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哦哦,對了,你好像說過,之前路過潼關,說明你們是剛回長安的,不是長安人。”張小敬想起了那首山坡羊潼關懷古。
李元英伸出手指搖晃了兩下,“錯,我可是署名長安李五郎的。土生土長的長安人。給你個提示,我的名字你聽過。”
不可能!張小敬斷言。若是籍籍無名的李五郎,那長安叫這個的人,可多了。若是名人,印象中絕對沒有。
李元英不再解釋,繼續埋頭吃飯。而李元霸卻在拿著吸管,享受著那甜甜的一窩蜜。
看到姚汝能一臉的好奇,張小敬解釋道:“長安輿圖,私藏殺頭,越是這樣,西市商賣得越開心。查到這輿圖賣給了誰,就知道誰是狼衛在長安的同黨。”
“是了,崔六郎臨死吞下輿圖,證明那圖,狼衛沒到手。那麽就必須要另想辦法弄到輿圖。”姚汝能點頭讚同,轉念一想,“不對呀,既然是殺頭的買賣,店主如何肯說實話?”
“砸他店呀!”張小敬給了個簡單暴力的招數。
“行,你去,我在這兒等著!”姚汝能十分爽快。
“你去!”
“我是——東宮右衛率!”姚汝能強調說。
張小敬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你、不會是不敢吧?”
呵呵……姚汝能尷尬的轉頭看向了李氏兄弟,李元英回敬了一個白眼,“我是四品刑部郎中,讓我一個四品大員去砸店?”
轉而看向旁邊的白發隨從,姚汝能下意識的縮回了腦袋,算了算了,兩個都不好惹。還是我去吧。
不再耽擱,起身大步朝著那叫禦珍坊的鋪子走去。
“來啦,水盆羊肉!喲,幾位客官好胃口!”店小二看到桌上的空碗,忍不住讚道。
“吃下一頓,興許就隔著一道孟婆湯了……”
這……
店小二不敢多問,連忙低頭退下。
靖安司是原景龍觀舊址殘垣改建,西鄰複建的景龍觀。靖安司內有一暗道通往景龍觀,此時,李必正手持燈火,通過暗道、對上暗號,來到景龍觀鍾樓頂層,見到了當朝太子——李璵。
“世人為何覺得夕陽美?”太子李璵沒有去看李必,而是看著窗外,問了一個問題。
李必不解,只能轉頭看向窗外,思考了一下答道:“不再刺目?”
“也快落了!雖然第二天還會升起,但,新日與舊陽,卻早已不同。李璵並不知認一定是新日,但右相林九郎,世人皆以為他是能相,其實他永遠只能折射聖人之光。聖人一旦倦政,右相也將毫無作為。”
踱步走到一旁的屏風畫卷旁,上面畫著長安八景,太子李璵滿腹不甘的說道:“聖人為看這驪山晚照,竟要此後攜嚴太真,久住長安驪山溫泉宮,縱情歌舞。而我大唐子民,將入漫漫長夜……”
李必看著這位憂國憂民的太子殿下,心生敬佩,躬身行禮道:“長源(李必的表字)此次,鬥膽請太子前來,便是想請太子安心,今日之內,長源有辦法令聖人,收回令林九郎代政之成命。”
太子李璵輕笑一聲,半是不屑半是考校的問道:“你有何辦法左右聖人?”
於是李必就解釋起細節:“一年前,右相代政之秘聞,已在長安官場流傳。長源心中隻恐其成真,故以修道之名,遠離長安官場,遊浪山中。實則與檀棋,四處私訪右相不法之事。”
太子李璵微微驚訝,轉頭看向了這位心腹,李必繼續說道:“半年前,工部強行拆毀安業坊大片民宅,致多位戶主無辜殞命。”
聽到這裡,太子轉頭繼續看向了窗外,
似乎並不在意這種平民小事。李必加快了語速:“檀棋訪得其中一位戶主之女,名影。彼女自入賤籍,成為歌姬,苦心經營,終於永王與林九郎秘宴之時,聽得一段對話。”
提到這個,太子終於來了精神,再次轉頭,面帶好奇的看向了李必,“右相倡議,為小勃律來使興建使館,緩和邦交。聖人責其速速完成。為趕工期,林九郎不惜讓永王,勾結長安幫派,驅趕毆殺原址住戶。”
“影女聽得此番對話後,趁右相酒醉之時,偷了他家傳的李花玉佩。有此證人證物,於宮宴之時,當著百官面呈聖人,聖人將再難將天下,交於右相。”李必頗為自信的說。
ps:(李必沒說,或者不知道的是:此處,也正是不良帥張小敬獲刑入獄的根源所在。張小敬有一過命戰友兄長,就居住在安業坊,也在這次受害住戶之中。查清楚凶手之後,為報仇,張小敬怒殺永王狗腿熊火幫三十五人,連帶包庇惡人的上司一人。期間甚至還去過一趟永王府,跟永王有過一次不為人知的交集。)
聽完李必的講述,太子李璵卻微微有些失望的轉過身,踱步片刻,心中有了計較。右相如果能這麽簡單被扳倒,那就不是右相了。大唐輕視賤籍,一個舞女的話,本就不可信。行竊了人家的李花玉佩,不足以說明什麽。若是還拿著這個上大殿說事,立刻會被右相反咬一口的。
思量再三,太子李璵沒忍心斥責這個心腹,於是轉而問道:“靖安司捉狼辦得如何?”
“已尋得一上佳鷹犬查辦,斷無錯漏。”說這話的時候,李必莫名有股心虛。
太子李璵上前,雙手抓住了李必的肩膀,勉勵的說:“長源,你是靖安司司丞,今日該辦好的,是捉狼!”
“太子,李必狼衛要捉,大唐之將來也要顧!”語氣堅定,像極了一名執拗的報國之才。
太子欣慰一笑,“宮宴之變,吾自己處理。退下吧!”
李必看著太子的背影,能感覺到對方的失望,莫名有股心酸,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事,於是再次開口問道:“太子, 您可認識刑部新任郎中李五郎?”
“刑部素來都是右相把持,孤不認識什麽刑部郎中。”太子李璵頭都沒回的說。
李必微微皺眉,該不會,李五郎是右相的人?不可能呀,做出那種大氣詩文,不可能是林九郎這種鬼蜮小人的門生。
“這位刑部郎中,今日持刑部協查公文來了靖安司,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揚言為保長安幫忙而來,一臉的真誠。李必還以為是太子您的手段。但奇怪的是,靖安司差不多此人的底細,後來他自己承認,最近風靡長安城那位詩才大家——李五郎,就是他。”
什麽???
那位,寫出山坡羊潼關懷古的奇人,現身長安了?太子李璵激動的轉身抓住李必追問起來,自從拿到那首詩之後,李璵就迷上了這個人。父皇有當世詩才第一的李太白,如今冒出一位比李太白更厲害的人物,若能在自己手上,那將如虎添翼。
“他是刑部的人,拿著公文過來,所以我派他協查案件,幫忙捉狼去了。太子,此人來歷神秘……”
刑部?刑部?
太子李璵喃喃兩聲,冷靜下來,長歎一聲說道:“也罷,等過了今夜燈宴再說吧。你與其接觸一下,看他是否是右相的人,若不是,可嘗試這先拉攏看看。”
說完,揮退了李必,自顧自陷入了苦悶之中。
再說回西市這邊,聽了張小敬的建議,姚汝能真的來到胭脂鋪禦珍坊內,冷著臉入內四下打量,一看就不是來買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