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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界遊記》第1章 羔羊
  應該是在夢裡。

  所以何畏才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這。

  大片的渾濁白霧從隱秘更深處湧過來,纏繞身軀,阻擋雙目,讓人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腳上踩著的土地松軟,每前進一步都會輕微往下陷。

  耳邊總是能聽到細不可查的低語,晦澀難懂。

  空氣中有股什麽東西腐壞的味道,還有奇怪的血腥味,用令人不適的方式混雜在一起。

  何畏不滿地皺眉,捏住鼻子,打算用物理手段讓自己的嗅覺失靈一會兒。

  這個地方好奇怪,拍攝恐怖故事要是選址在這裡,應該能賣不少錢。

  不對,重要的是,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裡?

  記憶中自己應該是在演話劇,走位到預定地點才發現,掉下來的不是泡沫做的假石塊,而是一個用來烘托氣氛的奇形吊燈!

  就這麽直直砸向了自己腦袋!

  失去意識之前,何畏還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哭。

  “哦,我明白了!哈哈,我應該已經死了!”

  何畏笑著拍手,一副煥然大悟的樣子。

  但情緒激動,喘氣急促了些,他便咳嗽起來。

  這白霧似乎不止味道奇怪,空中應該還有什麽蟲子一樣的東西,此刻正借著呼吸飛進口腔,順著舌頭往下爬,嗓子裡像鑽進去了一條蜈蚣....

  “咳咳咳咳......嘔.....”

  隻呆了不一會兒,何畏便咳到身體發顫,整個人都快趴在地上。

  他懷疑自己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便不敢再在原地多呆,隨手用衣角捂住口鼻,便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快步向前奔去。

  要去哪?

  這明顯不是正常人該呆的地方,甚至正常的世界都不該有這種地方。

  看來自己這是下地獄了。

  八點檔的故事果然都是騙人的。不是說人死了之後,應該有一個靈魂鑽出來,看著一堆親朋好友圍著自己哭嗎?何畏嘴裡咒罵著,步伐絲毫沒慢下來。

  直到他忽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棟風格詭異的建築。

  那是一間遍布青苔的暗灰色簡陋石屋。

  破爛的木門虛掩,上面殘留著不知道什麽液體留下的水漬,明亮的燈光透過了窗戶紙,裡面半點聲音都沒有,應該沒有人。

  最詭異的是,這石屋的周遭三米內竟然沒有任何霧氣,就好像霧氣在有意識,害怕石屋不敢靠近一樣。

  “嘶!”,何畏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像是個安全屋,不過就是更詭異了點。

  真的不會在開門之後,有張僵屍臉忽然伸出來嗎?

  噗嗤。

  想到這裡,何畏居然一時間忘記恐懼,笑出聲來。

  搖搖頭收回發散的思緒,他還是決定進去,推開門後發現這是一個十分簡陋的屋子,只有寥寥幾件家具。

  四角隱隱泛著光的烏木平板床緊挨角落,上面零落放著一些稻草,蓋著的被褥已經黑到發臭。

  旁邊擺著一把破破爛爛的木質長椅,有些地方像被人用刀砍過似的,甚至有根凳腿好像快斷了。

  配套的木桌上,一盞拳頭那麽大的酥油燈在桌面上旺盛燃燒著。

  燈身有點像酒杯,燈油是詭異的深藍色,但燃出的明黃燈光卻溫暖明亮,為破敗的房間帶來了幾分生氣。

  總的來說,這間屋子作為的工具的附加價值大於作為居住場所的價值。

  下意識地避開油膩的床鋪,

何畏閑坐在椅子上,出神思考,右手習慣性地在桌上敲擊。  從剛才開始就他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始終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為什麽,一股熟悉感和緊迫感讓他現在略微有些焦慮。

  忽然,何畏目光一定,直直看向桌面。

  他發現有人用刀在桌子上刻了字,雖然歪歪扭扭的,而且缺筆少畫,借著燈光卻勉強能夠辨。

  “躲起來。”

  躲起來?

  躲起來!

  看完,何畏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打了個哆嗦,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天靈蓋,直讓他頭皮發麻。

  那是他自己的字跡!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但是他之前一定來過這裡。

  腦海裡儲存的記憶可能會騙人,但是肌肉記憶不會,那就是他的字跡!

  “我的馬呀,也沒人跟我說話劇演員還得演恐怖片啊!”

  而就像與何畏早就約好了似的,門口傳來一陣悉悉嗦嗦地聲音,有人過來了。

  躲起來!

