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亂黨聽著,速速交出聖人,否則頃刻間殺進去雞犬不留!”龍武軍陳玄禮大喊道。
郭利仕推了這廝一下,“聖人還在呢,惹惱了不怕有危險?這裡是太虛真人閉關道場,還是不要撕破臉皮的好。”
時隔多年,他們這些晚輩們,已經不知道這處酒館的重要了,隻以為是處普通隱居之地。
“嗨呀,那太虛真人來頭大又如何?當今天下,聖人最大,他們敢綁了聖人,我們為人臣子,還顧忌什麽?”陳玄禮嚷嚷著。
太子李璵著急問道:“二位叔叔,太虛真人不是皇族前輩嗎?怎麽會參與其中呢?這裡面都是什麽人?”
郭利仕猶豫著不敢說。
但跟來的右相林九郎卻不客氣,“太子有所不知,昨夜你先離開了花萼樓,這裡面的,就是昨夜聖人親自領進花萼樓的幾人。據說,只是據說,未曾證實,說那幾人,都是皇室宗親長輩。裡面有百年前的大唐秦王……”
“胡扯!大唐秦王早就登仙了道,怎麽可能……”太子李璵以為林九郎在忽悠他。
“咳咳,的確未經證實,而且不僅僅有大唐秦王,說是還有大唐開國皇帝老祖宗呢,是不是呀郭將軍?大家都看到了,是那賊人護衛自己說的,是真是假,未曾有人證實,您看呢?”林九郎是個蔫壞兒,他知道郭利仕清楚,所以故意禍水東引,順帶坑一坑。
郭利仕心中暗罵老狐狸,猶豫片刻,開口說道:“太子,那幾人的確身份特殊,至於是不是真的老祖宗,恐怕只有聖人知曉,還請三思,畢竟不知道他們是敵是友。”
“什麽是敵是友?那龍波要刺殺聖人,賊人親口所言,說支持龍波,分明是敵非友!”陳玄禮大聲反駁。
太子李璵慌了,“好哇,好大的膽子!既然是一群冒用皇室宗親名頭之人,裡應外合謀害聖人,那何必客氣?給我放火,龜縮不出,那就燒了他的老巢,看他們出來不出來!”
“不可,太子萬萬不可,這可是太虛真人的道場……萬一傷了……”
“郭叔叔,耽擱下去,萬一我父親被他們害了呢?”李璵堅持。
郭利仕只能眼睜睜看著陳玄禮和右相同時支持放火,陳玄禮是個愣貨,右相是趁機坑太子,太子是個彪子……
唉!太虛真人極少露面,常人之聽說她的傳聞,卻不知其底細。你是太子儲君,也不知道嗎?海外秦王七脈之一,就是人家太虛真人的後代,大唐現如今連個小勃律使者和吐蕃都惹不起,萬一惹了秦王七脈傳人……
不多時,太子旅賁軍、右相右驍衛、陳玄禮的龍武軍,都堆了柴草點火,可大火彌漫,硝煙散盡,那建築,那酒館,依舊如斯,仿佛不曾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一般,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在這時,酒館的門緩緩打開,第一個走出來的,是李必,他只是個開門的。
“長源,快,快過來,聖人如何了?”太子李璵慌忙招呼著。
可惜,李必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隨即側身站在了一旁,後面的人才陸陸續續露面。
太子李璵大恨,“狗奴,你竟敢背叛我?”
李必連看都懶得看了。
啪!不知如何,影子都沒見到,太子李璵臉上就被留下一個巴掌印,清脆響亮,瞬間打斷了他的叫罵。
所有人朝門口看去,一個宮裝小女孩緩緩走出,蔑視的眼神掃視一切,“好大的膽子,敢放火燒我家,還敢在門口破口大罵?找死嗎?”
右相林九郎呵斥道:“大膽,
速速將聖人交出來,還可以從輕發落,否則的話……”
不等他說完,人影一閃,右相整個人就被拋飛,直接丟進了酒館,小兜兜已經回到了原位。
所有人都愣住了,知道聽到酒館裡面的呼救,“我、放我出去,我……”
外面的人齊齊向後退去,太可怕了,是人是鬼?看不見影子,右相就被抓走了?這女孩兒什麽來頭?
小兜兜朝身後喊了一句:“林九郎?國之奸佞,且安心在裡面等死吧,稍後發落你。小四,出來吧,咱倆的賭約該分個勝負了。”
小四?誰呀?
老皇帝尷尬的紅著臉走出,蕭規、張小敬一左一右的跟在後面。
“父親……父親你怎麽樣了父親?”太子李璵掙扎著要上前,卻被郭利仕死死抱住。
“喲!挺孝順呐!小四,你這個兒子不錯嘛。”小兜兜誇讚說。
老皇帝傲氣道:“朕的兒子,當然孝順。”
小兜兜晃了晃手指,“那可不一定喲!你沉迷酒色多年,興許被他騙了也不定。昨夜醜初,未曾燃燈,李必就報告過他大燈樓裡面的詳情,讓他去花萼樓報信示警,呵呵,你猜他怎麽說?”
聽到這話,老皇帝微微詫異,這姑奶奶不講武德呀!
對面太子慌了,漲紅了臉大吼道:“妖女,你血口噴人……”
“喂,我什麽都沒說呢,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意思?也許,我說的是你孝心天大,奮不顧身衝上救人呢?也是血口噴人嗎?你這麽著急,莫非是心裡有鬼?被我戳破了?”小兜兜奚落道。
嘶……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子,頓時生了看戲的心態,似乎,這裡面確實有隱情呀。
小兜兜伸手指著李必說道:“我說的怕你不信,讓李必來說,他是當事人。”
“父親,被聽這妖女妖言惑眾,長源,你認真將事實講出來,讓天下人知道,孤問心無愧!”太子大聲喊道。
小兜兜咂舌,這不是明顯在提醒和警告嘛,小兒科,我都懶得點破。難道你以為你爹聽不出?
李必面露猶豫,似乎不想摻和,即便是看穿了舊主的虛偽,畢竟自幼相伴,總是有幾分感情的。
老皇帝冷哼一聲,命令道:“李必,如實講來,真有此事?太子如何說的?”
李必低著頭說道:“太子說:今夜聖人打定主意要廢太子要我命,我實在不願再上花萼樓,再去找著挨罵。他叫我去跟陳玄禮大將軍示警,自己用太子車駕回了皇城。”
嘩……全場大嘩,這什麽說法?上花萼樓挨罵又怎麽了?花萼樓上,賊人可是要用大燈樓伏火雷炸死你親爹呀,怕挨兩句罵就不去了?
“胡說!父皇,你不要聽李必瞎說,他已經投敵了,跟那妖女沆瀣一氣,我沒有……”
陳玄禮也站出來說道:“聖人,李必確實沒有來通知我,可見他此言不實。”
李必卻冷哼一聲:“我本來是想示警的,但還未走到陳大將軍面前,就見太子近侍李靜忠先一步到了,提醒陳將軍,稍後拿下來進讒言之人。因此,我見機逃走了,無力救人,心灰意冷,最後孤身入燈樓準備同歸於盡,卻被她救下。”
“嘶……”
竟有此事?所有人全都驚訝的看向了太子李璵,這可是大瓜呀!
李璵百口莫辯,“不,我沒有,父親,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讓李靜忠……”
陳玄禮朗聲道:“聖人,確有此事,李靜忠的確跟老臣示警過。”
好家夥,實錘了!
老皇帝的臉,黑如鍋底。其實不用陳玄禮的佐證,單憑太子不肯返回花萼樓一件,就已經看清楚了,他的孝心,都是作偽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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