這麽冷呢！

　　沒有人意識到這是姬秀芹的緣故，就當她拿起手機準備撥通一個電話的時候，叮咚！微信響了，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丫頭，我已經在足協現場了！”

　　剛看完消息，姬秀芹就收到了第二條:現場要求手機靜音，所以我靜音了，然後睡了一會。

　　按說以姬秀芹的性子，敢當著馮南的面拍桌子，遇到老蔡這種情況不得一門板拍死他?然而預想中的爆發沒有出現，而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好的老蔡，我馬上趕過去！

　　回完消息立即發動汽車趕往新聞發布會現場， 不過很可惜，還是沒能躲過首都的上班早高峰，車流非常緩慢，這次姬秀芹真的有點急了，看了看時間，發布會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可是這緩慢蠕動的車流顯然要遲到了。

　　姬秀芹著急，可是另一個人比他更著急，沒錯，就是馮南！

　　本來馮南已經做了一晚上的思想鬥爭，終於接受了現實，今天就只是準備來打醬油的，可是離發布會還有半個小時了，主角沒有到場，打電話問問?昨天姬秀芹來去匆匆，什麽聯系方式都沒有留下。

　　左玉林，找老左！

　　馮南趕緊找到左玉林的電話撥了過去。

　　“老馮啊，你不是要準備新聞發布會了嗎?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那邊是左玉林慵懶的調侃聲。

　　這頭，馮南急得不行，近乎吼叫的聲音喊到:“人沒來，人沒來！”

　　“什麽?誰沒了?”顯然左玉林還聽岔了，語氣反而緊張了起來。

　　“我是說姬秀芹到現在還沒有來，發布會還有半個小時不到了，你有她聯系方式沒有?趕緊問問到哪了?”

　　電話那頭明顯的尷尬，“額，你等我去問問啊，我也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沒有理會馮南的抱怨，左玉林就掛掉了電話，想來也是問去了。

　　就這樣，直到發布會還有五分鍾了，依然沒有見到姬秀芹的身影，而左玉林那邊也一直說還在聯系，也在等。

　　如果不是昨天收到了內部正式通知，馮南甚至都已經認定姬秀芹是一個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