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天機子所言,古燈檠乃是昔日那爛陀寺第一至寶佛火心燈,只因歲月流逝,遭逢劫數,才成了今日模樣,只要以佛門正法悉心祭煉,自有重光的一日。
戚澤已知古燈檠算是他唯一的底牌,這些時日一直悉心祭煉,將這盞佛燈祭煉的有些得心應手,尤其每日抽取煉化那枚舍利子所含法力,燈盞之中燈油已有許多,足可支持他拍出數百計大金剛神掌。
玉奴鬥得有些上頭,竟然合身撲上,與那巨蛇聯手圍攻,豈料戚澤嘿嘿一笑,神通發動,居然又有三道金色掌印飛起,第一掌正迎向那巨蛇,噗的一聲輕響,幾乎將巨蛇一顆巨頭頭骨拍碎!
那巨蛇頭骨生生凹陷進去,痛的四面亂滾,玉奴心神大受震蕩,元神不穩,九竅中齊齊噴射鮮血出來,氣息立時委頓了下去。
戚澤心念一動,另外兩記大金剛神掌一左一右,將那巨蛇死死摁住,猛一發力之間,便要將其生生扯斷!
玉奴一聲尖叫,滿是驚惶恐懼之意,五毒教修煉人蠱合一之道,巨蛇若死,她也要死,當此生死關頭,隻好兵行險著,噴出一大口鮮血,內蘊五毒之意,灑在巨蛇身上。
那鮮血乃是玉奴苦苦修煉的一口精血,以五毒精華淬煉,劇毒無比,亦是精煉無比。巨蛇得了這口精血之助,威勢大漲,首尾猛力一彈複又一縮,總算從兩道金剛神掌之中掙脫出來。
玉奴又是一聲尖叫,這該死的乞丐一身佛門神通太過驚人,恰好克制五毒教法門,好容易奪回本命蠱蟲,哪裡還敢戀戰?一躍登上飛蛇頂門,駕馭本命蠱蟲一溜煙逃命而去。
戚澤當真是放浪形骸,咧著大嘴笑道:“兀那小娘皮莫走!你不是要老子的命嗎,來拿呀!”一路罵罵咧咧,緊隨其後,大有不殺玉奴誓不罷休之意。
玉奴今夜可謂流年不利,先是險些被苦根道人一道神通打死,又遇上這麽個混不吝的乞丐,一身該死的佛門神通出神入化,當真惶急如同喪家之犬,慌不擇路,只求能擺脫那邋遢乞丐的追殺。
戚澤運使佛門神通,尤其大金剛神掌,佛光輝耀,王府前正在交戰的兩位金丹同時心有所感,竟是同時望去。
潘鶤罵道:“怎會有禿驢插手!該死!”苦根老道亦是有些詫異,忖道:“大菩提寺那些禿頭向來只顧自家清修,連皇位更迭這等大事都漠不關心,怎會突然冒出一個弟子,插手鎮北王之事?真是怪哉!”
大菩提寺上承那爛陀寺法統,素來自詡佛門正宗,寺中僧人隻重清修,輕易不會踏出寺門一步。偶有僧人雲遊四海,亦是因為有極大的因緣牽絆所致,今夜有大菩提寺弟子現身幽州城,仍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佛門插手幽州之事,苦根老道第一感覺並非歡喜,而是深深警惕。丹鼎門派他前來,本就為了拉攏鎮北王,押注於這位五皇子之身,其實九龍奪嫡之勢看來,鎮北王並非最佳人選,尚有幾位皇子文采武功皆在其上。
但偏偏其他道門大派早已下注,丹鼎門略一猶豫,上佳籌碼已被奪走一空,隻好忍痛投注於鎮北王身上,圖一個聊勝於無。但就是這般無可奈何的打算,佛門也要橫插一手,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兩位金丹各有所思,不約而同放緩了神通對轟。
戚澤一身小無相禪光,照透身外三尺之地,那巨蛇身軀滑膩,來回遊動,倒是不好動手,可惜不曾領悟遁法之類的佛門神通,不然幾步便可追上那廝。
戚澤殺心已動,錯步之間,悄悄運用玄音劍訣劍遁之功,倏然已遁去一裡之地,
恰恰落在巨蛇必經之路上。玉奴駭了一跳,渾為看清那乞丐用甚麽手段,不似佛門,也不似道家,巨蛇與她心意相通,當即抵首撞來。
戚澤笑道:“還來?”身外又是一道金剛掌印現出,如推鐵門,一掌拍在巨蛇頭顱之上,將那本已凹陷的頭骨又拍進去幾分。
那巨蛇仰天咆哮,劇烈的疼痛令其已然發狂,連帶玉奴全身都飆射出鮮血!玉奴神志已然不清,隻好用盡最後一絲清明,仰天叫道:“阿叔救我!”
其聲淒厲之極,劃破長空。王府之前, 潘鶤耳朵陡然一動,面色大變,二話不說,五毒神鼎急速轉動,磕開撞來的火爐,本尊則化為一縷毒煙,頭也不回的離去。
苦根道人手托火爐,撫須笑道:“那大菩提寺的禿頭下手倒狠,居然將那魔女打的只能求救,倒也有幾分本事!咦,不對!潘鶤那廝分明是往驛館方向去了!該死!”
想起吩咐弟子前去驛館接應那些商隊之人,取回棺材菌。那味藥材其實苦根老道早已攜來,故意說出,讓鎮北王四面派遣收集,打算到了最後關頭再拿了出來邀功,定可身價飛漲。
潘鶤若去了驛館,自家弟子也有危險,苦根道人冷哼一聲,大袖一拂,已然騰空飛起。
玉奴與巨蛇心神相連,巨蛇便是元神,吃戚澤大金剛神掌幾乎將天靈蓋掀開,早就神志大亂,僅憑本能奔逃。
戚澤有心一掌結果了那小娘皮,無奈巨蛇本性已失,蛇軀亂滾,戚澤隻好以兩道金剛神掌死死貼在蛇軀之上,以防其凶性起來,撞毀民宅,誤傷了百姓。
但如此這般,總不是事,戚澤心念一轉,兩道大金剛神掌向下一碰,發力之間,竟將那四腳飛蛇生生托起,想要將之送去城外,到時便可一舉取其性命。
那四腳飛蛇之中是玉奴的元神暫居其內,忽然恢復了幾分清明,見自家被兩道金色神掌托舉起來,不由大急,滑膩的蛇軀一動,一伸一竄之間,竟已有半條身子竄將出去。
戚澤只顧全神運使大金剛神掌,不料四腳飛蛇中途又出么蛾子,還好反應的快,兩隻神掌立刻向內一合,將飛蛇後半段蛇軀死死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