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免費的東西到手,總是個好兆頭。
陳嘉和顧明華的婚禮如期舉行了,而且當天晴空萬裡,溫度也比平時暖和了一些。
前來祝賀新人的嘉賓可不少,雷蒙德和奎因來了,卡龍來了,意外的是摩根家族也派來代表觀摩婚禮。
婚禮的場面很大,應該是舊金山有史以來最浩大的婚禮現場,除了到場祝賀的近三千人,還有圍觀的數千人。
沙灘上兩排廚師正在辛苦烹飪,還有一百多個侍女托著裝滿酒杯的盤子在人群中穿梭,任人隨意享用。
婚禮的禮儀是陳嘉自己想出來的,他和顧明華不是教徒,總不能請個牧師說什麽貧窮也嫁福貴也嫁的把戲,也不能高堂在上,夫妻跪拜,於是索性就怎麽開心怎麽搞。
有舊金山最著名的樂隊伴奏,還有地方上有名的歌手引項高歌,人們在下面或者翩翩起舞,或者喜笑顏開。一對新人在台上宣讀了自己的誓言後,互換了戒指,四周煙花四起,將蔚藍的天空渲染成五顏六色。
人們在酒精的刺激下,也都忘記了約束,在海灘上盡情享受人生,紛紛翩翩起舞起來。新郎和新娘帶著伴郎伴娘也加入狂歡後,整個會場的氣氛都高漲起來。
乃至圍觀到底群眾也都在旁邊跳起舞蹈,海灘上下成了歡樂的海洋。歡樂感染了舊金山,也感染了全世界。
入夜,在海灘上點起了點點篝火,人們三三兩兩在海邊漫步,閑談。
陳嘉和顧明華也坐在篝火旁,雷蒙德奎因和摩根代表也圍坐在一起。
“李先生,顧女士,摩根帶來的是誠意,希望兩位能夠了解。青霉素是人類的福音,科瑞特藥廠一家的產量是不夠供應全世界的,或者連美國市場也無法滿足。根據美國反托拉斯法案,我想李先生,顧女士,還有我的老朋友雷蒙德先生,奎因先生,我們完全可以聯手把這個事情做好。美洲市場由科瑞特藥廠負責,李先生可以在中國也建一個藥廠,負責亞洲市場,我們摩根非常熟悉歐洲,在歐洲也有很好的市場渠道,如果我們在歐洲建廠,負責歐洲市場,我個人覺得這個方案大家都有錢賺。當然了,我們會賺到很多錢,而你們也能拿到授權費。”
陳嘉沒有說話,其他人也都沉默,專利是陳嘉的,只有他才能決定這些事情。雷蒙德老奸巨猾,他不願意得罪摩根,便將皮球提給陳嘉,其實真實的態度已經表明。
陳嘉能拒絕摩根麽?很困難,因為摩根背後還站著個羅斯柴爾德家族,這個家族之龐大是難以想象的,二戰誰挑起的?其實就是德國容克集團和羅斯柴爾德家族之間的戰爭,沒有他們的金元支持,小胡子能有錢去武裝部隊去打仗?反過來說,如果不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為首的財團貪得無厭,把德國經濟搞得一塌糊塗,德國能發動二次大戰?
