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寂靜空虛,萬家燈火早已熄滅,只有零碎的星星還發著光。
客棧中,一人正躺在床榻上,想著白天的遭遇,心裡就不由地感到傷感。
然而此時竟還傳來陣陣笛聲,這讓他更加難過。
“究竟是誰能與我有著同種的憂傷?”那人連忙起身,打開窗戶詢問道:“是誰在吹笛?”
只聽那笛聲戛然而止,隨後從隔壁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啊?對不起!可是吵到您休息了?”
那人聽後連忙否認:“沒有,不知兄台可否有空,與我暢酒言談?”
“好啊!稍等。”
緊接著,從隔壁傳來窸窸窣窣地動靜。片刻後,就響起了敲門聲。
那人匆匆打開門來,一位翩翩少年站在門邊,他作揖行禮,邀請對方進來。
那吹笛少年身著青衿,頭戴羽冠,腰掛玉佩,手持長笛;容貌俊美,像是大戶人家的貴公子。
少年作揖道:“在下覃晗蓂,敢問閣下怎麽稱呼?”
“趙嘏。”
兩人進屋後就開始聊起來。
“覃公子所奏是何曲?”趙嘏倒著酒,自己先乾為敬道。
覃晗蓂接過酒杯,抿了幾口:“《孔雀東南飛》”
趙嘏見對方一直摩挲著長笛,關懷地問道:“這笛?”
“哦,家母之物。”覃晗蓂低頭看了一眼,說罷還將笛子遞了過去。
光滑潤澤的笛身定是由上等竹子所製,笛口竟然還是用玉鑲嵌裝飾的,尾部垂著一條流蘇,與少年標配至極。
趙嘏端詳著,不由感歎道:“這,非民間之物。”
哪知此言一出,覃晗蓂立馬被酒嗆住了。
他尷尬地擦拭著水漬,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這,這的確不是民間之物。”
趙嘏聽後連忙站起來,本是一句玩笑,結果竟然是真的!
他小心地放下笛子,認為如此精致的笛子,理應是皇親貴族所擁有的。
見到對方的反應,覃晗蓂也見怪不怪,揮手示意他坐下:“我只是太學的一名學子而已。”
說著,他還向趙嘏眨一下眼,痞笑道:“還請趙兄不要到處聲張,否則我回去就得遭殃了。”
見趙嘏懵懵懂懂地點點頭,覃晗蓂趕緊給對方倒酒,以防又問什麽不該問的。
酒到深處,勁就上來了。
“敢問覃公子,為何如此憂傷?”
想到覃晗蓂剛才吹的曲子,趙嘏不解,一個達官貴族家的公子,為什麽會半夜吹憂笛。
覃晗蓂撓撓臉,不知要怎麽編:“那個,我,家父政場失利,欲讓我迎娶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自我感覺良好的覃晗蓂想了一會兒,認為這理由沒毛病,反問道:“那趙兄呢?”
趙兄表示不想回答。
趙嘏喝了一口悶酒:“我不像你活的那麽瀟灑,今日揭榜,舉進士不第,無顏反(返)鄉。”
“嗯……那你打算明年再考嗎?”
“明年?”趙嘏驚訝得張大嘴巴,“覃公子是在開玩笑嗎?殿試同春闈一樣,三年一次。我這一落,就只能在等三年了。”
“哈哈,那個啥,我就是一時忘記了。”覃·不懂就問·晗蓂尬笑幾句,連忙轉移話題。
覃晗蓂偏頭看向窗外:“趙兄,你抬頭看。這殘星,感覺下一秒就會消逝一樣。”
“現才拂曉(天未亮)。”
“拂曉?”覃晗蓂摸著下巴,靈光一閃,“趙兄,要不我們去看日出吧!”
面對少年天真的眼神,趙嘏隻好同意,兩人披上外衣後就離開了客棧。
“啊!還是古代的空氣清新!”
“古代?”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