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見賀無命果然反水,氣的大罵不已,且戰且逃,他也非是傻子,以煉罡級數對付金丹,而是扭頭飛入自家隊伍之中,叫道:“賀無命反水了!賀無命反水了!”
賀無命有些懊惱,沒想到被這大嘴巴看破,運起神通便砸!
那修士一番叫嚷,鬧得眾人皆知道賀無命反水,立刻便有數人飛來,放出神通。賀無命冷笑道:“一群煉罡的廢物,也敢在大爺面前叫囂?
丹氣一起,金丹界域全開,蠻橫衝撞而去,當即有兩三人慘叫著墜落下去。
趙氏弟兄得聞回報,趙老二罵道:“該死的賀無命,竟敢臨陣反水!大兄,讓我去宰了那廝!”
趙老大道:“你是煉罡,怎麽殺賀無命?除非我親自出手!就算殺了賀無命,又能如何?穆承天能輕易令賀無命反水,必有道行極高之人藏在承雲宮中!去,將此事告訴玉摩勒,不能我等拚命,讓他作壁上觀!”
不多時,玉摩勒也收到消息,皺眉道:“竟有金丹反水?趙老大是怎麽管教下屬的!還想讓本少爺遣人去降伏,簡直不知所謂!”
晁雄笑道:“一個區區金丹趙老大自不會忌憚,但能令金丹短時間內反水,承雲宮中必有高人,這才是趙老大忌憚的所在,因此想讓玉少爺出手,保存實力。”
玉摩勒皺眉道:“想不到穆家堡還藏有高人?能製服金丹,唯有元嬰以上的修為,如之奈何?”
晁雄笑道:“此事易耳!只要將那反水的金丹打殺,強令趙老大突入承雲宮中便是,趙老大收了好處,豈能叫他置身事外?”
玉摩勒大喜,說道:“有勞晁兄出手!”
晁雄凝神運氣,驀地張口吐出一道劍光,那光華森然如電,晃一晃,已然不見!
賀無命正在大肆屠戮那些煉罡散修,忽然心底一寒,就見一道劍芒激射而來,大叫一聲,忙反身便逃!
無奈那劍光來的太快,閃得一閃,已自賀無命頸上掠過,賀無命呆了一呆,一顆頭顱飛起,已被劍光梟首!
趙老大遠遠瞧見,心頭森寒,只聽晁雄喝道:“趙老大!你拿了玉家的好處,莫要首鼠兩端,速速攻入承雲宮中,不然這賀無命便是你的下場!”
趙老二面皮抖了抖,道:“大兄,怎麽辦!”趙老大吐了口氣,道:“好凌厲的劍法!這是殺給你我看呢!若是不照著玉摩勒之意辦事,遲早也要取你我的項上人頭!傳令下去,立刻全力攻打承雲宮!告訴那群廢物,若不能攻入承雲宮,老子死之前,先會將他們殺光!”
眾修士得了趙老大嚴令,立刻拚死攻打,一時之間,承雲宮之外無數光華閃爍,神通接連來去,轟的那宮外禁製波動連連。又有那亡命之徒摸入那塊禁製薄弱之地,遁入承雲宮中。
何四叔坐鎮中樞,見穆承天修煉正在緊要關頭,搖頭道:“一群土雞瓦狗,又何必著急送死?”他身為元嬰級數,根本不在意一個區區下品金丹的死活,那賀無命死了便死了,不過外面那些蟲子十分惹厭,須得清理乾淨才是,隨手一點,將一個侵入宮中的散修頭顱點爆。
何四叔心念一動,下一刻已飛臨承雲宮之外,這位中年道人在穆家堡中雖以奴仆自居,但此刻卻是長袍飛揚,目光如電,說不盡的威嚴肅重!
何四叔喝了一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爾等執意送死,何某也隻好成全!”眼見有三位散修攻打承雲宮正疾,用手一指,指尖一道法力發出,便見一位散修大叫一聲,翻身栽倒,原來心頭已被那法力生生射穿!
何四叔絕不遲疑,手指連點三下,三道真氣發出,每點一下,便有一人慘叫慘死,三下過後,攻打最急的散修被清理一空!
何四叔長笑道:“還有誰來送死?何某索性一並成全了他!”
