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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人家》14
  五星紅旗已升起在BJ天安門廣場。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宣告蔣家王朝的覆滅,全國得以解放。尹秀娟眼見著、聽說著與丈夫孫文源一起參加革命的某某誰回家來探親了,又有某某誰來信了,還有某某誰怎樣怎樣的。然而,丈夫孫文源依然是人影不見、音信皆無。尹秀娟不淡定了。孫士星從青島回來,她讓孫士星想方設法廣泛寫信打聽二叔的消息;孫首禮從上海回來,隻帶來了高群和金翠玉夫婦的一封信,信中說始終沒有打聽到文源二哥的消息;留在福州的孫文慶,去了合肥的孫相春,和在南京的孫文正,都先後寫信回來表明沒有孫文源的任何信息;崔勝、金明珠來過幾封信,也只是談一些工作情況和小抗戰的生活趣事;大姐夫白旭因在濟南戰役中率部投誠,現以民主黨派人士留任省政府參政,他也通過各種渠道尋找孫文源的線索,未果;二姐夫楊洪春在徐州來信表明沒有孫文源的任何消息……總之,丈夫孫文源就象人間蒸發似的,曾經的同窗好友、革命同仁,都沒有為她揭開丈夫孫文源去向的迷底。

  尹秀娟開始懷疑自己心底的那個陰陽,感覺並不靈驗,倒像是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已。但她仍然心有不甘,便不由得拿來琵琶,神情專注的彈奏起來。《玫瑰三願》是她學會彈琵琶時,彈奏的首支曲子,她對這支曲子情有獨鍾,是她最熟練、最拿手的。她彈指顫動,力度隨著她劇烈波動的情緒不斷地張弛變化,使曲調更加深沉而淒婉!忽而鏗鏘,忽而舒緩……突然,“卡嘣”一聲斷了一根琴弦!她心裡一驚,難道丈夫文源他確實就不在了?!假如人還在,家裡找不到他,而他可以找到家啊!八岐山、小埠山,他總記得吧?古槐樹、宅院,他總記得吧?爺爺和娘、妻子和孩子,總記得吧?戰亂時期,書信不通,情有可原!而全國解放一年多了,怎麽連封書信都不寫回來?這許多的疑問,只有兩種解釋:一是人不在了;二是負心不要家了。但她決不想信第二種解釋,那麽就是第一種解釋人不在了。面對這個答案,她無話可說,只能苦水咽進肚裡自苦自嘗。戰爭,令多少母親失去兒子,令多少妻子失去丈夫,令多少幼兒失去父親!隻說身邊的:大哥孫文清,二叔尹兆喜,還有沈同福、史同法和孫相田,不是都為革命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而五妹孫文菊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至今下落不明。征人戰死沙場最為平常事!革命就會有犧牲。而自己何苦再去糾結丈夫的生死和音信!艱難困苦的十四年三個月都熬過來了,現遇上新社會,仨兒子也已長大成人,好日子正如芝麻開花節節高,丈夫孫文源的在與不在已經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她心結釋然,精神煥發,便以極大地革命熱情,和兒子們攜手共進,投身於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高潮中。

  轉眼就是一九五一年的春天。這天辰時剛過,燦燦的陽光下,三百年古槐的青枝綠葉閃金亮銀,風搖樹動,遠遠看去,煞是一道美妙的風景。開天劈地,山村開來了兩輛汽車。村民們疑惑地圍攏過去看個稀罕,孩子們歡呼雀躍著跟在車後,彰顯各自的見識,有的說:“頭裡那個小的叫吉普車,後面這個是大卡車。”“國民黨那個時候大官坐小的,扛槍當兵的都是站在大卡車上。”大些的孩子說:“早先日本人的小車比這個還小,看著像烏龜殼。”有的問:“不知來了什麽大官?”……兩輛車行至村西頭先後停了下來。小吉普裡鑽出四位穿製服的幹部,

