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強不過小妮子,一行人到了陳嘉住過的弄堂,正好妞妞幾個孩子在弄堂裡玩耍。孩子眼尖,確定沒錯後,張開小手就奔過來,像極了一群小雞仔。
陳嘉將他們一一抱住,溫暖的小身體入懷,一切煩惱都隨之散去。
孩子們的叫喊也驚動了左鄰右舍,大人們看見陳嘉一行人,也都驚喜萬分,圍著陳嘉就嘰嘰喳喳講開了。
“陳嘉啊,好久不見了呀,嘖嘖嘖,人那嫩黑了啊?也瘦了,軍校噶辛苦的呀。”
“憨來,人家部隊要訓練的,天天曬太陽能不黑麽?不過軍官有鈔票的,只要不打仗,不要太嗲哦。”
“陳嘉啊,王小姐呢?沒同你一起來啊?各幾位是啥寧啊?哦哦哦,同學啊,喲,各幾位小姐老漂亮了,嘖嘖嘖。”
“陳先生啊,儂老早住的房子租給兩個外國寧了,身啷上都是香水味,衝鼻頭的。”
“陳先生啊,啥晨光畢業啊?畢業後會來上海伐?”
……
樸實的家常裡短,熱情的寒暄,空氣中散發的那種說不清的混沌氣味,都是那麽的讓他感動。真的,如果沒有戰爭,他很想就這麽過一輩子。
晚飯是幾個鄰居家拚桌子,在弄堂裡吃的,人太多了。雖然冷了一些,但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鄰居們的熱情,依舊讓這些年輕人心裡滾燙滾燙的。
喝到最後,仇炳義忍不住大哭起來,癱軟在桌子下面的時候,他還在流著淚喃喃自語,“爹,媽,冰溜子,你們在哪裡啊?爹,媽,兒子想你們啊……”
劉愛華,杜佳,閔智輝也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東北啊,成了所有人不敢揭開的傷疤,太疼。
這次陳嘉沒有喝醉,他將哥幾個一一送回房間,這才和衣躺在床上,頭暈乎乎的,想睡,卻毫無睡意。
第二天醒來,洗漱完畢後,陳嘉出門準備去給大家買早餐。開了門就看見顧明華和張敏兩人走過來,後面還有個跟班,詹浩。
“老大,正好,趕緊來吃早餐,借用你的房間一下。”詹浩將手裡的餐袋交給陳嘉,然後一個個去敲門了。
陳嘉三人到了房間,坐下後兩個女孩子開始分東西,按照每人份分好。
看看剛才詹浩的臉色,再看看張敏的臉色,好像都恢復正常了。也是,都是自家兄弟姐妹,這話說開了不就好了,明明是被冤枉的啊。
不對啊,要解釋清楚,那我在顧明華房間過夜的事情不就露餡了?我靠,不會吧,這特麽不是要闖禍了?
且不說陳嘉忐忑不安,詹浩一頭扎進來,“你們看見杜佳了麽?”
“杜佳?昨晚不是仇……”靠,不會也來一出和衣而睡吧?都特麽一個戲碼?
