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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公子》四章 入世
  “現在已經是末法時代了。我們所信奉的神靈已經全部走出廟宇。愚昧的民眾啊,放下你們心中的執念吧。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的父母才是你值得信封的活佛!”
一間裝修精致的茶室裡,一位留著胡須的中年人看著對面的年輕人。
這不是他的信徒,跟他也不是一個道行。
“活佛?你說當世父母乃是活佛,這話自然不假。畢竟,他們給了我生命,在造物主的層面來講,他們也算是一個等級的造物者了。他們沒有私心,沒有企圖,這一點上,我同意你的說話。”
這中年人笑著點點頭。他將年輕人面前的茶水添上,那茶葉獨立帶尖,霧氣上浮帶著陣陣香氣,讓走過店門的楚某停下了腳步。
“好茶!老板,沏杯茶!”
一位年輕人出現在這茶店裡。
此人恰是楚某!
他衣著奇特。之所以說是奇特,是因為在現代社會這人還穿著青色的長衫,腳上穿著一雙手工做的老布鞋。長衫無痕,布鞋無塵,當真一個“乾淨”!
老板定眼一看,便對著年輕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但見楚某五官猶如刀刻一般精致,微笑中帶有一絲看淡世俗的氣質,然眉眼之間仍有隱藏不住的睥睨天下的渾然傲氣!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明明如此年紀,怎麽可能經歷如此豐富?
他似乎嘗盡了天下萬般磨難!
他一定攀爬到過頂峰,也一定觸摸到谷底。
他這萬般變化的眼神裡,究竟埋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這裡皆是一些普通的茶水,所求不過一計生活,所做不違兩人初心。小兄弟,你可能喝的了這尋常百姓的家藏啊?”
老板笑眯眯的看著年輕人,飽經滄桑的面容不曾有半點的變化。
“老板到底是生意人。這一眼便能看透我是這凡世一俗人。俗人,既是吃的紅塵飯,自然也能喝得百姓茶。只是不知道我這兜裡的錢票能不能抵得上你這手中一碗茶錢啊!”
年輕人笑容依舊,竟是比先前也不曾有半絲的改變。
兩人就這樣對視,像是多年未見的兩位老友,彼此笑臉相迎。
時間似乎在此刻定格,讓旁人錯以為這二人身處畫中,不動便是自然的事。
“好!好!好!”
老板三聲誇讚,讓旁人瞬間清醒。
那年輕人本是來與這老板探討,卻不曾想能有這樣的一段奇特的經歷。他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動,腦子卻仍然停留在先前的對話中。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老板與楚某的對話。
“老板,為何請佛而不入道?”
年輕人以為老板的誇讚是對自己先前對話的肯定,這便自然而然的追問了。
此話一次,楚某笑意更盛。
“老板?”
老板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手背輕輕靠近壺體,隨機端起壺左右各三圈,將水添至七分滿。他左手示意楚某喝茶。
“謝謝!”
楚某斷過茶水,仍然保留著剛才疑問的狀態。這下老板自然明白了兩人所問的竟然是同一問題。
“這算是個人修的方向不同吧。我原本是讀《周易》,後來遇到幾位奇人,便跟著學了幾年。這本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人也順利,事業也順利,生活更是沒得說了。”
老板做出請茶的手勢。
隨後,三人同時端起茶來各自品了一番。
“我自認為三十年的道行依然窺的其中的門道,卻不想在一次偶然的交流中,得遇一位化緣的僧人。我知你們會為化緣二字。然而,這人卻是就是這麽回答的我。我與他切磋道行,方知自己是如此的無知。至那以後,我便改修佛了。”
楚某看向那年輕人,卻見那年輕人臉色帶有一絲慍氣。如此,他更加好奇,便再問老板。
“老板?”
茶館這老板苦笑一聲,看著楚某那“挑事”的眼神並不生氣。他轉臉看向年輕人,苦笑之意更濃。
“我知道你會是這種表情。這表情與我當年沒有什麽區別。如果可以,咱們可切磋一下。我觀你面相也不是普通人,咱們便以半小時為限如何?”
老板完全沒有理會走到楚某身後的小丫頭。此時,他的精力都在面前這位年輕人的身上。
“如何切磋?”
年輕人氣勢陡然變化,眼神有一絲迷離,似乎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這切磋之上。
“我需要知道你的八字和名字,你也可以同樣要求我。我們盤算四十年,四十年之後不論!”
這話一出,那年輕人很快便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老板見狀,忙拿過紙筆要交換自己的生辰信息。然而,那年輕人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搖搖頭示意並不需要。隨後,年輕人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二指從桌頭滑向桌尾。
“你年方四十有二,道家下山二十年,五年之外擇路。十九歲,遇天災;二十一歲,遭人禍;二十二歲,得一子未留,為何?二十五歲,命線尾斷......”
這年輕人一連串的話語將老板說的額頭直冒汗。然而, 他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這老板出言阻止,那人方才停下。
“敢問小兄弟,你可是開了天眼的‘上仙’?”
老板看著那年輕人,卻不見這人搭話。
他拿出一指香,嘴裡念叨幾句,隨後插進香爐。
這香爐已然滿是爐灰,香爐後有掛像九幅,每幅畫像便是當下民眾口中稱之為“仙家”的神像。
老板作揖之後,扣頭三下,隨後起身再作揖。然後,他坐在香爐旁靜靜的看著那香燃燒。
楚某和依諾饒有興致的看著老板的做法。這爺倆出奇的保持安靜,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情。不同的是,楚某的余光從未在這位年輕人身上消失過。
“原來是元君身旁的仙童。”
老板再作揖,這次竟是對那年輕人行禮。
他說罷這話,那年輕人的眼神更加迷離。
“不知仙家所來何求?”
“救我!”
那年輕人突然發聲,倒是將這在場的三人全部嚇了一跳。
依諾依偎在楚某的懷裡,小手緊緊的抓住楚某的衣服,顯然小家夥有些害怕。她不知道這幾人到底是在做什麽,倒是被那年輕人突如其來的吼聲嚇著了。
“爸爸,這個叔叔好奇怪!”
老板與年輕人聽到這聲音,同時將目光投在了楚某的身上。
老板若有所思!
年輕人眼神陡然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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