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回到旅館,取出暗室器材,然後洗出了所有照片。
照片拍得還比較清晰,對於很多的關鍵的信息,洛洛還進行了針對性的攝像。
喬伊花了大概兩天的時間,對所拍攝的卷宗照片中的內容進行了整理,最終在自己的偵探筆記上整理出了有關連環殺人魔“割喉手羅賓漢”的所有信息。
通過卷宗,喬伊發現了許多非常有趣的信息。
首先,一個非常關鍵的要點……或者說是非常離譜的一個點,就是這個案子其實作案的凶手不止一個。
或者我們換一個準確的說法,就是有很多明顯不是被“割喉手羅賓漢”所殺的被害人,卻也被歸類到了這個連環殺人案之中。
他們被歸類到這個連環殺人案中的理由,大多是因為在現場發現了“割喉手羅賓漢”的印記。
這是非常離譜的一件事情,因為就連對筆跡鑒定學隻懂粗淺皮毛的喬伊都能看得出來,那上面很多的印記不是出於同一個人之手。
喬伊覺得這些辦案人員但凡有點水平,也不至於一點水平都沒有,居然把這些案子辦成這樣。
“我們可以將這些案子分為兩類。”喬伊將卷宗照片和筆記便箋分成了兩份,喬伊揚了揚其中一份資料說,“首先,這一份案卷,明顯是同一個凶手作的案。這個凶手是一個非常專業、冷酷而且狡詐的人,毫無疑問這是真正的連環殺人魔。”
接著,喬伊又揚了揚另一份資料道:“這一份之中的被害人死因複雜多樣,還有一些是死後被偽裝成連環殺人案的……很明顯這些是模仿犯或是西羅警方歸類錯誤導致的錯案。”
正在梳毛的洛洛在桌邊歪了歪頭道:“怎麽看出來的呢?”
喬伊將那份資料擺開,然後指著上面的信息解釋道:“除了從他們留下的印記痕跡分辨之外,真正的連環殺人魔作案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手法‘工整’且目標非常的明確……”
這個連環殺人魔綽號“割喉手羅賓漢”,一個方面是因為他每次作案都會在現場留下“羅賓漢”的標記,另一個原因則是這個殺人魔喜歡以割喉作為終結被害人性命的手段。
喬伊說著從資料之中拿出了幾張照片,用圖釘釘在了線索板上,然後一邊釘一邊說:“同一人犯案的這一批被害人,脖頸處的傷口呈現出單側開刃的短刀刀傷特征,並且傷口看起來還比較深。
“被害人身上有一些刺創,刺創的刀口形狀呈銳角三角形,長度只有兩厘米不到……可以判斷割喉手用來割喉和戳刺的主要凶器,是刃身較細的短刀。”
“匕首?還是別的什麽細長的單刃?”洛洛也在思考。
“不知道,但是之後我們可以去專業的店了解一下。”喬伊記下了這條線索,決定找機會去賣刀具的店詢問一下,“不過他還有另一把凶器,另一把凶器看起來較長較大比較適合劈砍……被害人身上有不少重傷是這把凶器造成的。”
說著喬伊又貼出了一些照片,這些照片上的傷口就非常可怕了。
“除了刀傷之外,還有關於目標的線索。”
喬伊通過篩選發現了,所有被真正“割喉手”殺死的被害人,絕大部分都是絨族人而且全都是成年的男性,近兩年更是殺的全是絨族人。
而且從警衛局的卷宗來看,這些人都有案底在身,不是有過前科就是曾經上過法庭。
當然,這些人在被殺的時候,都是處於無罪的自由狀態。
而其他的案件,也就是除了那一人犯案之外的其他案件……被殺害的受害者則是覆蓋面及其之廣,什麽年齡、什麽職業、什麽性別都有。
結合前期傑西醫生給他的資料,喬伊基本確定了“割喉手羅賓漢”的案子中,摻雜了非常多其他的案子。
喬伊要破的根本不是一個案子,而是一大堆陳年錯案和懸案。
“淦,錢收少了……”喬伊一拍桌子大呼失策。
不過好在合同上沒有要求喬伊破獲所有的案子,喬伊只需要能證明那些案子不是“割喉手羅賓漢”做的,那麽拿到後續的賞金還是沒有問題的。
“無論如何,還是得先抓到那個單獨作案的人……”