站在台前的仿佛都是狠天狠地狠角色,其實都是這些幕後人物的牽線木偶罷了。中國的現狀也是如此,沒有江浙財團的支持,元首打個屁仗,早就一敗塗地了。說白了,戰爭其實就是燒錢,誰有錢誰就能贏。
思慮良久,陳嘉決定退一步,現在得罪摩根乃至他背後的財團是十分不理智的。不要說他,就是斯蒂爾曼家族,在他們的眼裡也不過是個螻蟻,隨時都能捏碎。
既然要退一步,那麽市場如此劃分就不是那麽合理了。因為主戰場是歐洲,那裡才是青霉素最大的消耗地,而美國市場與歐洲相比就差得極遠。
“摩根先生說得有道理,大方向來說一兩家藥廠的供應的確滿足不了世界的需求。我的建議是,我們三方再成立一家藥廠,那麽世界上就有三家藥廠生產青霉素,但是為了避免相互之間的惡性競爭,我建議不要劃分什麽市場了,三家藥廠規定產量,由斯蒂爾曼家族負責向全球銷售,這樣大家就是利益同盟,也不會損壞摩根和斯蒂爾曼之間的友誼。”
雷蒙德一直沒有想出好主意來拒絕摩根,陳嘉的主意讓他眼前一亮,如此一來斯蒂爾曼非但沒有損失,反而在銷售環節能獲得更大的利潤。而局外人摩根也能從中分取一杯羹,陳嘉本來有專利費,加上中國藥廠和科瑞特藥廠的一半股份,利益也得到了保證,這應該就是皆大歡喜的方案了。
摩根當然不會這麽想,他的胃口很大,但是現在這個局面他也沒有好的辦法,畢竟他們才是橫插一杠子,硬要分人家碗裡的飯。
“不過我還有個要求,摩根要支援我在中國成立一家火炮廠,飛機制造廠,發動機廠,汽車廠。做為回報,我也授權你們生產青蒿素,這是與青霉素不相上下的產品,是治療瘧疾的唯一良藥。”
“不不不,李先生,你可能對你要的這些工廠的投入不了解,這是個體系,不是一兩家廠就能解決的。就說一個汽車廠,零部件公司遠遠超過一家主機廠,這個投資規模要上億美金才能有個基礎,況且中國也沒有那麽多技師,工程師,有了設備中國也造不出來。”
陳嘉當然明白,只不過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把戲而已。他真正想要的是一家火炮廠和巴祖卡火箭筒,沒錯,就是巴祖卡。因為這玩意就是摩根旗下的通用電氣公司生產的,而研發他的人是個美國人,名字叫萊利斯.斯金奈,此時應該還在阿伯丁試驗場任職。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摩根終於答應援助陳嘉一個火炮廠,一座煉鋼廠,一個火箭彈廠,盡管他不知道這是個啥玩意,總計投入六百多萬美金,涉及二千多台設備。
而摩根出資八百萬美金投資一家藥廠,取名格瑞製藥。摩根佔據60%股份,顧明華20%,斯蒂爾曼投資200萬美金佔20%,至此皆大歡喜。
摩根很滿意,一千四百萬美金的投入現在看上去似乎太多了,但是他們做過調查,青霉素和青蒿素將來的市場至少是幾十個億美金,每年都會給他們帶來上億美金的收入,所以這點投資真的很劃算。
其實他們還是小瞧了這二青,世界大戰中,這兩個青的市場是二三百億美金,每年都能給他們帶來一百多億美金的利潤,三家分成,都能拿到幾十億。
除了二青,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三種神藥,那就是雲南白藥。陳嘉知道雲南白藥的出處,還知道發明人曲煥章後來的遭遇,一代名醫就此被人迫害致死。想要保護曲煥章,首先陳嘉自己要強大起來,否則估計與曲煥章是同一個下場。
這也是陳嘉要依靠美國財閥的原因,說起來都是眼淚,萬惡的舊社會啊。
舊金山在歡樂中迎來了她的孩子舊金山號,也就意味著這對新人就要分開了。
顧明華明顯情緒低落,每天都黏著陳嘉不放,仿佛相處的每一分鍾都是最後一分鍾。但是她也明白,陳嘉留在美國的巨大產業需要有人看護,也只有她才值得陳嘉信任。她也感激陳嘉毫無保留的信任,所以盡管不舍,卻不敢拖累陳嘉前行的腳步。
相聚終究是短暫的,陳嘉和約翰遜帶著二千多人,就要乘坐舊金山號離開了。紅隊的四名隊員留下來保護顧明華,宋克勤死活要跟著回去。
卡龍在最後一刻將陳嘉訂購的軍火送到了船上。陳嘉檢驗過,非常滿意。全套圖紙還有一部分檢具也都送來了,以後重慶兵工廠依照這些圖紙,就能生產相同品質的產品。
汽笛聲中,舊金山號慢慢離開碼頭,巨大的船身緩緩駛向大海,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已經哭暈的顧明華,在同事們的攙扶下回到家裡,心裡空空蕩蕩的,仿佛時間已經停滯,世界滿是灰暗,不再有靚麗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