  來不及多想,何畏趕緊轉身爬上那張黏糊糊的床,隨後一把扯過油膩的被褥,把自己全身都蒙起來,然後盡量屏住呼吸,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

  這是屋子裡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吱嘎。

  年久失修的木門在開關時發出細微聲響,在安靜的空氣中顯得很刺耳,但是腳步聲沒有緊跟著響起,那人似乎等到門全部打開了才壓輕腳步走進來,似乎是在害怕什麽。

  因為離得近了,何畏甚至能聽到那個人粗重而凌亂的呼吸,而且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沉,像是個破爛的風箱在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

  不對!有哪裡不對!

  那個人明明也不是跑過來的,也沒有大幅度的運動,怎麽呼吸還沒有調整過來?

  興奮?驚恐?他在害怕什麽?

  不,他應該正盯著床上!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何畏一瞬間福至心靈,他拿出大學參加體測的勁,一撐手就迅速從床上爬起來,然後裹著被子就向那個人撲去。

  黑暗中像是撞倒了什麽,但是顧不得了,只能用盡吃奶的勁死死把那人壓住。

  唔,應該是個男的,何畏試了試手感。

  而那個人也沒想到,之前那個發抖發到帶著整個床都在抖的人,居然還有拚命的魄力,一時間居然也被壓得動彈不得,便隻用何畏聽不懂的語言狂怒大喊。

  那人拚命掙扎,手上的尖刀一時間失了章法,隻胡亂地向上切割著,紅色的棉絮掉了一地。

  兩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是用盡了吃奶的勁在角力。

  在一聲布帛撕裂地聲音過後,何畏忽然腹部一陣鑽心的疼,那裡應該中了一刀,隨後他四肢力量一弱,竟被那人掙脫開來。

  那人稍微站穩後,怒吼一聲,雙手舉尖刀便要刺想何畏胸口。而何畏在脫手之時便心知要遭,趕快一個打滾就往旁邊翻去,這一擊便刺了個空,甚至尖刀還半插進地裡,那人用力拔了幾下,紋絲不動,看樣子像是很難弄出來。

  趁著那人一時間失了武器,何畏一把抄起旁邊的那盞油燈,他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拿起後飛快地潑去,淋了那人一身。

  只聽轟地一聲,那人身上的衣物居然爆燃了起來!

  而且燃燒速度飛快,整個人像棉花一樣,鼓鼓囊囊的一大塊,”砰“地一下向內癱縮。

  何畏還沒喘幾口氣,便眼睜睜看著他毛發燒光,皮膚焦化,都來不及慘叫幾聲便化作了一個火人,在地上扭成了一攤。

  看著面前旺盛的火焰,何畏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中學時代,剛剛看完老師在黑板上投影的火災宣傳片。

  想到這事也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一陣惡寒湧上心頭,甚至有點想吐。

  他怔怔看著手中的燈盞,這才發現燈盞的質地竟然如此奇怪。

  金非金木非木,之前在桌上燒了不知多久,現在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觸感光滑,色澤暗沉,盞內雕著精細的蒼白紋路,要是有人點亮的話,就像一個人跪倒在地把燈火托舉起來。

  那個人面色虔誠而神聖,卻人身魚尾,下半部細密的鱗片密密麻麻,看到的人甚至會腦補出鱗片上粘液滑溜溜的觸感。

  比起工藝品,那股交織著秩序與詭亂的氣質,讓人更能聯想到什麽邪教的祭祀。

  定定看了許久,何畏忽然喉頭一癢。

  放眼望去,竟看到那渾濁的霧氣不知何時竟已經彌漫到屋子裡,正一點一點地向自己摸過來。

  看來保護自己的不是房子,是燈。

  燈滅了,這裡不再安全了,要離開了。

  走之前,何畏拿走了那人剩下的尖刀,快速較量了一番,還是決定把燈盞呆在身上。

  既然火光有用,燈盞說不定也有一點用處,反正燈油沒了,不危險。

  繼續用衣領捂住口鼻,腳步飛快地向門外走去,何畏驚喜地發現那霧氣竟在自己靠近時向周邊退開,看來這個燈盞長得是醜了點,還是有用的。

  那接下來要去哪?

  先前那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便要舉刀刺殺,不管是處於自保或者什麽其他的目的,都一定是有動機的。但是自己卻對那個人的臉沒有半點印象,兩個人明明沒有見過才是。

  無緣無故,難不成真是瘋子?

  而且那人在刺殺的時候呼吸那麽紊亂,真不像是什麽殺手,倒像是個被逼急眼的普通人。

  可自己明明什麽都沒乾......