何四叔如此凶威,殺人如割草,眾修士雖是刀口舔血慣了,也非是頭腦一熱,便上前送死的貨色,數人當即退後,只看趙氏弟兄如何處置。
趙老大頭都大了,叫道:“該死的!告訴玉摩勒,這趟活老子不接了!元嬰真人啊!足夠將老子這些人全數宰了,還不帶多喘一口氣的!讓玉摩勒自己去對付狗屁的穆家堡罷!走!走!”
趙老二為難道:“玉家勢大,若是我們撒手不管,事後定然與我們為難。”
趙老大冷笑道:“玉家勢大,也要玉摩勒有命過了這一劫再說,只要穆承天不死,接下來穆家堡便會拚死反撲,玉家滿門還顧得著我們?真是廢物腦袋!趕緊走!”做慣殺人越貨的勾當,其實更是怕死,眼看連元嬰級數都出手了,自家這點斤兩,只是給人送菜,哪敢頭鐵?
趙老二想了想,一拍大腿,叫道:“大兄說的是!趕緊逃命要緊!”趙老大險些一腳將他踹飛,罵道:“你才知老子說得對?”當下趙氏弟兄帶頭奪路而逃,隻恨爹媽少生兩條腿,一陣風呼嘯而過,連帶手下七八人也自跑的沒影。
玉摩勒有些傻眼,方才還是攻勢如火如荼,怎料承雲宮中出現一位道人,誅殺了幾人,那趙氏弟兄居然就風緊扯呼,帶了手下揚長而去,不見了蹤影,當即氣的三屍神暴跳,叫道:“趙氏弟兄,待我回去玉家,定要將你們鎖拿回來,日夜折磨,方消我心頭之氣!”
晁雄微微眯眼,望著那何四叔若有所思,忽然說道:“玉少爺何必動氣?區區匪盜之輩,蘚疥之患罷了。只是那穆承天身邊居然還有元嬰真人伺候,倒也難得!”
玉摩勒此行煉罡,隻帶了一個煉罡手下,另一位便是晁雄,何四叔現身,唯有靠晁雄方能壓過對方一頭,便低聲下氣道:“我派截殺穆承天,與穆家堡已是不死不休,不趁今日將穆承天殺死,只怕永無寧日!還請晁兄出手,助我一助!”
晁雄歎息一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受玉少爺供奉多年,也該當有所回報!也罷,便為玉少爺征戰這一回!”
玉摩勒大喜,一躬到地,說道:“只要晁兄為我誅殺了敵人,我玉摩勒自當粉身碎骨以報!”
晁雄道:“玉少爺言重了!我去也!”化為一陣清風,倏然不見。待得晁雄遁去,那煉罡的手下道:“少爺,若是晁真人不是那人對手怎麽辦?”
玉摩勒冷冷道:“那便唯有逃命,逃到此層天罡鎮守長老處,純陽劍派瞧在我玉家的面上,不會為難於我!”
晁雄身化清風,倏然已至承雲宮之前,見了何四叔,便是一愣,微微出神之間,忽然歎道:“何師兄,果然是你!方才你運用神通出手,露了痕跡,我便疑心是你,想不到一別多年,竟在此相見!”
何四叔眼光閃動,道:“原來是晁師弟!當年在教中初見,你還是個昂揚少年,一別多年,你我都已老朽了!”
晁雄笑道:“我不過百歲,何師兄也大不了多少,練氣士眼中豈有老朽二字?不過我也沒想到,聽聞當年何師兄奉命外出,辦一件大事,隨後便蹤跡全無,教中隻以為你已然不幸,你卻隱身在穆家堡之中。難道是道主有密令給你,命你在穆家堡暗中行事?”
何四叔目中露出緬懷之色,說道:“當年我奉命追殺教中叛徒,雖然得手,也被其臨死一擊重創,眼看將死,是穆家堡老堡主走過,將我救起,我感念其恩德,待得傷好,遂自願為奴,在穆家堡做事。”
晁雄大笑道:“何師兄說笑了!你我皆是平天道八大天王之一,平生只聽道主法旨,區區救命之恩,便令你委身為奴,小弟著實不信!你既然傷好,便該回教中複命,卻潛藏這些年,你可知已然犯了教規!”