兩個四十左右的年紀,兩個三十多歲,四人都是中等以上的個頭。大卡車上隻一個開車的,小吉普開車的也沒下來。孫厚從坡裡回來,正趕上四個幹部先後下車,他緊走兩步湊近了,驚訝地招呼道:“高齊民!孫文源的好友,年青時常來村裡,革命走了後就不見來,現在是大幹部了吧?”高齊民“哈哈”笑道:“我認得你,孫厚大叔,乾保長總替鄉親們說話辦事,被革職不說還險些被抓了去!哈哈、哈哈!”宋子銘說:“孫厚同志,高齊民同志現在是省委文教主任,這次特意到孫文源家裡探望並處理一些事情。”“好好,好哇!高主任、宋書記,新中國都成立兩年多了,文源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家裡人急,我們也都急啊!”宋子銘讓倆年輕的幹部從卡車上抬下個大紙箱子,說:“高主任、孫厚同志,咱們走吧!車子就停在這裡吧。”高齊民邊走邊左右看著,不時地讚歎道:“好好,有變化,蓋了好些新房,街上也整齊乾淨了,這才兩三年的時間,看來,我那乾兒子士勳很能乾啊!哈哈。”宋子銘也稱讚道:“是啊!那年淮海戰役時,這個村的支前工作做得最好,士勳派去的小推車支前隊受到部隊首長的親自嘉獎和授旗,尤其孫文澤同志表現突出。”“這件事情,我在《齊魯日報》上看過報道,事跡很感人呐!”高齊民說。他們邊走邊聊,行至古槐樹下,高齊民仰面在樹下轉了幾圈,感慨道:“解放了,三百年古槐更加枝繁葉茂,像是也青春不老,煥發著蓬勃生機!”他走到門前,分別撫摸了一下左邊右首的石獅,風趣地看著宋子銘說:“宋老師,我對這個宅院比我自個的家都熟,我和孫文源是在北溝閻王鼻子那裡開火打架認識的,所謂是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那時我們才七八歲,自認識後,這家就成了我的家,那家成了文源的家,就事事不分彼此啦。哈哈。”  在村部辦公室裡,孫文鳳提著暖瓶出門來要去打水,突見孫厚領著一幫人進門來,她一眼瞅見頭前走的縣委宋書記,便扭頭向屋內喊道:“士勳,縣委宋書記來了,快出來迎接!”孫士勳正開著支部會議,聽到喊聲便止住講話,剛要邁步,聽到:“我們這就進屋了,不用迎接。”話落人到,六猛子、孫文剛等趕忙站起來讓出座位,孫士勳說:“不知宋書記來,這屋裡亂七八糟的……”沒等士勳說完,宋子銘說:“沒事,沒那麽講究,當年我們縣委開會也就找塊磚頭、石塊的坐下,有的還席地而坐。士勳,你先別忙別的,看看這位是誰?”孫士勳看著宋子銘身旁的半禿頭、腦門顯得特大的人很面善,但沒想起是誰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搖搖頭。高齊民走過去和士勳靠近站著,仰頭打量著說:“和他爹文源的個頭不差毫厘,面相也隨,是我的乾兒子!怎麽,士勳,不記得乾爹啦!”孫士勳這才恍然大悟,但他紅了些臉,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朝著站在門外的孫士真喊道:“士真,快到後面喊你二嬸過來,就說趙閣莊的貴客到了。”“哈哈哈,不好意思叫乾爹,倒成了趙閣莊的貴客,不用去喊了,我要自己去看二嫂。”高齊民又說:“宋老師,你去不去?”宋子銘一伸手:“走吧!”

