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叛將有平天道道法加持,自身亦有修行,對上程不孤,幾招之後已然佔了上風,將其壓製下來。程不孤高聲怒喝,招招皆是奮不顧身,與敵偕亡。那叛將十分惜命,遇上這等打法,不禁束手束腳,被程不孤扳回一些劣勢。
戚澤搖頭,眼看此時唯有他出手,方能解了晉陽城之危,雙足一頓,身法飄忽之間,已來至領一位叛將身前,一指點在其眉心之上!
戚澤暗中調用火蛟之力,一指之下,已將廖晨陽加持法力破去,順帶用佛光封禁那人一身真氣。那叛將翻身栽倒,被戚澤順手拋入守軍陣中,生擒下來。
四禪之功,只要煉罡之下,皆可隨意拿捏,何況暗中還有一頭火蛟相助?戚澤如法施為,將另兩位叛將亦是生擒活捉。程不孤大喜,喝道:“多謝!”又複陷陣廝殺而去。
三位統兵大將被生擒,叛軍氣焰立時大減,再被程不孤率領程家人衝殺一陣,殺入城中的叛軍幾乎潰不成軍,唯有城外叛軍依然舍生忘死的攻打城池。
廖晨陽見如此下去不是路,深恨戚澤,竟是親自飛來,要將他殺死,鬼真人幻化出重重鬼影,駕馭九陰鬼爪,在他眼中,戚澤死不死根本無關緊要,唯有完成虞皇所命,殺盡叛賊才是要緊。
鬼真人對廖晨陽去殺戚澤竟懶得插手,反而將九陰鬼爪一運,飛出城外,肆意亂抓,大肆殺戮叛軍!元嬰級數對凡人下手,殺傷力驚人,幾招之間,已有上千叛軍吃鬼氣侵體,喪了性命!
練氣士畏懼因果業力,不敢多造殺孽,尤其對待凡人,鬼真人修煉鬼道,卻是百無禁忌,自家已是厲鬼,如何在乎人命?鬼真人殺得興高采烈,怪笑連連。
叛軍本已士氣低落,再被鬼真人衝殺一陣,立時有崩散之相。廖晨陽暗罵一聲,顧不得殺那賊和尚,隻好返身迎上鬼真人,雙方又自大戰起來。
戚澤想了想,忽然放聲大喝,叫道:“主將已然伏誅,叛軍降者免死!”金剛禪唱神通發動,聲音滾滾而去,如雷音震耳。
程不孤大喜,叫道:“主將已然伏誅,叛軍降者免死!”又叫程家軍一起叫喊,不多時城裡城外已盡是此音。兩軍交戰混亂,叛軍也無從求證消息真假,但見果然少了幾員大將,終於軍心渙散,許多兵士開始曳旗逃亡。
如此一帶二二帶三,不多時已成雪崩之勢,城外叛軍大亂,開始自相踐踏,死傷者不計其數。程不孤跨上一匹戰馬,高呼道:“程家兒郎,隨我殺了出去!”程將軍雖隻數百,立時聞風景從,簇擁程不孤縱橫來去。
程家軍周遭又集結了不少守軍,如風如潮,將城門打開,殺將出去,程不孤不愧為一代名將,幾個衝殺之間,已將叛軍陣腳衝亂。
戚澤見叛軍大勢已去,忽覺城內有一股魔性閃動,立時追攝而去。
八皇子被困入府衙大堂之中,氣的頓足捶胸,喝天罵地。他試用許多法子,總不能轟破戚澤所下禁製,隻得大喊大叫,發泄怒火。
忽然眼前光線一亮,一位傾城傾國的女子幻化而出。八皇子一愣,叫道:“你是誰!”他有斷袖之癖,對美女絕不動心,倒是省卻了不少麻煩。
那女子笑道:“八皇子,你可想做皇帝?”八皇子大怒,喝道:“你到底是誰?竟敢出此無君無父之言!”
那女子正是趙靈菡,呵呵一笑,用手一指,八皇子隻覺一股大力壓身,不由自主跪倒於地,怎麽也爬不起來。
趙靈菡淡淡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若有野心篡位,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八皇子嗚嗚一聲,道:“你、你是魔道中人,休想魔染本王!”
