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葉帶著紅杏到,宮門處時。
李茂正在此守候,這是先前李葉跟李茂說好的。
今日出宮去看望李青。畢竟李青當初是為他所傷,如今過去這麽久了,理所應當去看一下。
李茂在前頭帶路,李葉跟紅杏在後面跟隨著。
李茂顯得很興奮,一路上不停地訴說著。
他們在鹹陽的搶劫的經歷。更是直言道,大秦自在鹹陽立都,幾百年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如若傳揚出去,必然可以名留史冊的。
可惜這件事見不得光,只能做,不能說。
李茂嘖嘖有些惋惜。
“聽說周家那小子,被他老爹用爵位硬保下來,流放到西北去了。
也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活著回到鹹陽”。
李茂自說自話。
李葉並未回應,直到李茂說起最近民間。反武帝的聲音有些頗高。
街頭巷尾,酒館茶樓,到處都在談論著。
當年武帝不該撕毀,子嬰陛下,與匈奴人修訂的泗水盟約。
而今匈奴人,已恢復元氣。來尋我大秦報仇來了。可我大秦卻還沒做好與匈奴一戰的準備,這都要怪罪武帝。
更有謠言,說氣候異常,匈奴全族南下,不再回長城以北。要在長城以南打下一塊大大的地方。
這幾日,鹹陽城各種謠言四起,百姓不安,糧價也漲的飛起。”
“嗯”。
李葉點頭,吩咐道:“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人,在四處散播著?百姓皆茫然,別人說什麽,他們就跟著後面傳播什麽。謠言就是這樣起來的。”
李茂點頭。“等那些兄弟下了值,我會跟他們講,讓他們留意的。”
在七拐八繞之後,李葉終於是來到了李青居住的地方。
這是一個二進製的宅院,雖說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可其主人卻打理的很好。
整整齊齊看不出一絲雜亂。
李茂介紹道,這周圍住的都是軍中袍澤。
李葉趕到時李青正在愜意的曬太陽,好不自在。
見到李葉時就要行禮,被李葉一把拖住道。
“不可。”
李青卻執意給李葉磕了一個頭道:“若沒殿下,豈有青今日之悠閑?”
李葉打哈哈道:“不說了,不說了,這些都過去了,周羽這輩子都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李青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你的傷如何了?”
李青站起身來,跳了跳道:“早就好了,可是賤內卻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讓我在家一定躺夠一百天,啥活也不讓乾,我都快憋出病來了。”
“可願隨我去鹹陽城轉轉?上次一直說的炒菜也沒吃著,我這心裡癢癢的。”
李葉衝著屋頭窗前的人影道:“嫂夫人,李青我就先帶走了,晚上給你還回來。”
屋中傳出聲音道:“去吧,不過要少喝些酒”。
李茂在一旁咯咯直笑道:“又是一個怕老婆的。”
李青漲紅了臉,離家已是極遠,衝著身後,吼道:“男人的事,你莫管。”
這下,就連李葉與紅杏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幾人街上一邊閑逛一邊趕路,倒也自在。
如李茂所說,鹹陽城中肅清了不少。
連平日裡熙熙攘攘的百姓,都少了許多。
“匈奴人還沒打過來呢!就這鳥樣。若是兵臨城下,這幫貨豈不是要開城門投降?”李茂有些不滿。
趨吉避凶本是人的天性,再說大夥不願意出門,總不能用棍棒驅趕吧!
就在李葉幾人向著那家名滿鹹陽城的炒菜店去時。
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座閣樓,打開了一扇窗,露出一個碧眼高個青年。
“馬五,是那小子嗎?”
“不錯,從此就是他。”馬五似乎想起槽牙被敲掉的痛苦,下意識的捂住嘴。
“他那侍女不錯,我很喜歡,這次算你一功。”
碧眼青年對著馬五說道。
“那小子很邪性,我勸你不要動他。”
一個穿著黑袍人盤坐在酒桌前,自飲自啄道。
碧眼青年笑道:“”周羽,你是被那小子嚇破膽了?”
