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桀離開酒樓後,徑直回了山,來到了陸明的房間。
他粗暴地推開門,直接進入房間,眼神凌厲,盯著床上的陸明。
陸明心中一驚,認出了這人正是陸超的父親陸桀。
不過既然他敢用分身去刺殺陸超,對如今這個局面也有所預想。
他顫巍巍地從床上起身,拱手道:“長老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乾?”
隨後他還咳嗽了兩聲,似乎是被牽動了傷勢。
陸桀道:“我兒陸超死了。”說罷,眼睛緊盯陸明,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只見陸明的眼裡,頓時出現了三分震驚三分迷茫三分困惑和一分的憤怒。
他開口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言辭誠懇,似乎是真的初聞此事。
陸桀道:“你不知道此事嗎?”
陸明搖了搖頭,眼裡又露出四分慚愧四分疲憊和兩分的不解。
“我早些時候受了重傷,渾身筋骨疲軟,今日都在床上休息,其他人不忍打擾我休息,也都沒人與我說明此事。”
翻譯一下,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我這樣子根本就動不了,你兒子是被風蕭蕭殺的,關我陸明什麽事?沒事你就趕緊走吧,別打擾我休息了。
陸桀聽了,眼中厲色緩緩收斂。
他點點頭,“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錯,能為同族兄弟奮不顧身,也算是一條好漢了。”
嘴上說著安慰的話,手上卻是突起一掌,向著陸明頭上拍去!
看那架勢,竟是要把陸明立斃於掌下!
面對此掌,陸明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又以莫大的毅力忍住了,猶自巋然不動。
那一掌到了陸明頭上,卻是突然停下了力道,轉為輕輕拍打陸明的肩膀。
“你且安心休息,我兒的事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定要將凶手碎屍萬段。”
他深深地看了陸明一眼,便離開了房間。
陸明這才躺回床上,不著痕跡地抹了抹額角的冷汗。
剛才那一掌,看似想要取他性命,實則是在試探他是否真的重傷無力。
如果陸明剛才仍有能力躲避,就是證實了自己在說謊。
那麽陸桀那一掌,就不是輕拍自己肩膀那麽簡單了。
那一瞬間陸桀顯露出的殺意,被陸明敏銳的捕捉到了。
‘真是個瘋子。’陸明心有余悸。
以他的猜測,陸桀面前是不會對自己下手的。
畢竟自己最近正處於風頭浪尖,乃是“陸家典范”,此時無緣無故對他出手,哪怕陸桀在陸家地位頗高,也會招致反噬。
不過,將自己的生命,寄托於他人的仁慈,這滋味可不好受啊。
唯有變得更強,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陸明暗下決心,要想發設法獲取好感度,爭取抽到一個神技,好讓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目前來說,本體為了迷惑陸桀,最好是繼續臥床不起。
那麽,風蕭蕭那邊的進度,就要加快了。
……
翌日。
鎮上的集市,早早的就開始了。
“賣包子~熱騰騰剛出爐的包子~”
“菠菜~賤賣~菠菜~賤賣啦~”
沿街的小販熱情地吆喝,招攬生意。
不時傳來顧客與攤販討價還價的聲音,整個集市煙熱鬧非凡。
不過,在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出現在街道後,氣氛陡然變化。
街上的聲音倏地消失,
趕集的人們紛紛避讓,攤販們也都是低下了頭,不敢作聲。 那人長得五大三粗,渾身酒氣,一雙倒三角眼直勾勾地盯著附近的婦人,露出一臉淫邪的怪笑,嘴裡還嘖嘖有聲。
那婦人驚得連退幾步,掩面跑走,竟是連地上的菜籃子都顧不上帶走了。
那惡漢朝那婦人的背影吹了個口哨,見她沒回頭,不由得沒趣地停下了腳步。
他隨手抓起附近攤位的一個梨子,張嘴就咬,嘖嘖道:“胡老三,你這果子不錯嘛,汁水挺足的。”
那胡老三點頭哈腰道:“黃爺,您喜歡的話,我待會就給你包好,您帶著吃。”
此人正是鎮上一霸,黃霸天。
其實他本名黃耙田,原本是個農夫,不過姐姐嫁給了縣裡的總捕頭,他也獲得了姐夫的庇佑,竟然也練到了八品,從此改名黃霸天,橫行鄉裡。
他斜著眼看著胡老三,突然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道:
“我說胡老三,你那女兒胡杏兒,最近出落地更加水靈了,也是潤的很。這樣,我最近剛好想娶第八房小妾,這些梨子就當是我給老丈人你的聘禮了,下午我就去你家接親。”
那胡老三一聽,登時嚇得亡魂皆冒,顫巍巍地道:“黃爺,這可使不得啊。你那七房小妾,嫁給你後,可都活不過半年啊。 老漢就這一個女兒,可不敢攀您這門高親啊!”
黃霸天眼睛一瞪,怒罵道:“老子叫你一聲老丈人,是給你面子,你居然還敢推辭,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竟是一把將胡老三推得跌倒在地、瑟瑟發抖。
旁邊有個賣肉的大漢看不過去了,上前扶起胡老三,怒目道:“黃霸天,你別太過分了!”
黃霸天斜了他一眼,忽然掄起胳膊,一拳打在了大漢臉上。
大漢頓時口噴鮮血,牙齒都掉落了幾顆,倒在地上痛叫不已。
黃霸天收回拳頭,雙手橫胸,掃了一眼集市,見沒人敢與他對視,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看來黃爺有幾天沒來這,就有人忘了這片是誰的地盤了?”
“你們能在這裡做生意,是黃爺我慈悲,賞你們飯吃。若是惹得黃爺我一個不高興,嘿嘿,管叫你們回去喝西北風。”
“不過黃爺也是講理的,這年頭,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有誰不服的,現在就可以出來,陪黃爺我松松筋骨,黃爺我賞他個痛快。”
攤販們都低著頭,緊握著拳頭,咬碎了牙齒,卻是不敢與之對視。
就在這時,從街道那頭,出現了一位一襲白衣、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的劍客。
他一出場,就有一種出塵的氣質,讓人一眼難忘。
只聽得他嘴裡吟道: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