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幽州之地十數萬裡之外,一座仙山巍然聳立,山頭不大,僅有萬裡方圓,山勢形似一座丹爐,山中飛禽走獸、奇花瑤草遍地,幾乎俯拾之間便是一株株名貴藥材。
此山名為丹鼎山,正是丹鼎門宗派總壇之所在。丹鼎門雖比不得五行宗、昆墟派這等玄門大派道統綿延萬年,但也是玄門正宗傳承,外丹之術馳名天下,尤其開門納客,廣交四方賓朋,只要出得起價錢,門中天地人三路神丹任由挑選。
丹鼎門所傳外丹之術極為高明,歷代也有幾位祖師靠了外丹之法成就長生,宗門之中至今仍有長生級數鎮壓氣運,保證宗門道統不絕。
丹鼎山中一座山峰之上,築有座座殿宇,氣派恢弘,盡顯暴發戶之財氣。此峰乃外門最高執事長老所居,主管一切外門之事,歷代成規,主事長老必是元嬰級數修為。
今日輪值駐守的是長老喻一赫,其正在殿中靜坐,忽覺有人以本門秘傳信香聯絡,略一查探,得了苦根道人呈上的那卷《金剛經》,將此經通讀一遍,尤其念誦最後那一篇《往生咒》,元神季動,似乎與九幽之地有所聯絡。
喻一赫立時大驚,忍不住翻來覆去將那經文與咒語看了多遍,這才放下,心頭掀起軒然大波,沉吟不語。
過得良久,才出聲問道:“此經總共刊印了多少,又有多少人知曉?”幽州城中,苦根老道誠惶誠恐道:“此經先隻印了數千部,已然分發至幽州城中大戶人家,另外那假禿驢要在明日開始,講經七日。”
喻一赫沉吟道:“那便是阻攔不住了!”苦根道人心中一突,不敢多話。
喻一赫又沉吟了半晌,心頭做了決定,說道:“我與你一枚覆地金丹,你將此丹贈給那和尚,就說我丹鼎門恭賀佛法流布,獻上薄禮!”
苦根老道驚道:“長老要給那廝覆地金丹?那可是本門地元大丹之首,那佛門經咒對我等無用,何必下此血本?”
喻一赫道:“你不懂!那和尚出自大菩提寺,這部經文與咒語奧妙無窮,直指本心,但從未在世間流傳,大菩提寺命他入世傳揚,必有所圖!既然阻攔不得,那便結個善緣。何況那覆地金丹也非是好消化的,正好試探一番那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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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覆地金丹乃是丹鼎門地元大丹之中排名第一的神丹,內藏道家覆地金光咒,乃是外丹巔峰之作,丹咒一體,將此丹祭煉完全,念動之間,便有道家覆地金光咒護身,只要丹中元氣不竭,便無法打破,實是第一等的護身妙術。
此丹祭煉極難,需要至少元嬰級數的長老數年苦功,因此極是稀少,就算丹鼎門內部,無有大功之輩,也休想得賜。不過此丹有個缺陷,便是第一次祭煉便須祭煉的通透,要煉成此丹,亦需要一位元嬰級數高手的全部法力灌注,倘若那假禿驢不知底細,貿然祭煉,定然會被吸乾真氣,縱然不死,也要修為大損。
倘若第一次不得祭煉完全,此丹便要廢掉。那一顆覆地金丹是喻一赫長老耗費許多苦功所煉,原本要獻給門中,換取些功勳功勞,想了想還是忍痛割愛,贈與戚澤。
喻一赫道:“此丹你交給那和尚,隻說好處,不必提及其他。”
苦根老道笑道:“是!弟子省得!”那香火煙氣盤繞幾圈,驀得掉落出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丹丸,滴溜溜一轉之間,映得滿室皆明。
苦根道人喜滋滋將那覆地金丹收了,頗有些愛不釋手,翻來覆去把玩良久,說道:“哼,倒是便宜了那假禿驢!”
將此丹隔空送入幽州之地,
以喻一赫元嬰級數修為,也頗感吃力,還要借助秘傳信香之力,說道:“你辦好此事,自有你的獎賞,去罷!”香火煙氣倏然消散。那三根信香亦自燃燒殆盡,苦根道人望空一拜,想了想道:“還是先將五毒降蠱丹煉成,再去尋那賊禿罷!”
戚澤辦妥印經之事,當即返回城外,潛心靜坐,到了第二日,果然有許多城中富戶吵吵鬧鬧而來,要聽他講經演法,亦有許多災民一早圍擁而上,弄的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
眾人七嘴八舌,只求戚澤開講。 戚澤道:“眾位善信,佛經不可輕慢,列位宜當先澄心靜慮,斬除雜念,靜心觀照自身。”
他以金剛禪唱神通發出此言,自有一股威勢,令得眾人不由自主心地澄淨,雜念盡去,洗盡塵埃,一個個默默落座。
忽見城中有數人禦風而來,正是慕容清與慕容玄兄弟,身後還有一群慕容家的高手,亦為聽經而來。
慕容清哈哈大笑,本待調侃幾句,見眾人正襟危坐,也不禁為氣氛所染,悄無聲息落座下來。
戚澤見此,伸手一彈,座前一隻破碗發出清越之音,如晨鍾暮鼓,響遏行雲,當即開口宣講這一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這一講便是口若懸河,舌燦蓮花,戚澤全然摒棄神通,並無甚麽地湧金蓮、天降異彩的異象,而是將佛經中所言平平實實的講述出來,如何明心見性、如何安住其心。
眾善信聞聽此經,如癡如醉,似慕容清等本有修為之人,以佛法之義返照自身修為,皆覺大有進益。似那普通民眾,縱不識字,聞聽佛法,亦能欣然成誦,歡喜奉行。
戚澤以身入於定中,以金剛禪唱播講佛法,入於佛門聲聞乘之道,一心不亂,一念不起,卻能分心他用,察知眾善信一絲一毫之分別心、歡喜心、無量心、慈悲心等,隻覺自身禪定之功亦是水漲船高,又能不住於此,不舍不息不樂不苦,渾渾冥冥,出入有無,不一不二,不來不去,不生不死,入於中道。
不知不覺之間,小無相禪功禪定境界悄然突破,入於四禪舍支。舍支者,離樂不悔此心名舍。既得第四禪不動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