趙靈菡笑道:“你倒還有些見識!你放心,眼下我不會將你魔染,若是被那小禿驢發現,哪有你的性命在?你與我合作,我可保你登上皇位,你那幾個兄弟不也到處設法尋覓幫手?咦?小禿驢好快的身法,居然被他看破!你先考慮幾日罷,數日之後我再來尋你!”身形忽然不見。
趙靈菡一走,法力自然消散。八皇子翻身而起,沉思不語。忽然望向身邊一乾侍從,獰笑一聲,道:“此事不可被他人知曉,只能委屈你們了!”
忽然佛光一閃,卻是戚澤化去門上禁製,走將進來,八皇子恰好將一乾隨從盡數殺光,對戚澤張口一笑。
戚澤見遍地死屍,皺了眉頭,用佛光一照,八皇子之身登時通透起來,見其腦宮身內並無魔染之事,這才收了佛光,說道:“八皇子,方才是不是有魔道中人來尋你?”
八皇子哼了一聲,道:“本王被你關押在此,誰能破開你所下禁製進來!”
戚澤道:“八皇子,魔道之人居心叵測,會利用你的欲望,侵佔你之心神,便謂之魔染。一旦你被魔意染化,從此便非你本人,城中尚有兩位正道真人,若是發現你身具魔性,只會將你就地正法,望你好自為之!”
八皇子心頭一顫,卻梗著腦袋道:“本王不知你在說甚麽!”
戚澤一笑,道:“也罷,望你好自為之!眼下叛軍大勢已去,還請八皇子親至城樓之上督戰,也好鼓舞士氣!”不由分說,抓起那廝便走。
不多時已將八皇子送到城樓之上,揚聲喝道:“八皇子親至!諸位將士可奮勇殺敵!”眾守軍見果然是身披蟒袍的八皇子,登時刀槍並舉,大聲歡呼,隨即更加奮勇殺敵。
八皇子被戚澤挾持,隻得做這個吉祥物。此消彼長之下,城外叛軍也已大亂,潰不成軍。
平天道三位天王自是瞧見這般景象,廖晨陽當即喝道:“退!退!退!”
楊鐵手喝道:“我等尚能一戰,怕他何來!”廖晨陽怒道:“大勢已去,不可強攻!退!”當先飛走。鬼真人喝道:“哪裡走!”九陰鬼爪一起,一隻畝許大小的鬼爪散發無盡陰寒之氣,當空抓去。
廖晨陽將天羅地網一晃,將鬼爪震開,須臾之間去的遠了。余下楊鐵手與令明軒兩個也隻好退去,龐半青與金照懿本就不願與平天道結下私仇,見其等潰退,不願追襲,紛紛落在城樓之上。
龐半青目光一閃,說道:“大戰已畢,小師傅可以放開八皇子的禁製了!”
戚澤一手搭在八皇子肩上,當即放開手掌,退在一旁,也不開口。
八皇子生怕他將那魔女來尋他之事說出,見戚澤並無告密之意,暗暗放心,說道:“叛軍大勢已去,三位真人當居首功!”
戚澤忽然開口道:“當居首功者乃是程不孤將軍,若非他統領精兵,此城只怕早已陷落了!八皇子不可有功不賞,寒了將士們軍心!”
八皇子暗恨之極,口中卻笑道:“是極!是極!自當重賞程不孤!”戚澤道:“待得叛軍退去,還請八皇子出榜安民,尤其要接收城外災民,不可令百姓凍斃於風雪之中!”