喬伊為了方便區分,在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關鍵信息:“那位真正的連環殺人魔,我們姑且稱其為‘割喉手’,而哪些模仿犯和錯案的真凶我們姑且將其稱為‘羅賓漢們’。”
“所以為什麽要叫‘割喉手羅賓漢’呢?”洛洛在聽到喬伊的分類名稱後忍不住問道,“這個名稱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聽到洛洛的疑問,喬伊當即給她講起了一個西羅本地的傳說。
“‘羅賓漢’是西羅傳說中的俠盜,傳說中他劫富濟貧、懲奸除惡,是窮人小孩子心目中的英雄。
“但是後來因為太多惡人喜歡以‘羅賓漢’自詡,而導致這個稱號漸漸臭了,因此‘羅賓漢‘逐漸成為了法外狂徒的標簽。”
洛洛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在閱覽過卷宗之後,喬伊覺得接下來就差不多應該進行到實地進行調查了。
於是,喬伊說出了一句他每天都說但是洛洛卻從來都聽不膩的一句話——
“洛洛,我們去吃飯吧。”
“好耶!”
……
西羅城的沿街,有不少特色的餐廳,喬伊和洛洛一路吃了過去。
其中有一種看起來像披薩但是又不是披薩,而是卷起來拿在手裡吃的茄汁醬香餅喬伊很喜歡,而洛洛則是對特色鱈魚餅情有獨鍾。
喬伊一手拿著卷餅喂自己,另一隻手幫洛洛拿著鱈魚餅,——雖然洛洛自己也可以拿,但考慮到這對路人來說略有些驚悚,喬伊覺得還是自己幫洛洛拿著比較好。
然後他們一邊吃著,一邊走進了一條小巷。
“我們來這裡做什麽?”洛洛咬了一口魚餅然後問道。
喬伊指著面前垃圾桶邊的地面,一邊嚼著茄汁卷餅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這裡是最近一個凶案的案發現場。”
洛洛突然覺得,嘴邊那塊魚餅沒有那麽香了。
她吧自己吃剩下的魚餅推開表示自己不吃了,喬伊也不嫌棄那是洛洛吃過的,直接將魚餅塞進了自己的卷餅之中,就直接吃了起來。
喬伊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並對照著筆記上的照片,開始嘗試複原最初的場景。
“這是一個巷子,被害人當天喝了酒,從這個方向進來。”喬伊指著一個方向說,“而後,他就在這條巷子迎面遭遇了凶手,在被凶手製服之後割斷了喉嚨,最後掙扎而死。”
被害人是一名成年的絨族人男性,他死前被砍斷了手和腳的肌腱——那場面不能說是少兒不宜,只能說是十分血腥暴力,連大人看了都要好幾天吃不下飯。
喬伊讓洛洛幫他拿著卷餅和魚餅,然後自己比劃著筆記本上的照片說:“我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凶手殺人的手法非常的精準有效,基本上都不需要第二刀就能破壞被害人的肌肉和關節……我懷疑凶手很有可能受過專業的戰鬥訓練,或是相當熟悉人體結構。”
喬伊思索著,在這個巷子裡四處觀察,接著在牆上找到了一個刀痕。
那個刀痕還比較新鮮,痕跡之中還沒有留下太多陳年侵蝕的痕跡。
喬伊結合案件卷宗的資料判斷,這應該是凶手在追殺被害人的時候,意外砍空劈斬到牆上時留下的痕跡。
“從刀痕來看,是較長較大的刃留下的。”喬伊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刀痕的形狀和切入角度以及深度,測量了一下它和地面的高度之後做出了新的判斷:“凶手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而且力量很強……大概率是一名成年男性。”
正當喬伊和洛洛在觀察的時候,巷子的一頭突然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