  一呼啦幾個人擁進尹秀娟的屋裡,把她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她連聲說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高兄弟你會來,不是做夢吧?”她抓起高齊民的右手使勁握了握,又說:“是高兄弟!”接著便淚水漣漣,泣不成聲。高齊民拉著她的手說:“二嫂,先不哭,看看,我和文源的恩師縣委宋書記還站著呢。”她趕忙擦了擦淚,笑著說,“宋書記,您快坐。”宋子銘接過士勳給他的水杯,坐到椅子上,說道:“秀娟,不用管我,你和齊民先談談。”屋裡人多擁擠,高齊民扳著她的肩頭說:“二嫂,咱倆到床沿上坐坐拉拉話。”她點點頭。高齊民端詳著她,說:“二嫂,這十幾年,你和孩子們受苦了!”她眼含淚花,微笑道:“也值啦,高兄弟,這不盼來好日子了!”高齊民沉吟了片刻,便切入正題:“二嫂,尋找、聯系文源的事,這兩年省委和縣委都做了大量的工作,查檔案,查各地的烈士名錄,甚至日本人、國民黨監獄裡被捕共產黨員名單等,結果都沒有孫文源的名字。因此,省委和縣委有這麽兩方面的估計,一是,文源和六名同志逃離石友三的部隊後,在回濟南途中又被日軍衝散,他和兩名同志不知去向,因此這時他們三個可能就遇險被害,便不會留下任何可供查找的線索。第二就是他改了名子投奔去了延安。這方面的估計可能性不大,所以,基本都偏向第一方面的估計,就是遇害。”聽到這些,她沒有任何的驚慌和悲戚,而是異常坦然地說:“高兄弟,文源他早就死了,這不奇怪,戰場上哪有不死人的!但這十四多年來,我和孩子們都一直當他活著,才支撐著我和孩子們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氣!自從文源走後,第一次是五妹文菊跟我說,她二哥有可能去了延安,當時給了我莫大的鼓舞和希望!……”沒等說完,她捧住臉“嗚嗚”地哭起來,邊哭邊喃喃地訴道:“文源死了就死了吧,可五妹文菊至今沒有下落,生不如死!高兄弟幫幫忙找她回來吧,嗚嗚……”高齊民拿來毛巾給她擦著淚,勸說道:“二嫂,不哭!文菊的事我記下了,這個事我會管的。”

  宋子銘看了看手表,說道:“高主任,你喝口水,其他的事,由我來說吧。”高齊民點點頭,端起水杯喝起來。宋子銘說:“秀娟同志,文源同志現暫定為遇害,所以還沒有定性,黨組織還會繼續尋找線索,只有活見人,死見屍才最後確定。因此,縣委根據文源同志率先成立了駢邑縣第一個農村黨支部的特殊貢獻,暫授予文源同志的家庭為‘光榮之家’牌匾,等以後找到線索確定文源同志遇害後,再追認革命烈士。”那兩個年輕幹部抬來牌匾鄭重地擺放到條幾上。宋子銘接著說道:“尹秀娟同志,你收藏宮廷國寶翡翠鵓鴿多年且完好無損,並主動捐獻國家,經報省文物委員會批準,給予收藏、捐獻人獎勵新版人民幣三百元,並頒發榮譽證書。”尹秀娟一一鞠躬拜謝!宋子銘問道:“秀娟同志,孫首廉家裡還有什麽人?”尹秀娟回道:“他本家是沒人了,只有他叔伯哥哥孫首禮一家,首禮不是留在上海了嗎,家裡就他妻子和倆孩子。”宋子銘說:“這些我都知道。既然孫首廉本家無人了,就把撫恤金和烈士證書留在村委裡吧。”尹秀娟驚訝地問:“首廉他怎麽啦?”“首廉他在朝鮮戰場上陣亡啦!前天剛來的電報。”宋子銘痛惜地說。尹秀娟點點頭,眼裡瞬時便閃出淚花。高齊民和宋子銘此行事務圓滿完成。六猛子安排孫文澤找了幾個壯小夥,將封存在地庫裡的幾大箱古董寶物抬上大卡車。去開地庫門時,高齊民特意瞧了瞧炮樓底下的機關,驚歎道:“原來如此!當年爺爺在炮樓底下喊叫,轉眼功夫從後場院的牛棚裡出來,原來奧妙在這裡。”事情辦妥,宋子銘就要開車啟程,高齊民說:“宋老師,咱們難得來一回古槐人家,咱就吃了晌午飯再走如何?”宋子銘抬腕看了看手表,說:“行,肚子咕咕叫了,來不及趕回縣城了,不過吃完飯可要付飯費噢!”高齊民哈哈笑著說:“這古槐人家也是我高齊民的家,小的時候,我曾以爬上三百年古槐的最頂梢為榮,以在炮樓上大聲朗誦唐詩宋詞為傲。宋老師,這頓飯我以東道主的身份、學生的身份請了。”宋子銘未置可否,以老師的尊份,坐上席品嘗了尹秀娟最拿手的韭菜雞蛋水餃。