黑袍人皺褶眉臉色不悅道:“周羽已經被流放西北了,我是他弟弟周要。”
“行行行,周要,周要。”
碧眼青年滿不在乎的應道。
“他的那些護衛很不一般,此前從未聽說過鹹陽城有這樣的人,應該是應當是外地歸來的宗室。”名為周要的人,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
李葉做夢都沒想到,被流放西北的周羽,改名周要,依舊在鹹陽城之中,看著閣樓中的擺設,生活的還不錯。
“嗯,的卻不像是鹹陽城的人,他身邊那女子,我也從未聽聞過,鹹陽城中還有如此絕色。”碧眼青年,兩眼放著淫光。
“宗室子弟還與鹹陽令,有些關系。”
碧眼青年自語道。“查一查,宗室親王之中可有子嗣符合。”
馬五應聲,拿出一本畫冊對照著李葉的模樣,一副一副對比起來。
不過盞茶功夫,馬五來報:“公子,並不符合任何一親王子嗣的模樣。且近期也沒聽說有親王子嗣回鹹陽。
連郡王,我都查了,依舊沒有。”
碧眼青年笑道:“看樣子,是個有些權勢的地方,豪強子弟了。”
“他的護衛很不一般。”周要在旁提醒道。
碧眼青年呲笑一聲,並不在意。
“能打?有多能打?還能打的過這鹹陽的駐軍?”
“做事是要動腦子的。”碧眼青年嘲笑道。
“你。”周要一時竟無話可說,隻淡淡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而此刻李葉幾人並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計著他們。
街上的行人雖然比往日少了很多,可做生意的小商販們,卻依舊不少。
不知何時,李葉手中多了一個風車,在風中像一個陀螺,玩得李葉不亦樂乎。
“紅杏,你快看,這風車轉得多快呀。”
紅杏卻道:“殿下,你慢些,我有些追不上你了。”
李茂李青都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無事的。”剛說完這句話,李葉迎面撞上一個漢子。
“砰”,那漢子懷中抱著的花瓶應聲落地而碎。
那漢子不管其他,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就痛哭。
我的花瓶啊!我祖傳下來的寶貝。怎麽就碎啦?
說罷,便拉著李葉的衣角不讓走,要他賠償。
李葉也嫌麻煩,不想與他囉嗦,直言道:“多少錢。”
“我這可是古董花瓶,從商周時一直傳下來,已經好幾百年了。
我還打算將它傳於我的子孫,再讓我的子孫傳於我的子子孫孫。
一直作為傳家寶傳承下去。”
李葉不耐煩道:“多少錢?你報個數。”
那漢子也不囉嗦,直言道:“一萬兩,你給予我一萬兩,我們便算兩清了。”
此時,李茂、李青趕上來。
聽聞此事後,一把推漢子道:“這就是個潑皮無賴”。
“鹹陽城中已經許多年不見了,沒想到今日卻被我等碰上。殿下你且退後,看我如何修理他。”
潑皮大漢道:“你們想幹什麽,仗著人多,想動手麽?大家快來看啊!欺負人啦,欺負人啦。”
見四周的人圍了上來,李葉急忙讓李茂李青住手,人言可畏,並非無道理。
而那潑皮大漢張嘴就是一萬兩,少一文都不行,莫說李葉沒有,又也不可能。
“一萬兩?你怎麽不直接拿著刀去搶呢?莫說是商周時期的花瓶。
就是黃帝時期傳下來的花瓶也不值這個錢, 我看你這破花瓶,也就是剛出窯的。
想訛我們,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麽人。
你自己想清楚再說一個數。”
那潑皮無賴見圍觀的人越多,還是心虛了。
“那你願給予我多少?”
李葉嫌麻煩直接扔。十兩銀子與他,“你走吧。”
那人拿著銀子喜滋滋地走了。
“殿下那人明顯是訛錢的,那破花瓶怎麽也不可能值十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花錢解決的,就不要在麻煩了。”李葉解釋道。
經此事後,李葉等人的心情瞬間又差了不少。
李葉說道:“為什麽每次出宮,總會遇到這些事情?沒有一次順順利利的。難不成命犯天煞孤星?”說罷,自己笑了起來。
李茂李青也跟著後面乾笑著。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閃開,閃開官府拿人。”
聽到此聲,眾人紛紛閃躲。
李葉帶著紅杏,李茂李青,也站在路邊,等待著官府的人先走。
哪知官差直奔他們而來,事先離去的潑皮,帶著官差又回來了。
指著李葉道:“就是他們,弄壞了我的古董花瓶。還仗勢欺人。
隻與我十兩銀子,便打發了我。還請大人為我做主。”說罷哭哭啼啼讓人好不厭惡。
李葉一看,帶頭的不是老熟人了麽。
齊樂抱拳道:“公子,又見面了。”
李葉道:“天下何處不相逢,若是有緣,故在千裡之外亦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