“杜佳啊?她一大早出去了,說是要去見一個老鄉。”
張敏的話讓陳嘉送了一口氣,阿彌陀佛,也許這世上除了男主人公屁事多一些,配角一般都不會這麽來事的。
“趁熱吃吧,不要等他們了,都是懶蟲,剛起床呢。”詹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過一份早點就吃起來。
顧明華走過去用腳踢踢他,詹浩很自覺的轉移到床上了。
陳嘉也拿了一份早點,不錯,小籠包,牛肉包,都是上海有名的小吃,要是再來一份小餛飩,那就美了。
等兩人吃完,其他人也都過來了,不大的床圍坐了一圈。
“好吃,不愧是上海,啥東西都好吃,就是少了點。”仇炳義邊吃邊扒開紙袋看,
“就這點?不夠我塞牙縫的。” 陳嘉沒好氣道:“先吃,吃完了我們出去,我請你們吃柴板餛飩。”
仇炳義連忙搖頭,“不吃那玩意,三兩口就沒了,跟沒吃一樣。”
“得,還是我帶你們去四馬路,那裡有一家山東館子,請你們吃魯菜。”
閔智輝連忙讚同,“好,還是詹浩靠譜。老大你個美國人,就別假裝上海人了。”
陳嘉不服氣,“他特麽是寧波人。”
“那也比你強,你個美國人。”
我特麽正宗上海人好不好?算了,跟你們說不清。
等女人出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一直等到九點,三個女人才出門。一個賽一個的漂亮,簡直了。
詹浩叫了幾輛黃包車,大家有說有笑依次上車,老規矩,顧明華和陳嘉同一輛。
車輛剛轉出街口,就看見杜佳一臉急匆匆跑過來,看她的樣子,陳嘉就知道出事了。
作者,配角有強行加戲的意思啊,配角能出啥事?主角都閑著無聊呢。
“陳嘉,我表哥被人打了,就在前面那條街。”
惶急的杜佳已經是滿臉眼淚,拉著陳嘉的袖子,手指因為用力已經顯得發白。
陳嘉跳下車,扶她上去,“別急,你指路,我們去看看。”
其實地方並不遠,幾分鍾就到了。
只見有幾個人正在毆打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被摁在地上,雙手護頭,整個人卷成一團。
陳嘉微微有些詫異,這家夥身上有功夫啊,你看他挨打的姿勢,已經將自己保護起來了。
陳嘉還在觀察,身旁刮起一陣風,兩個身影撲了上去,居然還有一個女的。
仇炳義的武功屬於硬橋硬馬的北派功夫,幾乎就是拳拳到肉,腿到人倒。
劉愛華有點不同,她是巧打,有點像太極借力打力那種。實際上是陳嘉不懂,人家那叫形意拳,是北方非常大的一個拳種,屬於內家拳。
兩人幾下把那幾人打退,一把將地上的年輕人拖了起來。
杜佳哭著跑過來,見年輕人渾身是血,不由大急,“哥,你怎麽了?沒事吧。”
那年輕人伸手擦了一把鼻血看了看,搖搖頭,“我沒事,都是皮外傷。”
猝不及防被打散的幾個人見來了一群援軍,還有兩個這麽能打的,心裡就發怵了,一個光頭指著他們怒道:“哪裡來的?敢管恆社的家事?”
臥槽,杜佳的表哥是青幫的人?
上海灘青幫就是上海灘最大的黑道組織,其中仁社,榮社,恆社最為著名。特別是仁社,因為社員大多數是官員,不是街頭的地痞流氓,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仁社的背景最大,關系也最為錯綜複雜。
接下去是黃金榮的榮社和杜月笙的恆社,加上張嘯林,便是著名的流氓三大亨。
但是最牛逼的不是這三個人,而是另外一個大佬,暗殺大王王*樵。
這個老兄那真的是懟天懟地,就沒有他不敢懟的。蔣**,汪**,宋*文,都被他暗殺過,汪*衛卡在脊椎裡的子彈拿不出來,直到在日本毒發死在手術台上。
日本人白川義則被他乾掉,張*良被他嚇跑,杜月笙被他敲詐,張嘯林被他恐嚇……
可以這麽說,王*樵就沒有怕的人。
說出溜了,收。
陳嘉走回去,看著那領頭的冷笑道,“儂則不開眼的東西,張大你的狗眼看看,她堂哥是江蘇省主席顧**,她堂哥是第四軍軍長張*奎,我是美國巴頓將軍的學弟,赤佬模子,昏了儂額頭了。那老頭子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看到我們就要禮讓三分,儂居然打我朋友的表哥?”
越講越生氣,擼起袖子就打,一邊打一邊罵,“青幫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帶軍隊進來?鬧那這群小流氓通通槍斃特?”
打了一陣,終於感覺有點手疼,回頭問杜佳的表哥,“儂,叫啥名字?”
“羅桐生。”
“你們幾個,拿錢出來給羅桐生養傷。回去告訴你們老大,不要給臉不要臉,否則老子去叫王*樵找你們說話。”
那幾個流氓哭喪著臉,將身上的錢都掏了出來,一共才三十幾塊。結果又被陳嘉打了一頓,一邊打一邊罵,“幾則窮鬼,還敢出來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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