  駢邑戰役時,國民黨第八軍殘部北撤到益都,後一路西進南下至雲南境內。嚴慎之還非常善待孫文菊。她雖然戒掉了毒癮,可到雲南後因水土不服,每日裡上吐下瀉,疾病纏身,嚴慎之尋醫問藥,還算照顧周到。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不料,嚴慎之騎馬執行任務時,被驚馬摔下懸崖死於非命。這下,孫文菊可就慘了!嚴慎之的同僚們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她在斷掉一切供給的情況下,隻好流浪街頭,乞討為生。好歹,雲南解放後,她被當地政府收容所登記收留。

  高齊民帶著尹秀娟的囑托回省城後,就派人調查孫文菊被羈押國民黨第八軍之後的情況,調查人員正巧與白旭關系甚密,便輕而易舉地從白旭那裡得到有關孫文菊的全部情況。高齊民通過民政部門一封函調,便找到了孫文菊的下落,並派人去雲南接孫文菊回到山東。孫文菊回到駢邑後,先經過了黨組織的嚴格審查,最後定性為:自動脫黨,不予分配工作,回原籍勞動改造。

  回到家裡的孫文菊,總感到自己做了虧心事,不願意出門拋頭露面,日日把自己關在屋裡傷心落淚。二嫂尹秀娟、大嫂孫許氏和她後娘史氏,輪流給她做飯送飯。而尹秀娟只要有空就過去陪她聊天開導她。親人們無微不至的關懷,逐步的令她有了笑容,有了與人交流的主動。

  這一年剛立冬,雨雪就不期而至,雨打底再覆一層層的雪,再經一夜風凍,路面上便形成堅硬溜滑的冰層,別說是掃帚掃不掉,就是鍁钁鏟刨也是難上加難。在縣裡,組織上跟她談話時,特別強調加強勞動改造,她不解地問道:“領導,在村裡天天上坡下地,勞動不斷,還要怎麽加強呀?”領導說:“這裡說的勞動指的是公益性勞動,比方說,幫助孤寡老人,下雪天到大街上掃掃雪什麽的……”沒等說完,領導便被人叫走了,她便牢記住了下雪天到大街上掃雪的這項公益勞動。大雪、小雪、雨夾雪的連續不斷地下,天地間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天剛放亮,孫文菊早起床扛起掃帚、鍁就到大街上乾起來。掃不動就用鍁鏟,她乾的很吃力,但也很有毅力。下雪天都有睡懶覺的習慣。孫士勳天剛放明時就醒了,看外面冰天雪地的,便又躺下睡了一會兒。待他再起來向前院走去,宅院裡還是靜悄悄的,但他見一行腳印去了大門外。他拉開大門,正見五姑孫文菊在街上鏟雪,便吆喝道:“五姑,不用鏟,待好天有了陽光化化,就好鏟了。再說,這個天也沒出來的。”她直起腰笑了笑,說:“士勳,你快回吧。五姑把街上鏟出條道來,省得跌倒人。這出來鏟鏟雪勞動勞動,就一門心思的怎麽鏟雪,不想別的,還很好來!”孫士勳笑了笑,見勸不回五姑,便轉身回家也拿了把鍁,到大街上鏟起雪來。不多時,六猛子出來了,孫厚、孫衝出來了,陸續的街上聚滿了鏟雪的群眾。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轉眼間,大街上出現了一條堅實的路!孫文菊“咯咯”地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的很張揚!勞動淨化人的靈魂。把勞動當成負擔的人,不會笑的開心!