八皇子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龐半青與金照懿暗暗冷笑,這皇子先是欺負小和尚年輕,反被那小禿驢一通拿捏,不得不伏低做小。不過這和尚身負才學,無論文韜武略盡皆通曉,無他坐鎮,晉陽城危矣,也不知大菩提寺是如何調教出來。
平天道三天王一走,叛軍更加混亂,終於被晉陽軍隊衝散,四散逃命,兵敗如山倒。廖晨陽畢竟是平天道主帥,飛出戰場之外,立時命令明軒與楊鐵手兩個負責收攏殘軍。
程不孤本想一鼓作氣,將叛軍徹底殲滅,無奈楊鐵手與令明軒去而複返,彈壓住了陣腳,漸漸收攏殘兵,徐徐而退。
程不孤不敢招惹平天道天王,隻好也統兵而回。這一場大戰叛軍本是氣勢洶洶而來,結果大敗虧輸,足足折損了三四成,死的死、逃的逃、傷的傷,僅剩十余萬人退去。
晉陽城守軍亦是損失極大,死傷也有數萬人。八皇子本想趁機收回兵權,無奈戚澤始終不理左右,隻好將程不孤官複原職,命其總領晉陽城中軍事。
程不孤立時收攏軍隊,一面撫恤傷亡,一面訓練新兵,積極備戰。戚澤又“請”八皇子傳令,只要經過守軍查驗之災民皆可入城,又命官府開倉放糧,賑濟窮苦,一時之間,晉陽城中民生漸安,百姓們皆稱頌朝廷與程不孤。
戚澤事事親力親為,只要拿捏了八皇子,不愁他不按自家想法發號施令。龐半青與金照懿見戚澤所頒布政令皆是有益民生,安撫百姓,也就聽之任之。何況那和尚在攻城之戰中,表現出不不亞於元嬰級數戰力,二人也不願輕易開罪。
至於鬼真人,只要八皇子不被人所殺,才懶得理會其他。八皇子被戚澤所逼,三日三夜不曾合眼,加緊處置雜務,已然到了崩潰邊緣。
他為了不泄露趙靈菡前來之事,親手將隨從盡數殺光,如今手下沒了可用之人,唯一一個鬼真人也製衡不住,身邊又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賊禿,越發覺得如坐針氈。
八皇子實在忍受不住,忖道:“與其在此做個傀儡,不如早些回去京師,反正晉陽城也算守住,正好向父皇邀功!”當即鬧著要回京城。
程不孤巴不得他走點滾蛋,這等皇子之流來前線,隻為積攢功勞,無利不起早,罵又罵不得,殺又殺不得,當即同意。
八皇子來時已將不但將程不孤下獄,連晉陽城府丞也被他尋個理由誅殺,這才大權在握,只要一走,晉陽城內軍政大事便以程不孤為首,正可集中力量抵禦叛軍。
八皇子要走,龐半青與金照懿也坐不住了,畢竟是修道之人,總在這邊參與兵事算是甚麽?也有了去意。戚澤卻道:“八皇子一走,鬼真人勢必也要離去,平天道三天王卷土重來,無人應對。何況二位乃是奉了門戶之命前來,難道要半途而廢麽?”
龐半青與金照懿面面相覷,戚澤所言確有幾分道理,隻好打消離去念頭。龐半青道:“叛軍勢力大衰,正該一鼓作氣將其擊潰,我見小師傅似有奇妙秘術,能抗衡元嬰級數,不如與我等聯手,追殺三天王,全殲這股叛軍,我等也好功成身退!”
八皇子忙道:“正是!正是!鬼真人一去,城中高手急缺,大師既有補天之能,自該當仁不讓!”心頭巴不得戚澤前去送死。
戚澤思量片刻,說道:“好罷,貧僧便勉為其難,對付廖晨陽便是!”眾人大喜,八皇子暗罵道:“這是你自家找死,怪本王不得!”
八皇子當日便收拾了細軟,程不孤遣了一支軍隊護送其回京。那隊伍只有區區百人,程不孤說道:“此時城中急缺軍士,八皇子有鬼真人跟隨,自是無礙!”
八皇子暗暗著惱, 暗自發狠道:“待本王登基為皇,定要將你程家滿門抄斬,方報今日之辱!”帶了一百騎兵恨恨離去。
八皇子一走,程不孤無人掣肘,更可放開手腳,數日之間,晉陽城政氣為之一新,連龐半青與金照懿見了,都暗暗讚歎。
其中戚澤出力猶大,兩世為人,見識自是非同小可,往往數言之間,已令程不孤茅塞頓開,不由驚為天人,將戚澤奉若上賓。
程不孤遣人打探叛軍動靜,得知三天王收攏殘兵之後,就在晉陽城百裡之外的一座小城駐扎,籌劃進攻之事。雙方皆在舔舐傷口,也知大戰不遠,再起戰事只會拚個你死我亡!
十日之後,程不孤秘密將戚澤等人請入府衙之中議事,說道:“程某多日打探,叛軍這些時日召集殘兵,又抓了許多壯丁,充當軍士,尚來不及訓練。兵貴神速,程某欲先發製人,趁其等兵將散亂,良莠不齊,軍心尚未歸穩之時,將之一舉擊破!”
金照懿道:“要想擊潰叛軍,談何容易!不知程將軍有何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