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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菱河》兄弟
  一星期後,柳絮住進了那棟別墅。當上了廠人事部經理和公關部經理。抓住原車間主任的一次過錯辭退了他,將柳小輝扶上了車間主任的位置。柳如雪做了拉長。

  搬進別墅的那天,高科建成柳絮的衣服中掉了一張紙條在地上。他撿起來一看,是一張小學生格子作業本紙,紙上寫著”屎臭鼻子苦,風吹屁股冷,再蹲腳會麻,明天再來拉”。他看了幾遍,不知道什麽意思,便問柳欣柳絮這是什麽?柳絮正在那裡整理衣服,回頭一看那張紙條,忙一把搶了過來。也許是搬進別墅心情大好,柳絮笑著給高科解釋。”我告訴過你,我隻讀過三年書,家中很少見到有別的書的,直到訂婚後在我丈夫家,才知道原來還有那麽多有意思的事,那段時間是我最癡迷看書的時候。整天除了寫字就是看書,上廁所都帶書去。我們那的廁所叫茅廁,是在地上挖一個大坑,用四塊大青石板圍在四周,再用水泥填縫。上面搭兩塊木板,方便人蹲著。再用編織好的禾草,把大坑三分之二的地方圍起來,便是茅廁,冬天如廁時,冷風從外面吹進來,凍得屁股發紫,我當時愛書太入迷。所以蹲了多久都不知道,直到我老公在外面念這個來取笑我。並寫了下來,我也覺得挺有意思,便留了起來”。高科見她說這段話時神情甜蜜,說到老公兩個字時是那麽的自然,不禁心中失落,滿是妒意。但他修養極好,趁著這個機會,也把自己的家庭情況說了一遍。柳絮很認真的聽著,然後點點頭,輕身說,”我知道了”。

  年前柳如雪回家,聽從柳絮的安排,把她的兩個妹妹柳望弟和柳招弟也帶來了深灣。讓父母不要再下地乾活了,把地借給別人種。原本要退學的柳帶弟在她的堅持下也繼續讀書。讓她沒想到的是,跟隨她們一同前來的還有楊峰的同學。”雀子”張慧星。原來張慧星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她和丈夫因為同在糧管所工作便很自然的結合了。婚後頭一年丈夫還算溫存,一年後女兒出生,夫妻間失去了新鮮感,她丈夫貪玩的劣性便暴露出來。一下班便和人賭博,徹夜不歸,幾次爭吵之後繼而大打出手。在一次張慧星掀了賭桌,她丈夫對她拳打腳踢之後,兩人終於辦理了離婚手續,孩子留在了丈夫家。有一次在鎮上遇到楊玉華,問去楊峰和柳絮的情況。楊玉華告訴她,柳絮現在在深灣打工,應該工資還蠻高,聽她來信說叫她兩個妹妹過年後也去她那裡。張慧星一聽便說,你和她妹妹說一聲,她們去的時候叫上我,我也去,我這幾天就去把邊防證辦好。

  待到她們進了工廠,柳絮站在他她們面前時。張慧星和她兩個妹妹都有點不敢認他了,眼前這個洋氣的女人哪裡還有兩年前那個村姑的影子?一身職業裝顯的漂亮而幹練,不時走過的工人都點頭向她問號。“柳經理好”。看到三人看自己的眼神,柳絮心中有點小得意。她看了看兩個妹妹,笑著說,“這兩年你們在家幫爸種地,辛苦了”。又看向張慧星。”慧星姐,沒想到你會來,你老公肯放你出來打工嗎”?張慧星平靜地說“柳絮,我離婚了,所以來投奔你了,沒想到你都當上了大經理了,厲害呀”。柳絮心一抖,想起了自己的婚姻,淡淡的說“厲害什麽呀,走,先把東西放下,洗把臉,我請你們出去吃”。

  飯後柳絮讓柳小輝給兩個妹妹安排工位,對她們說“過幾天我給你們報個美容美發班,你們邊打工邊學技術。別嫌累,聽到沒有”?倆人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姐姐,

點了點頭。柳絮轉身拉著張慧星的手“慧星姐,你有文化,這種體力勞動的活不適合你,我想讓你去廠裡設在賽格乜子市場的門市部做銷售,你願意嗎”?張慧星雖不懂銷售是什麽,但門市部肯定比廠裡輕松她是知道的,“真的嗎?那太謝謝你,柳絮”,接著又不可置信的加了一句,“短信一年,沒想到你變化這麽大”。柳絮苦笑一下,“我以後再和你慢慢講”。  張慧星在門市銷售上班時間不長,就開始展現她愛說話的優勢,加上又有文化。精心打扮後自有一種氣質,很快變成銷售上排名前三了。其間柳絮去過兩次門市部,在旁邊的咖啡店,兩人互訴現狀。柳絮也把自己和高科之間的關系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慧星。張慧星這才知道為什麽短短一年時間裡,柳絮能夠爬上部門經理的位置,也能理解柳絮的選擇了。

  在張慧星和柳絮兩妹妹來深灣兩個月後的一天。柳絮接到了楊剛的傳呼,而楊剛此時是在蛇灣的一個公用電話打的。當柳絮回傳呼聽到是楊剛的聲音時,心中一慌。穩定情緒後,她問楊剛什麽時候來的深灣?楊剛說剛從火車站坐中巴車來到蛇港。傳呼號是楊玉華那裡拿的。柳絮讓他在那裡等一下,她過去接他。放下電話,柳絮便開始頭痛,不知如何安頓楊剛。如果安排他進廠,那自己的事情早晚會被他知道,如果不幫他找工作,心裡又過意不去。那是楊峰的鐵哥們,而且對自己一直很好。無奈之下她打電話給高科,說明原因後問他能不能幫忙解決。高科笑著說,”這麽小的事情,你等我電話”。放下電話,五分鍾不到,高哥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你直接帶她去為發電機廠找人事部經理就可以了。安排他做保安怎麽樣?柳絮松了口氣,這才出門。