  此後,孫文菊又找回了從前的自己,大膽潑辣、俠肝義膽的天性再注進她的血液,散發出革命女人特有的魅力和激情。她的性格正合了孫文鳳的脾性。孫文鳳力薦孫文菊乾婦女主任,她自己甘當副手。孫士勳聽了孫文鳳的舉薦,說道:“大姑,還是你乾正的,讓五姑給你當個副手吧。五姑年齡也不小了,總不能剛在家裡吧?俺娘、俺大娘正張羅著給五姑找婆家呢。”孫文鳳不再堅持,孫文菊便成了她的副手。這個冬天裡,倆人把村裡的婦女工作搞得有聲有色,辦識字班,學毛選,教唱歌,扭秧歌。婦女們活躍起來了,爺們們怎甘示弱!首先,孫文澤拉著民兵連學習、操練、真槍實彈的演習。把孫文鳳等這些青年婦女羨慕的紛紛要求加入民兵連。孫家小埠,這個民風樸實而開明的小山村,緊隨時代的步伐,走上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

  這年的春節格外的熱鬧。三百年古槐左旁的宅院裡,在縣城上高等小學的士仁、士信、士勤,早早地放學回來了;在青島海運局工作的士星回來了,還帶回了女朋友的照片,把他娘孫許氏恣的合不攏嘴,士真舉著準嫂子的照片,前院後院的跑著給人看。年除兒,大人們掃幾淨院,掛松牌、挑紅燈,孩子們貼對聯、粘羅門錢、放鞭炮……宅院裡處處洋溢著祥和而喜慶的年味兒!

  年夜飯,全家人齊聚多年不用的大飯堂,六猛子和孫首禮妻子及倆孩子被請來一塊過年。大飯堂裡整整坐了兩大桌。孫士星身著海運工作服,顯得格外精神幹練,他首先站著來了一段開場白:“新中國的第三春,我們齊聚一堂歡度春節,讓我們共舉酒杯告慰先人們:驅盡陰霾見麗日,意氣風發爭朝夕,古槐人家多英男,工作學習都積極!”說完,甩手撒酒入地,眾人也隨著做了。他接著說:“再杯酒敬六猛爺爺。我爹死的早,二叔革命一去不回, 十幾年來,多虧六猛爺爺等長輩們照應著、幫襯著,才渡過了那些艱難困苦的歲月。請六猛爺爺乾杯!”六猛子愉快的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激動地說:“閑言少敘,請大夥兒抬頭看三尺牌匾,‘光榮之家’,這是省委和縣委授予的,是多高的榮譽啊!文源率先成立駢邑縣第一個農村黨支部,是駢邑革命的播火人!文源是古槐人家的驕傲,更是孫家小埠的驕傲!”他沉吟了片刻,又憂心地說:“文源你到底去了哪裡呢?”尹秀娟站起來,端起酒杯剛要開口,忽聽門外孫文澤高聲喊道:“二哥來信啦!……”隨著喊聲,孫文澤推開門閃至一旁,禮貌地讓身後一個穿製服的中年男人先進屋。滿屋的人都站起來,驚訝地看著這個大年夜闖入的不速之客!孫士勳趕緊過來給來客深深地鞠躬,然後恭敬的讓著客人坐到椅子上,說道:“大叔,您先歇歇,吃好喝好後再說不遲。”來客點著頭,伸手到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雙手遞給孫士勳,開口說:“這是孫主任囑托小人帶來的家信。小人從蜀都坐了四個晝夜的火車,昨日到益都,今下晌回到譚家小埠。小人帶來了這麽重要的信,家人說喜訊不過夜,所以小人就不管年夜不年夜的就來啦。在北地裡正好遇到巡邏的民兵,被這個同志當作探子押著來的。”孫文澤笑著說:“大年五更來送信,真是大年五更頭回見!可巧又是二哥的信,天大地喜訊啊!”孫士勳忙把信遞給娘。尹秀娟顫抖著手接過來,把信貼在胸口處,深情地說了句:“文源,你還活著!”霎那間一下子坐到椅子上,頭一歪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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