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乾道:“你我皆已練氣聚氣,壽過百歲也不是奢望,不過是區區兒子,你再娶幾房,有多少孩子都生的出來,何必耿耿於懷?”
齊福冷笑道:“生子容易,卻需壞我精元,此事容後再議!我非殺戚澤報仇不可,你若真要當我破誓,我也無話可說!”齊乾笑道:“想不到你對齊運倒是父子情深!好,我便允你出手,不過你需為我辦一件事!”
齊福道:“何事?”齊乾道:“齊承查知一處前輩修士所留洞府,內中有一卷劍譜,執意要孤身去取,我要你暗中護送他前去。放心,那洞府亦在伏龍山中,不過兩三日便可得手,只要齊承順利拿到劍譜,戚澤的性命隨你去取!”
齊福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我答應了!不過那劍譜既是前輩修士所留,定然非同小可,你就放心我不會起了歹意?”齊乾笑道:“我兒隻醉心劍術,連他二叔的獨門秘法都瞧不上眼,我這次遂了他的意,以他之言,那劍譜也非是甚麽了不得的寶物,你若敢下手,盡管殺人奪寶,只需小心我二弟的飛劍!”
齊福想到齊乾之弟齊坤,一股寒氣自心底冒出,點頭道:“好!齊承何時動身?”齊乾道:“就在明日,你放心,絕耽誤不了你殺戚澤!還有,我許你將那千陰幡帶上,以保萬全。”
齊福道:“為了這個兒子,你倒是肯下本錢,連千陰幡都許我動用了。”齊乾歎道:“為人父者,如之奈何!”
齊福自去準備,果然將那件千陰幡帶上身上,還未來得及休息,齊乾卻來告知齊承已然動身,命他速速跟上。正是夜半之時,齊福暗罵齊承狡詐,連親身父親也信不過,帶了千陰幡一路小心跟隨,不露絲毫形跡。
戚澤棲身山洞之中,不敢松懈,隻加緊用真氣打通陽維脈穴竅,真氣如流水,或鑽或潤,變化不同勁力,隻用了三個時辰,已將一處腦空穴打通。貫通的三處穴竅盡在頭顱之上,連作一片,溫養真氣之間,連腦宮中那一團佛光也被真氣浸潤的十分舒服。
戚澤忖道:“怪不得修行都言要性命兼修,果然性、命之間能互為臂助,我若能貫通周身經脈,溫養元氣,反哺禪功,只怕就離修成二禪不遠了!”
性命雙修,戚澤受先天所限,只能先修性道,既然經脈穴竅能溫養真氣,反哺真如元神,自也不會放過。戚澤打通第一處穴竅時,戰戰兢兢,唯恐出了差錯,到打通第三處穴道,已是熟極而流,更有一本經脈穴竅大全作為比對,信心倍增。
一晃七日過去,戚澤勇猛精進,運用佛門真氣竟是一鼓作氣將陽維脈近乎打通,只剩最後一處金門穴。修煉之道須得張弛有度,決定休息半日,再來修煉。佛門真氣神妙無比,在陽維脈中遊動不休,滋養穴竅,連帶他氣色也轉好極多,多出幾分紅潤之色,絕非當日那個短命鬼了。
戚澤只顧修行,幾日未出山洞,腹中饑餓,走出洞外,一抹金曦之光落在面上,微微有熏熏之感,歎息一聲,信步走入林中,摘了幾個野果草草飽腹。
林外有一條山溪,清澈見底,時有細小遊魚晃動,十分可愛。戚澤飽飲溪水,淨了頭面,精氣神煥然一新。舉頭望天,無意間瞧見一塊白雲邊上似有一道光華閃過,咦了一聲。他開了眼識,目力驚人,絕不會看錯,隻不知那光華是何路數。
正欲回洞,只見一大片黑霧不知何時起自半空,兀自盤旋不定,似在尋覓甚麽,忽然略一晃動,竟往戚澤所在之地激射而來!那黑霧約有半畝大小,
疾逾電閃,幾個呼吸之間,已離戚澤不遠! 戚澤駭然失色,隻當是齊家高手追殺而來,急忙跑回山洞之中,那山洞還算隱秘,但也不足為恃,戚澤半個身子藏在洞中,微微探頭向外望去。
那黑霧垂落而下,近來才聽見霧中有嗡嗡振翅之聲,戚澤以眼識觀瞧,哪裡是甚麽霧氣,分明是無數細小之極的蟲豸振翅摩蕩化成。 瞧那黑霧大小,怕不有億萬隻飛蟲盤踞?若是一擁而上,頃刻間便能將他啃成一堆枯骨!
戚澤暗叫一聲“苦也”!,修行未成,遇上這等詭異之物,只有閉目待死,還會死得慘不可言。好在那黑霧卻不落下,隻盤旋了幾圈,忽又拔地而起,轟然衝向伏龍山中。
戚澤驚魂未定,眼見黑霧蟲群來而複去,微微定神,心知此洞已非久居之所,但還差一處穴竅不得貫通,伏龍山處處險峻,再去哪裡尋容身之處?思來想去,仍是決定打通陽維脈之後再走。
齊福早已失了耐性,心中不知將齊承罵了多少回。那廝出了伏龍鎮,入得伏龍山,便在山中遊蕩,口中念念有詞,似在推算甚麽。
齊福滿擬齊乾信誓旦旦,齊承兩三日便能尋到那座洞府,取得劍譜,誰知一連過去七日,還在山中打轉。再耽擱下去,只怕戚澤早就逃之夭夭,不由怒火連天,幾乎按捺不住現身,將齊承暴打一頓。
齊承也是鬱悶,滿心歡喜以為劍譜是唾手可得,誰料真入了伏龍山中,按照古冊所載的方位搜尋,足足花費了數日,才勉強確定天虹子洞府的所在。
齊承乃是富家少爺,自小錦衣玉食,不乏奴仆伺候,幾時要靠自家之力辦事?能在廣闊無際的伏龍山中尋到天虹子洞府,已算他修行有成,耐力十足。
齊福精神一振,終於瞧見齊承風塵仆仆的面色露出得意笑容,忙即跟上。齊承來至一片深林之中,左轉右轉,尋到一株古樹。那古樹高有十丈,樹冠森茂,遮蔽陽光,足有百年高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