  柳絮接到楊剛後,對他說”楊剛,不好意思哈,我們那個電子廠不招人,我托人在另一家電子廠幫你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不知你願不願意”?楊剛也不知道保安的工作性質是什麽,原本以為來了以後還要到處找工作的,沒想到剛下車柳絮就幫他找好了,當然高興。興奮的說,“柳絮,你真有本事,我人才剛到,你就幫我工作都找好了。我當然願意,謝謝你,那我們現在去哪裡?”柳絮說“直接去偉發電子廠吧,安頓好了我請你吃飯。”

  楊剛上班後給柳絮打過傳呼,說自己對新工作的性質和工資很滿意。等發了工資,再請柳絮吃飯。哪知再見楊剛時卻是在一個月後的潛龍賓館。那天柳絮陪著高科去潛龍賓館見兩客戶,飯後與眾人一起離開,高科攬著柳絮的腰,剛走到大廳門口。就見楊剛穿著一身保安製服。滿臉憤怒的擋在前面。柳絮猛的一驚,一陣慌亂,忙推開高科的手,剛要解釋。楊剛已如豹子般撲了上來,對著高科的面門就是一拳,緊接著一腳踹向他的小腹。高科身旁的兩客戶忙過來幫忙,也被楊剛一拳一個打的暈頭轉向。楊剛還要再打時,已被身旁的兩個保安死死抱住。構剛就像一頭咆哮的獅子,不停的掙扎,罵著,用腳亂蹬著。早有一個客戶的秘書打了報警電話。賓館經理潘美佳聞訊趕緊跑了過來。見楊剛依然在鬧著要衝上去打人,也不知究竟怎麽回事。忙讓人把楊剛架走,陪著笑臉對高科他們說。“不好意思,各位老板,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我的人把你們打了,我在這裡向你們賠罪,各位的醫療費由我來負責。”高科擦的嘴上的血,捂著肚子冷冷的說。“潘經理,沒這麽簡單吧,無緣無故的被你的人打了,總該有個說法吧,警察馬上就要來了,死撲街仔。不讓你坐牢我就不姓高”。潘美佳趕緊打圓場。“高老板,一場誤會而已,沒必要把事情搞大,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我們私了如何?”高科一擺手“潘經理,你別說了,今天誰的面子也不給”。

  正吵鬧間,三名警察走了進來,簡單問了一下情況。為首的警察對另兩名警察說。“把那個打人的家夥拷起來,帶回所裡審問。還,也要麻煩幾位老板也去一趟所裡。配合我們做個筆錄,如何?”高科點點頭,潘美佳跟著說我也去。楊剛手被銬著,被兩個警察推搡著上了警車。高科開著車跟在後面,潘美佳也開了車跟了上去。

  在車上柳絮對高科說,”這就是前段時間我讓你幫忙找工作的那個人,我也不知道他明明在偉發廠上班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裡,看那衣服應該是在這上班,現在你知道為什麽了吧,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都不能讓他坐牢,他打你是為了他兄弟出去。你就當是為我還債,好不好?”見高科不說話,柳絮生氣道“你要是真把他送去坐牢,那我們之間也只能到此為止了。”高科知道柳絮的倔強。想著這事鬧開了,對自己也影響不好。便笑著對她說。“好,好,都依你,這頓打是為你受的,你以後可要對我好點”。一進派出所,高科找到那領頭的警察。“警察同志,剛才在賓館,我正在氣頭上,所以把事情鬧大了, 驚動了你們,其實我和打人的那人是認識的,是一場誤會,我不打算追究他的責任,你看是不是不用立案?”那警察和剛跟進來的潘美佳一樣,都是一愣。“你不告他”?接著不相信地又問了一句“真不告他啦”?

  ”是的,我不告他了”。

  “高老板,既然你這個受害者都說不告他了,那我就當是你們自己和解了。那筆錄我們也不做了,你以後可不能說我們轄區治安差哦。”

  “那當然,你看,要沒什麽事我們就先回去了,我還要去醫院呢”。

  “好,好,那沒什麽事情了,您可以先回”。高科旁邊的柳絮指著楊剛急聲問道“那他什麽時候放”?警察?異的望了她一眼說“既然你們不告他,那他就沒什麽事,和你一同走都可以”。高科忙說“別,你還是等我們走後再放他吧”,說完拉起柳絮就走。(知道楊剛在潛龍賓館上班後,高科再也沒安排客戶去那裡了。柳絮再也沒見楊剛了。楊剛也沒和她打過傳呼。)

  潘美佳這時候也好像看明白了一點,見他們走後,對那警察說“同志,你看,我就說是-一場誤會吧,現在我能把人帶回去嗎”?“當然可以”。吩咐旁邊邊警察給楊剛打開手銬,嚴肅的對著楊剛說“小夥子,不管你和他們有什麽過節,打人總是不對的,這是人家不追究你,要不然毆打投資商,足夠你進去吃兩年牢飯了,以後要吸取教訓”。見楊剛沒吭聲,潘美佳馬上一迭聲的說。“是,是,警察同志您教育的對,我們一定接受教訓,回去好好的教育他,那我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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