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光暗暗氣苦,不知戚澤如何走了狗屎運,勾搭上了太陰宗這等強援。好在心高氣傲的蕭紹終於開口,打破僵局,說道:“此地非是善地,先離開再說!”當先禦劍飛起。
白靈道姑笑了笑,亦是緊隨其後。當下四位修士齊齊禦使遁法,離了這一片地火噴湧之地。齊坤不但要殺戚澤,對地雲草也有些眼熱,在空中叫道:“兩位來的正好,附近還有兩頭大妖,一頭是蜈蚣精,一頭是人面魔蛛成道,俱是為惡極多,正可一舉斬除,也算替天行道!”
白靈道姑不置可否,蕭紹卻是興起,喝道:“帶路!”口氣之大,直將齊坤當做了手下小廝,齊坤忍住氣,果然飛在前方指路,不多時已來至那深谷谷口之處,齊坤喝道:“兀那妖孽,還不出來受死!”
聲浪交疊,一層層發散出去,傳入谷中。深谷無聲,龐光放出神識窺探,面色古怪道:“谷中只有些小妖小怪,不見了兩頭大妖,定是見機逃命去了!”
齊坤對兩頭大妖恨之入骨,叫道:“這才多少時候?那兩個妖孽定然逃得不遠,追!”蕭紹不置可否,道:“左右無事,殺兩個妖怪磨劍也好。”
四位真人齊齊禦空而行,齊坤心思靈動,喝道:“我等分頭追襲!”其余三位自無不可,當下四道遁光飛作四方而去,就屬齊坤與龐光最是賣力。
單說蕭紹這一路,劍修禦劍飛行遁速本就高出普通修士一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已然繞著方圓千裡之地來回了兩圈,這還是蕭紹故意收斂了劍遁之速,忽然咦了一聲,瞥見山石之間有一座石洞,略一感應,內中居然有生人氣息。
蕭紹略一思忖,劍光直落而下,一頭扎入洞中,再過片刻,已然穿梭而回,直衝高空。盞茶功夫,四位真人皆無所獲,不得不回轉地火焚燒之地,降落遁光。
龐光與齊坤俱是一臉晦氣,蕭紹卻將劍光一抖,一人滾落而出,二人一見,俱是大喜,同聲叫道:“戚澤!”又是同時出手,龐光打出一道劍光,齊坤則是使出一道陰煞之氣,都欲取戚澤性命!
那人正是戚澤,躲在洞中不出,卻被蕭紹尋到,順手擒了過來。他兀自不明就裡,兩位金丹真人卻已雙雙出手,他這點微末道行,哪裡扛得住這等雷霆一擊?隻得暗叫一聲:“我命休矣!”閉目待死。
只聽白靈道姑輕柔的聲音響起:“兩位慢來!”素袖一揚,一道梭形光華飛出,攪動太陰之氣,靈動之極。此寶一出,略一擎動,自有光華耀世,已將二人攻勢輕描淡寫化解於無形!
齊坤瞳孔一縮,脫口叫道:“太陰梭!”龐光亦是沉吟不語,顯是對那寶物忌憚非常。太陰梭十分有名,乃是太陰宗如今掌教常雙姑未成道前煉魔護身之寶,隨著常雙姑道行修為漸深,始終不離左右,傳聞已然要生出元靈。待常雙姑接掌太陰宗,自有宗門世傳法寶驅用,這才將之舍了,誰知竟會落在白靈道姑之手。
那太陰梭宛如遊魚遊動,輕輕一擺,又鑽入素袖之中,白靈道姑笑吟吟道:“不錯,正是太陰梭,兩位道友倒是好眼力!”龐光苦笑道:“此寶太過有名,常掌教隨身之寶,我等豈能不識?”
再想套套近乎,白靈道姑已對戚澤笑道:“你便是戚澤麽?”戚澤腦中還有些暈乎,不由自主運起五真玄音劍訣,提起一口玄門真氣,口中已道:“是!我便是戚澤!”
白靈道姑還待再言,蕭紹已然“咦”了一聲,猝然伸出一根手指,
正點在戚澤眉心之上!戚澤一怔之間,隱於腦宮之中《小無相禪功》已然發動,一層細密的佛光透出,居然隱隱有抗拒蕭紹法力之意。 蕭紹又是咦了一聲,他是何等修為?元嬰已成,就算不曾反哺長大,也能拿捏金丹之下級數如同玩物,卻被一個連凝真都不是的小輩用佛光抗拒了一下,雖只是輕輕微微的一小下,也足以令他精奇不已。
白靈道姑頷首道:“果然是這孩子!白雲師妹傳了了一卷那爛陀寺的《小無相禪功》, 想不到倒是被他修出了名堂!”蕭紹冷笑道:“身懷佛門禪功倒也罷了,為何還會我五行宗的劍法?”
方才戚澤身內玄音劍訣自主發動,畢竟與五行宗道法源出同流,立刻為蕭紹感知。玄門大派對自家道訣向來敝帚自珍,就算入室弟子也要再三考較,方可傳授,五行宗秘而不宣的法門竟在一個鄉野小子身上顯露端倪,怎不令蕭紹驚怒交加?
蕭紹低喝道:“小子,你怎會我五行宗的道法?快說!”元嬰級數的威亞加上一身如鐵劍意襲去,戚澤當即周身顫抖,嘴唇烏青,牙關打顫,說不出話來。
白靈道姑皺眉道:“蕭道友何必如何?”將袖一拂,一股和煦氣息發動,戚澤這才松了一口氣,勉強起身,對白靈道姑躬身一禮,道:“多謝道長相助!”對蕭紹卻瞧也不瞧。這廝上來便用辣手,戚澤是吃軟不吃硬之人,就算修為天差地遠,也自有一股傲氣盈胸。
蕭紹素來頤指氣使慣了,哪容得一個小輩在面前張牙舞爪?當下便要用一個小手段懲戒,白靈道姑適時清咳一聲,道:“戚澤,你的禪功得自白雲師妹所贈一卷佛門秘術,當是無疑。為何又身懷五行宗的劍術神通?”這道姑心思清明,瞧出蕭紹的用意,戚澤也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索性代蕭紹發問,果然蕭紹被引動心思,出手之意也就淡了。
戚澤不好隱瞞,實則在這四人面前也隱瞞不得,說道:“晚輩是無意中入得一座洞府,得了一位道號天虹子的前輩所留劍譜,那位前輩果然出身五行宗,可惜已然物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