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明哥和阿火在密談商業大計的時候,我又在心屋裡逛了一會,可能是迷糊面具的後勁有點大,我漸漸感到有些胸悶頭暈,便來到店鋪外做了會伸展運動,呼吸新鮮空氣。
咣咣鐺鐺,邊角巷盡頭來一陣東西砸碎的聲音。
只見一群穿著相同常服的少年圍在一起,地上滿是碎瓷片,前面趴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大個子。
那大個子皮膚格外黝黑,身上的衣衫殘舊,袖子上有好幾個破洞,他正捂著肚子慢慢起身,一步步向後退,臉上倒是不見慌張的神色。
“黑炭,長本事了,你崇少爺的事你也敢管。”
那夥人個個手裡持著東西,虎視眈眈的盯著黝黑大個,其中有個身材較高,一臉紈絝之氣的少年,說完就要拿手裡的瓷罐砸過去。
“住手!”我條件反射的大喊一聲。
這夥人轉過身來,他們穿的衣服都是深藍色,看起來不像便宜貨,衣服的胸口上還繡著一個蛇繞長劍的圖案。
靈學院的院生服?呃,是這個圖案沒錯。
我強擠出一絲微笑,慢慢走到黑大個身邊,他皮膚黑應該是真的,但臉色卻黑得不尋常。
“中毒了?”
他沒回答,反而極其冷漠的哼了聲,“一邊去。”
尷尬了,本來就是下意識的行俠仗義,沒想到這麽快就讓我後悔了。
“呦,又來一個多管閑事的毛孩子,黑炭,你們認識?”那崇少爺雙手叉腰,斜著眼看著我。
黑大個正眼都不瞧我,對那人說:“誰知道這是哪家的倒霉孩子,姓崇的,咱們的事就是一誤會,現在你們人也打了,氣也出了,該兩清了吧。”
“誤會?”那人眼珠一轉,趾高氣昂的說,“別人不知道你黑炭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費這麽大勁,讓軟蟲從他師父那偷了毒藥來這蹲你。實話告訴你吧,你剛才中的叫軟腳迷煙,現在是不是感到腹內翻騰,手腳無力了?才剛開始呢,軟蟲,你來說說那毒煙一會怎麽樣?”
身後有個哭喪眉的少年嘿嘿笑道,“再過一會你的手腳的骨頭就會化做一癱汙水,成為一隻真正的軟腳獸。”
那黑大個身心一震,原本只是覺得扛過這點疼痛,讓對方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可自己願意息事寧人,對方卻下這麽重的黑手。
如果只是耍強鬥狠,這夥人自然不放在眼裡,但是這毒......他深吸一口氣,強捺著腹部的疼痛,緩緩站起身來。
崇姓少年猜到對方要殊死一博,後退一步,外厲內荏的喊:“黑炭,勸你不要瞎折騰,你越用靈力死得就越快,我們五個都不用動手你就自我了結了。”
黑大個聞言面色更加凝重,雙眼凌厲,卻沒有貿然動手,顯然他已經察覺到體內真如對方所言,毒氣隨靈力開始湧向了全身。
“姓崇的,我是哪裡得罪你了?”
“哪裡得罪我?怎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一個奇靈國的雜種。讓你們養些獸蟲畜生算是抬舉了,竟然跑來跟本少爺在一個學院,憑你也配?快說,你是不是奇靈國派來的奸細。”
“奸細?簡直一派胡言。”黑大個拳頭哢哢作響。
“我父親昨天的邸報上說了,和平酒肆就是奇靈奸細的窩點,你和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不是奸細是什麽?”
崇姓少年回身看了看另外幾個人,“哥幾個,今天把他抓了,就是為民除害,送到城衛署說不定還能得一大筆賞金呢。
” 那幾個少年本來覺得那軟腳迷煙過於歹毒萌生了退意,可聽說對方是奸細,抓了還能有一筆賞金可領,個個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
“請問,真的有賞金嗎?”我忍不住弱弱的問道。
崇姓少年一愣,惡狠狠的說:“小雜種,關你屁事?滾!”
我眨了眨眼睛,偏著腦袋說:“你不是騙人的吧,如果隨便抓個人送去就能領賞金,那城衛署豈不成了施善堂。如果是真的,那你說他值多少賞金?”
“一百金蛇幣,不不不,至少五百金蛇幣。”
“你確定?這麽塊黑炭值五百金蛇?”聽他一喊一百時,我就知道他對錢根本沒什麽概念,而五百金幣?那可是一筆巨款,可以鑄上千柄陌劍,供上千人上陣殺敵了,一個奸細?一百銀魚都不值。
“真的,我父親的書房裡全是這樣的賞金令。”崇姓少年補充道,“咱們這算是當了一回賞金獵人。”
“行,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活的和死的,賞金應該差很遠吧。”
“那當然,死了的奸細一文不值。”
“既然這樣,你們有解藥嗎?我看他應該不行了,死了可不值錢了。”我指著已經跌坐在地上的黑大個,他的樣子看起來確實不太行啊。
“解藥?”他瞅了瞅後面,見軟蟲搖搖頭,他又回過頭來橫聲道:“差那點錢,這些奸細死了活該。”
“不行,”我搖了搖頭,“這人要是死了, 我就拿不到賞金,我師父就沒法買黑死毒蟲了。”說完我轉過身去,假裝探查那黑炭的傷勢,迅速把一個東西吞下,然後又摸出一顆藍色的藥丸塞在那黑大個的嘴裡。
“黑死毒蟲?”那幾個人面色突然緊張了起來。
“沒錯,我師父是森丘最有名的毒師,最近正在煉黑死劇毒,需要買大量的毒蟲,一旦煉成十步之內就能把人給毒死,非常霸道。”看到那幾張逐漸發白的臉,我強忍著心中的笑聲,“唉……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黑啊,不只是手,一會我的全身都會變成黑色,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為……為什麽?”
“這是煉黑死劇毒的後遺症,之所以變黑,是我追隨師父長期煉毒所致,每天這個時辰毒氣就要從我身體向處擴散,這種毒氣一旦沾身,內髒就會潰爛……”
看到我的手和面孔真的變成了黑色,還沒等我把台詞編完,崇姓少年一夥早已嗷嗷退散,瞬間拉開三丈遠的距離。
“崇喜哥,這毒太嚇人了,要不咱們……”軟蟲低著聲音說,聲音中略帶哭腔。
崇喜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幾人的臉色,隻得對著我恨恨說:“小兄弟,那黑炭的賞金就當我哥幾個送給你師父的見面禮,你把他送到城衛署時就說他叫釋天,是和平酒肆的奸細就可以領賞錢了。”
“哼,怎麽了,這會想開溜,你們已經把他毒死了,害得我少領一大筆賞金,買不了毒蟲我倒無所謂,可我師父問起來……咦,這身衣服看著眼熟,你們是旁邊青蕪靈學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