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似乎已經忘記了,這裡並不是他的家。
屋子的女主人正縮在牆角,看著傻笑的蛆,滿腔的憤怒悄然消散。
余下的盡是憐憫。
可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孩子昨晚上乾的那些破事又湧現到腦海中。
那月光下微笑著抬起頭與她對視一眼,手上的黑刀還串著人腦袋。
這種精神好像不太正常又能硬生生走窗戶入室搶劫的,小說裡的變態殺手也不過如此了。只是那玩手機那比樣又崩了人設,讓林稚多少有點摸不清眼前這人是什麽路數。
要說劫財吧,這人只是躺在她的公主床上睡大覺。
要說劫色吧,放著一個青春美好潤物細無聲的少女又屁事不乾。
不能理解...
陸沉樂呵完了,終於注意到,自己好像忘了什麽。
他看向牆角,恍然大悟,然後掛上一副和善的表情。
“哎,大姐,我和你好好說道說道奧。”
“其實我們的世界已經出現了一點點影響不大的小變化,只是這事兒吧,一直小規模內發生呢。昨晚的事兒呢,是我不小心碰見了,剛好我又是那個啥...有關部門的,所以順手給人處理了。”
“但這事兒吧,說出去影響不太好,要是泄露了的話,嗯...你懂的吧?”
天地良心,陸沉已經很用心讓自己表現的溫和,親民一些,畢竟都當上官了。
但在林稚看來,那哭都好看些的表情多少帶點猙獰的意味,加上那威脅的意思...
你們有關部門收尾的意思...
就是把目擊者處理了?
這是人乾的事?
林稚很害怕。
“我數三聲,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知道了奧。”
林稚當時就驚了,我不說話為什麽你心裡沒點比數嗎?
陸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取出了她嘴裡塞著的東西。
“...”林稚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收回呼之欲出的儒雅隨和本能,她下意識地看向陸沉手中的東西。
卻是是襪子,只是...
陸沉從鞋子裡掏出一隻襪子,看到林稚一臉呆滯的表情,笑得很開心。
“特地從你櫃子裡拿出來的,你的襪子,乾淨的。”
正因為如此才生氣好嗎?
林稚依稀記得自己放襪子的櫃子裡都放著什麽東西,她感覺自己從出生到現在十八零四十九個月的人生加在一起,都沒這麽無語過。
但真生氣吧,這人好像卻是對這些女性常識什麽的都不懂,腦子也有點問題,特地跑上來敲個門再從外面破窗而入。
這些事情別說正常人做不做得出來了...
正常人想得到?
拋開一切不提,林稚說不生氣是假的,但確實是打不過。
“所以...現在能給我送綁了嘛?”林稚調整了下心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聲音軟糯。
陸沉看到這樣一副樣子,卻面色一僵,沉默了片刻,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你...你要幹嘛?”林稚被他的表情嚇到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副姿態加上那種無助任君采摘的養態對男的是有多大殺傷力。
果然,陸沉突然往牆角一貼,整個人都要壓到林稚身上。
林稚聽著粗重的喘息聲和男人身上的淡淡汗味,像是炙熱的火爐般虛臨著的身軀。
她有點後悔了,自己不該被他的表面所欺騙,或許是因為他昨晚累了,
才沒有對自己動手。 他也說了,他是那種部門的一員,在現在這種時期,一個能處理事件的人,怎麽說都比自己一個普通人地位高的多,這個世界光鮮表殼遮蓋下的汙穢一面,她也不是小孩,懂的。
一雙大手攀了上來。
果然...林稚眼神灰暗。
可是有點不對勁啊,他在摸什麽玩意呢?
窸窸窣窣一陣後,林稚忽然感覺事情好像並不是如同她想象的那樣,那雙大手雖然多少也揩了點油,但是卻把她身上纏繞著的繩索扯開了。
而且...他剛剛那種模樣不像是作假啊...
林稚不解地看向陸沉,嚇了一跳。
陸沉赤紅著雙眼,渾身是汗,額頭青筋暴起, 整個人身上的溫度仿佛燃燒了空氣般,使他周遭空間都顯得有些扭曲。
“你...你沒事吧...”林稚猶豫了下,雖然身子還是有些僵硬,但還是伸手想要扶她。
“滾!”陸沉卻是直接拍掉了她的手,肌膚相觸的瞬間,那種高溫都讓林稚感到震驚。
“我快控制不住了...我不敢...保證你留著...會不會出事...”陸沉的呼吸聲越發粗重,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林稚也不敢繼續攙扶,她是個聰明人,咬牙站起身,乾脆利落地跑出門,重重砸上房門。
整個人虛軟在地。
門內傳來低沉壓抑的吼聲,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錘擊聲。
林稚扶著牆,摸出手機,她想撥打昨晚那個電話。
破碎的窗戶外傳來喇叭聲。
“請各位有序撤離...”
奇怪...
隨後,門外響起倉促的腳步聲,大門被轟然踹開。
一隊隊真槍實彈,渾身包裹在黑色製服內的人員湧進屋裡,為首的是一個披著米色風衣,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人。
“我叫秦瀾,你就是昨晚的報案人?”風衣男道。
“嗯...”
“請問,裡面的是陸專員?”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秦瀾打了個手勢,身後叮當響起一片上膛的槍聲。
“等等...你們這是要?”林稚有些慌了,這些人不是一夥的嘛?
“是,但如果他有失控的風險,那麽...”秦瀾掏出了一把純金的槍,上了膛。
“就地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