  不對,也許乾過,至少桌子上那刻字不會憑空出現。

  何畏邊想邊走,腹部的劇痛讓他邁不開步伐。忽然,他察覺到左前方的某個位置傳來了隱約的光亮,於是便向那邊靠過去。

  離得進了些才發現,這居然也是一間暗灰色石屋,和先前那間樣式極像,只是燈光的顏色略顯蒼白。

  有人過來了。

  何畏後退幾步,讓自己藏身在霧氣深處,他要看看那個人過來是要幹什麽。

  只見那人徑直走向小屋,隨後屋內便傳來兩個不同的聲音的爭執,緊接著便是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叫。

  再耐心等待一會兒,何畏便看到那人面色陰沉地從屋內走出來,受傷還捏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尖刀,和自己手中這把似乎是同款。

  何畏面色一沉,他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那人居然和之前被自己燒死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臉上也有同樣的黑色雲紋!

  是復活了嗎?還是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發狂發瘋得根本不是那個人,而是自己?

  等那人走遠,何畏便決定不在胡思亂想,便悄悄走向石屋,想著之前這裡發生了一場戰鬥,也許會有什麽遺留的線索。

  刹一推開門,便聞到了一股濃鬱而熟悉的猩甜氣息,何畏看到還未凝固的血液成濺射狀掛在牆頭,正準備向下低落。

  屋內的布置和之前那間一樣,不過此時在木桌旁正癱坐著一具屍體,黑色短發,身型壯碩,從外觀來看應該是名男性。而且屍體背部的傷口猙獰外翻,甚至大腿邊還掉落著半隻滴血的手掌,顯得驚悚異常。

  “你死了嗎?死了就吱一聲!”何畏沒有靠近,站在幾米外慎重問到。

  過了幾秒,何畏又重複了一遍,那人還是沒有回答,於是何畏快步走過去,想扶住那人的身子,確定一下他的生命體征。

  但似乎是破壞了某種平衡,何畏手指剛碰到那人的癱坐的身體,便感覺那人向後倒下來,腦袋重重地叩在地上。

  他頭顱上還殘留了新鮮的血跡,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雙目死死圓睜,透露出對生的渴望,似乎在與正上方的何畏對視。

  這是?!!!!!!

  何畏看到那具屍體緩緩露出了笑容,然後居然開口說話了。

  “抓到你了!”

  霎時間,一聲炸雷同時在何畏的腦海和現實中轟響,他腦海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渾濁霧氣攪動著翻滾,腳踩的地面劇烈顫抖著,列出不規則的縫隙,更多的白霧從地底溢出來,被攪動的血腥味逐漸淡去卻永不消散。

  巨大的陰影臃腫而肥胖,從陰濕土地上空掠過,何畏不自覺地離開了屋子,抬頭向天空望去。

  那是一個人類頭顱狀的生物,漂浮在空中,詭異的細長白羽從兩頰生出,向上覆蓋,呼吸般地有節奏搖曳,只露出緊閉的雙目,還有千萬根烏黑油膩的觸手代替了脖頸兒和下身,滴落著墨色粘液,如水母般伸縮,配合著推動整個身軀前進......

  屋外,遠方,更遠處,漫漫曠野有四起的狂呼,從遠處隱約傳來, 人們的嚎叫懼喜交加,聲嘶力竭,像是在對著太陽高聲讚美。

  那語言晦澀難辨,詭異瘋狂,何畏從未聽過這樣刺耳的聲音,卻偏偏理解其中的含義。

  “幻界遊神,幻界遊神!”

  祂的存在,是美,是強大,是最終的指引,是必然的歸宿。

  何畏雙膝跪倒在門前,他嘴角帶著安寧的笑意,斑駁的黑色雲紋在臉上悄然隱現,這是神給予他的恩賜,他也理應給予慈愛的神回饋。

  讚美遊神!

  有什麽比直到永恆的信仰更好呢?

  何畏舉止輕柔地弓下身軀,宛如一隻羔羊般跪伏在地,腹部的傷口因為這個姿勢很乾脆地裂開。鮮紅的血液撒了一地,與腥甜的空氣相稱到恰到好處。

  而之前揣在懷裡的燈盞,卻順著躬身的弧度掉出來,擦在石頭上,發出叮當的脆響,擦出一絲火花。

  “讚美遊神!”,何畏的瞳孔被眼白全部佔據,微笑低語到。

  伴隨著火花出現,剛才那股寧靜祥和的意象好像一瞬間就凝固了。

  何畏的身體如癲癇發作般極速顫抖起來,卻又很快平靜,他抖著雙手,一把抄起旁邊掉落的燈盞,猛然抬起頭,望向天邊那個龐然大物,散落黑發下出現的臉十分詭異,左邊寧靜含笑,右邊醜惡猙獰。

  好像掙脫了什麽噩夢似,左臉面癱著的何畏歪著半張嘴,指著天空,含糊不清罵道:

  “狗日的幻界遊神!”

  幻界遊神睜開了雙眼。

  隨後,因為失血過多,何畏也很乾脆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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