何四叔淡淡說道:“我自知教規森嚴,我之所作所為,等同叛教!不過教中八天王、四天師,更有道主他老人家坐鎮,少我一個,也無傷大雅。”
晁雄冷笑道:“何師兄此言差矣!你可知永安師弟前不久殞身極北之地,至今死因不明?你可知廖晨陽師弟暗算純陽劍派李昊元不成,潛逃而去,至今不敢露面?教中正是用人之際,若是你肯隨我回去,道主他老人家定然既往不咎,還會委以重任,豈不比你在穆家堡做個奴才強得多?”
何四叔道:“平天道歷代鼓吹造反大業,可惜不曾有甚麽建樹。你說的永安與廖晨陽,所作所為皆有取死之道,與我何乾?就算我隨你回去,也不過再去做那蠅營狗苟之事,我已看破紅塵,懶理俗事,晁雄,你還是莫要多費口舌了!”
晁雄大怒,喝道:“憑你輕描淡寫幾句話,便將教中栽培之恩忘卻?須知教規森嚴,今日我既瞧見了你,來日便有執法長老登臨穆家堡要人!區區穆家堡,也敢與我平天道作對?與其彼時傷了和氣,何不現在便隨我歸去?你在穆家堡為奴這些年,總也對得起救命之恩!”
何四叔淡淡說道:“你不必多說,我意已決,我也不問你暗助玉家,所為何事,今日你要捉拿穆承天,須得過我這一關!”
晁雄怒道:“你是當真不念當年情面?”
何四叔道:“往事隨風,何必多言!”
晁雄喝道:“好!我今日便捉拿你回去,請道主他老人家發落!”手掐法訣,一聲雷響之間,頂上已現了一尊元嬰之身,那元嬰身披法袍,有無窮威嚴。
那元嬰身高四尺,宛如一個孩童,手持一柄法劍,做怒目之色,驀地一劍劈來!這一劍之出,劍光如電,與頭頂雷雲罡氣爭輝,顯現出晁雄精湛的劍道修為!
何四叔見了那元嬰法身,搖頭道:“你這元嬰哺育未足,不該放出,一旦受損,便要傷及道基,這是何苦?”輕輕一舉手,便有一道真氣飛出,結成一座華蓋,將那劍光抗拒在外。
晁雄冷笑道:“久聞何師兄所修一口華蓋氣,乃本教之中有名的法門,今日倒要領教一二!”他在元嬰法身之上耗費了畢生苦功,卻被何四叔點評為哺育未足,豈能不怒?
平天道之中八大天王各有本命神通,似齊坤那般隻修煉千陰幡的路數,乃是等而下之。如晁雄便是精通劍道,憑一口飛劍掙得一世英名,如何四叔便精通一門華蓋真氣,氣如華蓋,左右逢源,亦是玄門正宗傳承。
平天道兩大天王內戰,只見一道劍光圍繞一朵形如華蓋的真氣,上下左右,劈砍不絕,也不知誰人佔得上風。
玉摩勒初時見晁雄竟與那穆家堡之人攀談起來,心頭一驚,過得一會,見二人終於忘我拚殺,這才微微放心。那長隨侍從道:“少爺,晁先生與那穆家堡的元嬰似是舊識,二人攀談良久才動手,只怕有甚麽貓膩!”
玉摩勒道:“管他甚麽貓膩!只要能殺了穆承天那廝就行!”
且說趙氏弟兄率領七八個手下, 一氣飛出數萬裡之外,這才驚魂甫定。趙老二道:“大兄,眼下該當如何?”
趙老大沒好氣道:“還能如何?化整為零,各自為政!只等玉家與面積表火並,兩敗俱傷,我等才能出頭!”
眾修士也是做慣了這等行當,當下便要一哄而散。
忽見一道魔光施施然飛來,現出一位青年,手中摩弄著一輛小小車輦,見了眾人,微微一笑,說道:“諸位道友可是在此等候某家?這也正好!某家正要借爾等項上頭顱一用!”
趙老二大怒,喝道:“你是甚麽東西,也敢挑釁我等!”
那人笑道:“我乃九幽鬼門上官湛,欲修煉天魔誅仙罡煞,如今六大魔道高手元神精氣已然湊足,只差幾位正道高手元神精氣,還請諸位成全!”
趙老二怒極反笑,道:“甚麽狗屁天魔還是誅仙!你要我等頭顱,老子還要你的性命呢!左右,給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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